皇上被近卫军们护着到了妃子和皇子公主们所在的地宫内后,不时派人去看外面的情况。
所听到的消息一次比一次让人担忧。
直到最后一次,前来的近卫军道:“皇上,您必须离开皇宫,近卫军已经大败了,再不离开,恐怕就再也出不去了。”
这时立刻有妃子哭了出来。其他妃子见有人哭,也开始陷入惊恐之中。
陈皇后道:“你们哭什么哭?皇上自有打算。”
“皇上,咱们离开吧。”说话的人是安贵妃。
“皇上,咱有命留下以后才有机会复仇,眼下再拖下去,怕是……”说这话的人是张贵妃。
陈皇后道:“皇上,她们说的有道理,咱们现在出去,或者还有机会出京城,若是现在不走,怕是连京城都出不去了。”
皇上叹息了一声,道:“那就依皇后的,出去吧。”
地宫有个隐蔽的地下通道,一直往西,连通到宫外一偏僻的河边树林。因此,不需经过城门,便可以直达京城以外。之所以出口在京城以外,是为了防止有人反叛,将守城门的人先行收买了。
在今天以前,连这宫里的皇后和妃子以及皇子和公主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宫以及那个出口。
在皇上说了那句“那就依皇后的,出去吧”以后,大家便开始沿着通道往西走。
小太监们走在前面掌着油灯,几个近卫军守护着皇上走在小太监后面,其余人在后面跟着。
走了半个时辰后,方才走到通道的出口。
通道出口处位于一个河边的树林之中,被一块扁平的石板压着。平日里,由于这里靠近河岸,且树木丰茂,荆棘丛生,不曾有人光顾。
在前面的小太监把石板推开后,最先来到了上面。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们上来之前先把手里的油灯熄了。
接着,皇上和近卫军也上到了地面。
当所有人都上来,一行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走过荆棘丛生的树林,走到附近的路上。
刚刚到了路上,近卫军中的一个便跪地对皇上道:“皇上,属下有一个不值该不该说的请求。”
皇上不知他突然下跪是何意,问:“有何请求,请说。”
这近卫军道:“虽然属下明白属下要说的话您恐怕很难做到,但属下仍然想要进谏一番。”
皇上:“有事快说。”
这近卫军道:“属下请求皇上您遣散众妃子,带着她们,既不便于行路,亦不便于乔装打扮。”就因为他说了这个谏言会让皇上陷于不义,他才跪地说的。
这时几个年长的太监也跪地道:“求皇上遣散众妃子!”
其中一个之后又加了一句:“因大多数马车只能挤得下三五个人,求皇上只带您自己和皇后以及五皇子,玉璃公主和太子妃,其余人等不妨先自谋生路吧。”他的意思是,他自己也是被遣散的对象。
五皇子和玉璃公主是皇后所生,自然要跟着皇上皇后一起。太子妃自然也要带去,且不说她本身是太子妃,太子萧就在江北城,她自然不能拉下。
陈皇后道:“皇上,他们所言甚是有理,大家一起走,便一起亡,若不一起走,便可能有一起生的可能。”
皇上叹了口气,道:“也好。如今并无可去之处,最适宜的逃生地点唯有江北城。大家分开往那边行进便是了。若是有人担忧大隶再无东起之日者,可自行决定去往何处。”
他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想继续跟着他的人,可以分开行路前往江北城,担心他大势已去想逃避战乱之苦者,也可以另谋出路。
妃子中大概有一半以上都想回老家的,尤其是那些本来是被逼迫着进宫的,或是无子女后代的,对皇室本来就无甚依恋,如今可以出来,自然不会再跟从皇上,但碍于皇上的情面,都说的是“吾等必会前往江北城,请皇上先行一步。”而背后盘算的却是分道扬镳后便往自己的老家迈进。
皇上自然明白必然有不少的妃子怀有二心,却也不说破,只是道:“大家如此忠心不二,朕甚是欣慰。你们可要各自小心为妙。”
这时一年长的太监对几个近卫兵道:“你们先分别去这一片的村子里看看有没有马车可买,若有,赶紧买辆过来。
几个近卫兵便各自往东南西北的几个村子奔跑着行去。
不多时,几个近卫兵陆续回来了,最后回来的那个近卫兵是赶着一辆马车回来的。
一位太监在马车到了近处停下来以后对皇上道:“皇上,您赶紧上车吧。”
皇上让皇后和五皇子,玉璃公主和太子妃花木纯先上了马车,他自己最后一个上了马车。
马车也不等皇上和众妃子以及其余人说声告别,便被近卫兵赶着离开了。
马车后面一片混乱的和皇上告别的声音。
近卫兵赶着马车,一直往南行去。
这位近卫兵虽然没去过江北城,却知道江北城的大概方位。不知道往哪的话,先往南总归是没错。
轿子里面,五皇子道:“父皇,我兄长在江北城大概还不知道咱们的事情。”
他说的兄长便是太子萧。
他和太子萧以及玉璃公主都是皇后所生,他虽然排行五皇子,实际上只比太子萧小了两岁,此时年方二十。而之所以才比太子萧小两岁,是因为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是其他妃子所生。
玉璃公主比五皇子小了一岁,此时年方十九。
皇上回五皇子道:“你兄长他必然还不知情。这事说到底是朕大意了。”
皇后道:“倒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会有人反叛?那程平平日里看起来可没有一点儿反叛的苗头。”
皇上道:“朕仔细想了一下,其实这事早两日就有苗头了,只不过朕自己粗心略过了。”
皇后道:“哦?早两日就有苗头了?”
皇上道:“两天前,陈宣告诉我,他听人说京郊一带有人购买了大量农夫装,那时我以为起义的人可能在京郊一带,便下令除夕之夜将城门守紧,谁知那些农夫装只是购于京郊,实际上却是被暗暗运送到了京城里。”
皇后道:“那程平一介武夫,竟然还善于使计了,他这计倒是设计的很是巧妙,先让一些农夫来到南宫墙处假装要攻打宫门,又让一些禁兵从北宫墙那儿进来,说是要救您,实际上却是来伤害您的。之前怎么也看不出来他是这等有点子的人。”在地宫里,皇上已经和她说了今日战事的全部经过。
皇上道:“怕是背后有人指点,凭平他这个直脑子,大概不会想出这等点子来。”
皇后道:“背后高人?会是谁?”
皇上道:“朕也非常想知道此人是谁。”
玉璃公主在里面一声不吭,她的眼睛泛着担忧的光芒。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是陌生的。
花木容想的是,如今虽然京城失陷,但至少还有个去处,且那个去处有自己的夫君在那儿,她心头因此反而有点向往。
五皇子胡剑望着轿外的一片夜色,也在想像着江北城的样子。
关于江北城,他可听说过不少故事,他想亲眼看看,那些故事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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