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何樱和娅儿回到陆府后,两人在何樱的房间内交头接耳地说了一番话。
先是何樱在房间里边来回疾走边恼怒说道:“今日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突然冲出来救了她,真是气死我了。”
娅儿站在她侧面,看着她来来回回,也用愤怒的声音说道:“就是,也不知道是谁,要不是他,我们就得手了!好在后来有人也救了我们,不然我们的黑布被拿下,我们的身份就被暴光了。奴婢身份暴光倒无妨,主要是姑娘你,万一被孔大夫和那个黑衣人认出来,那您以后可怎么在江北城呆?”
何樱道:“也不知道后来救我们的人又是谁?”
话音落后,她已经猜出了那人可能是谁了。
只有汤方知道她会在半路上对孔大夫做些什么,所以那人肯定就是汤方派来保护她的人了。
娅儿在她话音落后也道:“就是,不知道后来救我们的人谁。”
何樱没作声。
娅儿又道:“姑娘,我现在有点确定那孔大夫是女子了。”
何樱看了看她,问:“你因何这样说?”
娅儿道:“我从她后面抱住她,让您扯她裤子的时候,感觉到她前面上面那里是软的,虽然隔了衣服,我还是感觉到她那儿还是有些软,所以,我觉得她应该是女子。”
何樱这时心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宁愿听到的是相反的,也就是说,她宁愿孔青之是个男的。
这样,就算三表哥和孔青之有龙阳之好,她也不怕,在大隶,还没有男子和男子成亲的婚俗。而且三表哥以前也爱过女子,就算他暂时喜欢男子,在和她成亲后,她也有信心让他爱上自己。
但是,娅儿偏偏说的是,孔青之可能是女子。
她声音略带颤抖说道:“你真感觉到她前面是软的?”
娅儿道:“嗯。”
何樱停住了来回疾走,一下子坐在榻上,道:“她竟然真是个女子,真是……不要脸!无耻至极!她是怎么敢女扮男装行医的?谁给她的这个胆子来欺骗那么多人?要是江北城那么多男子知道他们是让一个女大夫给看的病,他们肯定要气死!”
娅儿也道:“就是,一个女子,天天去给那么多男的治病,给人家把脉,她怎么好意思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真是不要脸!”
何樱道:“真是好笑,连女的也能当大夫了,还是个年轻女的,她知道“羞耻”两字怎么写吗?”
娅儿也道:“谁说不是呢?可三表哥就是不在意她天天和别的男子有亲密接触!姑娘,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三表哥是被她迷惑住了,您这么好又这么美对他又一片真心,他却看不到,她也没什么好的,还和那何池有过传闻,他却对她挺上心的。”
何樱听了娅儿的话,皱了皱眉头。
这种话出自自己身边的下人嘴里,让她心里有些不适。
不管怎么说,她是被一个丫头给怜悯了,她不需要这种怜悯。
她沉默了一会,烦躁说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三表哥离她远点?”
她觉得自己没招了。
去求太子萧,太子萧没有任何动作,厚着脸皮又去求汤方,汤方也不愿意帮她,她自己又势单力薄,一个弱女子而已,唯一的帮手是娅儿,娅儿也是没什么能力的。
难道,她就只能认输?
所以,怀着一丁点的希望,她想问问娅儿有没有什么办法。
娅儿思索了一会儿之后,道:“姑娘,这事您不能自己来,您想想,您其实有不少帮手啊!”
何樱道:“我?我哪里有什么帮手?唯一的帮手不就是你了?”
娅儿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您的朋友啊。姑娘您想想,孔大夫不是也有敌人吗?”
何樱道:“她有敌人?”接着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对,她有敌人!”
娅儿道:“她的敌人有她伯父一家,还有她祖父,上次他们不是想弄明白孔青之是男是女吗?不过他们没成功,因为她被三表哥给救了。”
何樱道:“她还有更多的敌人,比如江北城的那些药房大夫,他们内心里对她恐怕是恨极了吧?她从兵营回来以后,那些病人又都涌到她那儿去了,搞得其它药房门庭冷落,连维持生计都成了困难,只要他们知道了孔大夫本是女的,他们一定会以女大夫不适合行医为由,联合起来把她弄得身败名裂的。”
娅儿道:“正是如此,所以,姑娘您可以借力打力,把她是女子的信息悄悄散发出去,然后您自己只需等着看她身败名裂即可。我就不信三表哥会娶一个身败名裂的女子为妻,就算他愿意,您的舅舅舅母也不会同意的,这种大户人家,最好面子。”
何樱此时眉头舒展说道:“好,你现在就写几张纸条,等会就趁着天还没亮把这些纸条偷偷塞进她祖父伯父院门下面,以及江北城那些药房的门下面。我相信不出几日,江北城就有好戏看了。”
她之所以不自己动笔,是怕自己的笔迹被人看出来。
但娅儿在这府里鲜少有动笔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的笔迹。
她可不想被任何人知道自己在背后悄悄密谋一场针对孔青之的阴谋。
她要在江北城人尤其是三表哥那里扮演一个单纯无害的无辜少女形象。
娅儿自然一下就猜到了她的意思,她走到桌前,道:“为了姑娘,奴婢什么都愿意做,就算奴婢被人查到,也无怨无悔。”
她还希望从何樱这儿得到些好处呢,只要她为她出谋划力,那么以后自己就成了她的恩人,自己后半辈子就可以好过些了。也许,能通过她的介绍,嫁个不愁吃穿的好人家。
何樱道:“你放心,你为我做的,我不会忘记的。”
娅儿道:“姑娘说什么呢,奴婢做这些事情只想着姑娘您,哪里想到一丝半点的奴婢自己呢?奴婢只希望姑娘您能有幸福美满的婚姻,奴婢就满足了,奴婢怎么敢让姑娘承奴婢的情呢?”
何樱道:“快写吧。”
娅儿刚才一直在说话,忘记了提笔,此时方才开始提笔,提起笔后,她看着纸张却不动笔,道:“奴婢该写什么呢?奴婢才疏学浅,不知道该怎么写才好,不如姑娘您念一句,奴婢便写一句?”
何樱凝起眉头想了一会儿,道:“你这样写:‘有男原为女,却偏当大夫。天天把男手,问她羞不羞?为财藏女身,为名进兵营。世人皆被骗,她却自逍遥。’”
娅儿边听她念边写着,写完以后,她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感叹道:“姑娘诗真好。”
何樱听她夸自己,道:“什么好?我就不懂诗,胡乱编的罢了。”
娅儿道:“懂不懂的无妨,此诗一出,那孔青之就原形毕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