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推开门,狠狠踢了一下门前无人清扫的积雪,道:“早知道不把她们两个弄来了,两个没脑子的傻子!真晦气!”
狠狠踢了几脚后,出门往北拐去。
祁连身后的高成见祁连出了门以后没有往南北,反往北拐,于是道:“祁将军,您是不是走错了,您不是应该往南拐吗?”
祁连道:“你知道什么,现在往南走才是走错了。”
高成不知何意,只是跟着他往北拐去。
祁连往北拐去到了第三扇门前停了下来。
这第三扇门里,住的是守卫陈州的大将之一程非远。
祁连见高成跟在后面,对他道:“你在外面等着。”
高成道:“是,祁将军。”
祁连进了程非远的屋子后,见程非远也像他刚才一样正坐在炭火前烤火,于是对他道:“程弟,我被人陷害了。”
程非远震惊地抬头,问:“祁大哥什么意思?”
祁连道:“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在寒山时鲁方突然被人刺死吗?”
程非远道:“当然记得,祁将军因何突然提及此事?”
祁连怒气冲冲道:“我和你说,他们眼下又想用卑鄙的手段陷害我。我看哪,他们是想把咱们这些老部下一个一个地消灭掉,然后这儿就全部是他们两人的天下了。”
程非远道:“你说的他们,可是周静郡主和郑杭肃?”
祁连道:“不是他们还有谁?今天早上,我身边的士兵突然被周静叫到她那儿,那士兵回来和我说,原来周静认为那两个从外面捡来的女子是我安排在她那儿的卧底,你说可不可笑?我莫名其妙安排两个卧底在那儿作什么?她这样冤枉我,无非就是想借机除掉我。”
程非远一怒之下站起,道:“竟有此事?”
祁连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鲁方被他们两人除掉之后,我便已经预感到我迟早也有这么一天。我被除掉以后,就该轮到你们了。”
程非远怒道:“他们也太过份了!尤其是周静郡主!她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这些为了她父亲出生入死的老部下!”
祁连冷哼一声,道:“她现在只想着帮某人提高地位,她也知道,只要我们还在这儿,他的地位别想着有多大的提高,所以,不从我们这儿下手,她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只不过此次冤枉我的手段着实可笑,随便从外面捡来两个女子,便说是我之前藏在我那宅里的人,你说说,还有这样屈打成招的?”
“那她因何会认为那两个女子是你宅里的?”程非远听说过祁连宅里藏着两个女子,只不过他从未见过,只知道听说那两个女子一个叫姚芙,一个叫姚蓉。
“她的理由是那两个女子知道我身边的一个士兵叫高成。你说这是不是屈打成招?高成经常跟着我,那两个女子听到我叫高成的名字有什么稀奇?她这样冤枉我,着实让我生气!”
程非远道:“那现在祁将军你打算怎么办?”
祁连道:“我能怎么办?她现在已经派人来叫我过去了。我这次看样子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要是我出了事,你们以后一定也逃不了!他们连我都敢动,以后还会把你们放在眼里?”
程非远徘徊了两步,气冲冲道:“祁大哥放心,我等会和其他弟兄们一起过去,若她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们一定集体造反!”
祁连见目的已经达到,道:“唉,你们看着办吧,不只为了我,也为了你们自己。我现在先过去了。”
程非远道:“祁大哥放心,你先去,我马上叫上其他兄弟一起过去。”
祁连没再吭声,而是抬脚出了门,一路往南走去。
走到下一个路口往东拐到边上那个巷子,便又继续一路往南。
到了周静院里,见周静正在环抱双臂站着,两旁是十余名士兵,他陪笑道:“静妹,今儿个把我叫来是为什么?”
周静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杯中茶,淡然道:“为什么?怎么,高成回去没有学给你听?”
祁连道:“这事我压根儿就不信。静妹你冰雪聪明,怎么能让两个女疯子给糊弄了?我猜,她们是太子萧派来的卧底,专门离间咱们的,目的就是想让咱们自相残杀,静妹你可不要是中了太子萧的计。”
周静冷笑道:“太子萧要是能知道咱们在哪儿,还犯得着派两个使不上用场的蠢妇来离间咱们?直接带兵打过来不就是了?”
祁连摇头道:“静妹你还真是不懂兵法。不战而屈人之兵,向来是用兵的最高境界。你真以为太子萧查不到咱们的住处?”
周静道:“祁将军也不必说这么多废话,赶紧安慰安慰你的两个夫人是正经,她们今日可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祁连笑道:“夫人?静妹,我从到了陈州第一天起,就一颗心全在你那儿,哪里来的夫人?”
周静道:“那你说说,姚芙和姚蓉是是谁?”
“姚芙?姚蓉?这两个名字我听都没听过。”
周静道:“你不承认也不打紧,我已经派人去陈州你那宅里找你家的嬷嬷去了。不几日她们到了以后,也由不得你不承认。”
刚才在高成去叫祁连的当儿,她派了人去陈州去祁家宅里叫嬷嬷过来。
她这样做是为了让其他大将信服。
不然,她便有冤枉祁连之嫌,会使其他大将对她心怀不满。
祁连听周静说派兵去陈州了,摇头无奈苦笑道:“静妹,我就这么和你说吧,不管谁来,我也是一样不认识她们。”
周静道:“只要祁将军不从中作梗,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不过这几日,还得委屈祁将军先在屋子里休息几天。”
说着她命令边上的士兵道:“把他给我绑起来,和那两个婆娘带走,关到西山崖下的牢房里去!”
西山崖下有个被称为“牢房”的地方,专门关押不听话的那部分士兵,或是打架斗殴的士兵,一般来说关上几天等他们不再继续斗殴便放出来了。
那牢房眼下是空着的。
这时边上的士兵听到她的吩咐,便开始动手,把祁连也绑了起来,然后另外的士兵便从房间里面带出了那对姐妹,往院门处走去。
这时院门处突然来了由程非远带头的八九个将士,他们忽啦啦地来到了院里,站成一排,阻住了几个士兵和祁连等人的去路。
程非远看了一眼正被士兵绑住的祁连,然后看了看神情严肃的周静,对周静道:“周静郡主,您可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便把祁将军给处决了,若您这样做,恕属下再难为周静郡主您拼命!”
其他将士也道:“周静郡主,若您一意孤行,恕属下再难为周静郡主您拼命!”
周静也不出门,而是又抿了一口茶,道:“你们放心,本姑娘一定会查明事实真相再作决定,本姑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们就等着吧,等到祁将军宅里的嬷嬷过来,便知道本姑娘是不是在冤枉他了!”
程非远和其他将士面面相觑,过了片刻后,程非远道:“如此便好。我等相信祁将军定是被冤枉的!”
周静慢条斯理道:“程将军,本姑娘也和你怀有一样的希望。但真相如何,本姑娘就不能保证了。”
“那我们便静等几天。告辞!”程非远道。
说着,程非远又带着那群将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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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祁连和那对姐妹被关在“牢房”后,祁连先是将她们大骂了一顿,最后仍不解恨,又对她们踢了几脚。
在他踢了一顿以后,姚蓉道:“将军,您别怕,您一定会没事的。”
“哼,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因为周静她活不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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