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千万别胡说!”孔青荷大声呵斥道。
王振宏仔细看了她一眼,现在他明白自己猜对了。
若是孔青荷笑呵呵地说,“你在胡说什么啊?简直莫名其妙”或者诸如此类的话,他反而相信孔青之是男的,但,他这娘子却是气呼呼地,一本正经地在呵斥他,那就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现在,他不只明白了孔青之是男的,还明白了孔青之为什么会成为男的。
孔青荷刚嫁来的那些年,常常说起孔家的那些纠纷,她祖父一家偏向她大伯孔仲礼一家,因为他们为他生了五个孙子,而且在孔青之出生以前,还嚷嚷着要让二儿子孔仲达将医术传给大儿子的几个儿子。
孔青之的出生,才堵住了他的嘴。
孔青荷还说过,孔青之出生后,祖父曾经气的吃不下饭,而且也不喜欢孔青之前去探视,仿佛这个孙子不是孙子一般。
现在看来,这孔青之必然是女的。
怕是连孔青之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孔家的这个大秘密被他知道了,他得意地笑了一声。
以后,他有了要挟自己娘子去孔家多要些钱的办法了。她每次只拿二两银子,这二两银子还得紧紧巴巴用上一个月,对他来说,能有几回可以大吃大喝一顿?
但知道了这个秘密,以后二两银子就远远不止了。
“你在笑什么?”孔青荷看着自己夫君坐着不怀好意地笑着,问道。
“没笑什么,娘子,去,帮我沏杯茶来,今儿个高兴。得喝喝茶助兴。”
“今儿个高兴?有什么高兴的?”
“你管那么多干嘛,快去沏呀!”
孔青荷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去沏了。
沏好放桌上,那王振宏一口气喝完,便道:“我出去看哪里能不能找找活干去!”说着便出了门。
孔青荷跟在后面,在大门口喊道:“怎么今日竟想起找活干了?”
王振宏头也不回地回道:“赚点自己的钱。”
孔青荷好似看到了一点曙光,在他背后喊道:“也不用找那太累的太苦的。”
“娘子放心。”
说着,王振宏已经出了巷子,往客满楼的酒楼去了。
今日,他要不醉不归。
他昨日从衣服里找到的那最后一两银子,还够他大吃大喝个几顿。
本来想省着点吃喝的,眼下不用省了。
叫上自己这巷里巷口处住着的王乔,再叫上边上新德巷里住着的吴贵,三人一路往客满楼而去。
酒过三旬,喝得迷迷糊糊糊的王振宏道:“王乔,吴贵,你们知道今儿个我为什么这么高兴不?”
王乔也迷迷糊糊说道:“你今日确实有些怪,像打了鸡血似的,你今日为什么这么得意?”
王振宏口齿不清道:“我……我告诉……你们,我啊,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同样喝得醉意朦胧的吴贵,边喝着自己杯中的盛下的酒,边道:“什么……大秘密?你……这个……小人物,还能……有……什么……大秘密……不成?”
王振宏哈哈笑了一声,“看不起……我……这个……小人物?是啊,他……一向……看不起……我,总是……不怎么……和我……说话,我告诉……你,孔青……之,我知道……你的……秘密了,这下……你得……求我着了,哈哈哈。”
酒楼里众多酒客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个个都向着这边看来,仿佛对他接下来的内容很感兴趣。
吴贵手不利索地夹了桌上的一根油炸肋排,边往嘴里塞边问:“什么,这秘密......是关于......小孔大夫的?”
“不是......他,还有......谁?”王振宏说着又喝了口酒。
“那......是什么......秘密?”
“是......是......,你们......没发现么?他......”
说到这儿,王振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日吴贵回去酒醒之后,对他家秦娘子说道:“告诉你个事,那王振宏说他丈人家的小舅子孔青之有什么大秘密,你猜,会是什么秘密?”
秦娘子一听到“秘密”两个字,立刻两眼放光,“什么?那小孔大夫有秘密?”
吴贵道:“这小孔大夫看样子是真的有什么秘密被他姐夫发现了。”
“那会是什么秘密?”
“谁知道啊,今日那王振宏本来差点说出来了,谁知道他还没出口,就喝趴下了,等他醒后,我和王乔问他他知道的是什么秘密,他就改口说他哪里知道什么秘密,全是醉酒胡说的。所以,我打算得过两日我们再在一起喝酒时,我把他灌醉,看他能不能说出来。”
秦娘子道:“你可得让他又醉了,又不能醉得昏睡过去。”
吴贵:“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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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日,青枝便是清晨起床饭后便出门行医,傍晚方才回望山居。
这两日她时刻小心着,免得又和陆世康有诸多接触。
因为刚来才几日,便又是被他抱回卧室,又是被他从仙女山扛回望山居,似乎接触也过于频繁了些。
毕竟这类亲密接触,于她而言,实在太过危险!
所以,除了迫不得已为他换药时的不得已的一刻,其余时刻,她尽量不和他有任何接触。
不过,让她有一丝意外的是,这陆世康倒也不缠着她。他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种纨绔子弟,一看上一个人就纠缠不休那种。
也就好在他不怎么纠缠,若他当真是那种性格,只怕自己老早在这望山居呆不下去了。
第三日上午,她再次来到距离望山居东有两里路的一个村落。
这村子她昨日下午来过,今日是第二次。
为这些纯朴善良的村民免费行医,在她看来,已经是自己的义务一般。
他们大多数人一生都积累不了一两银子,更多的人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以前在江北城为人看病,江北城的百姓大多安居乐业,家境殷实,她从不知道原来外面的村民过着这般朝不保夕的日子。
但她也明白,对于他们,她其实是无更多能力的。为他们免费看看他们的这点病,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不知不觉,时间便到了下午。
像往日一样,在村民家里吃了午饭,便继续下午的会诊。
正被村民围在中间为一个患风湿的病人问诊把脉时,人群外再次响起一个声音:“大家让让。”
她抬起头,发现是那日来找她的叫木容姑娘那位娘娘身边的下人,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