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郑杭肃剑术高超,那几个士兵不是她的对手,没多久便受了重伤,骑马逃去。
有的往西逃,有的往东逃。
周静走近郑杭肃,见他胳膊上一直在流血,心里一疼,道:“郑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
郑杭肃道:“不,他们本意不针对你一个人,而是针对我们两个人。”
“针对我们两个人?”说话间她把自己的衣服撕了一个条子,往他胳膊上绑去。
“今日之事,让某些人感觉到了某种威胁。”
周静边缠着布条边问道:“很痛?”
“不痛。”
周静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这么大的伤口,怎会不痛?
接下来两人谁也没说话。
她眉头紧皱,一边缠着布条,一边想着刚才的一幕。
被自己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
她知道今日只是支持郑杭肃的新人来后,一定会有人有所不满。
比如祁连,他就有不满的理由。她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他一直都希望以后的天下是他的。
所以他对自己才穷追不舍。
还有其他人,可能也各有各的算盘。
但支持郑杭肃的这些人来后,会让他们的算盘落空。
因为若是以后天下是郑杭肃的,那高官厚禄必然和他们无缘。
郑杭肃会在他自己的支持者中培养出他自己的亲信。
他们必然也深知这一点。
人心就是这么现实。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大概是真心想为自己父亲的遇难而报仇的,但报着报着便变味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想着某日事成之后自己所能得到的权力和地位。
现在,他们中竟有人胆大包天,派人来刺杀她了。
但,是谁呢?
想到这儿她道:“你觉得会不会是祁连派人做的?”
“难说。”他用一只手捂着胳膊上的伤口,“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先找个路绕回去。”
周静也知道现在绝对不能沿着这条路回去了,因为他们会把没刺杀成功的消息带回去,到时候多派人手在半路上再次行刺,那么自己和郑杭肃便危险了。
要想回到兵营,需要想办法绕路回去。
回到兵营,自己和郑杭肃才能安全,因为他们必然不敢明着来。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的伤势。
她抬眼看去,见他的马就在边上,道:“我们先找个大夫给你包扎伤口。”
说着她走向马匹。
她上马后,他也上了马。
由于不能沿着来时路回兵营,只好往东去,那是通向刚才他们去的镇子的路。
又因为刚才在东边的第二个镇子上见的士兵。所以他们在第一个镇子的路口往北拐去。
刚刚骑了一里路,两人便看到了身穿己方兵服的士兵在骑着马往南边走。正是对着他们的方向。
周静道:“快走,他们还有人来!”
想来刚才某人必然派了不止十来个人找他们,只不过为了容易找到所以他们分了批而已。
现在远远赶过来的,必然是另外一批,也许其他地方还有第三批,第四批或是更多的批次。
他也看到了那批士兵,立即调转了马头,重又往南骑去。
到了刚才镇上的路口,郑杭肃将马匹往东行去。
刚才那批行刺的人是在东边的镇子上遇到他们的,眼下看起来那个方向或许反而安全一些。
他们应该不会在同样的方向派两批人。
周静现在才想到,刚才那十来个人之所以有的往西,有的往东,必然是去告诉其他士兵他们行刺失利的消息去了。
沿着山下镇到听松镇的路一路骑去,到了听松镇时,她道:“我们往哪去?”
“一直往东。”
“好。”
一直往东快马加鞭地前行,直行了三十里路以后,他将马匹又往南赶去。
往南几十里路后,他又继续往东骑去。
这一块他们谁都没来过,遇路便走,大多走的小路,一直走到一个山前,突然被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
看着被山峰挡住的路途,她道:“怎么办?”
他答:“在山上找个地方藏身。”
“可是,你的伤口怎么办?”
“等会用山泉水洗洗包扎就行。”
“可是,这样行吗?”
“只有如此。”
她明白他的意思。只要找大夫就一定要冒更大的风险。
现在只有镇上还有大夫,因为他受了伤,那些镇上的药房定然是那些人重点寻找的场所。
“马呢,怎么处置?”她问。
如果有人听到马匹声,还是会顺着声音找到两人的。
“让它自己离开。它会回到兵营的。”
“好。”她道。
他先下了马,然后她也下了马。
“我背着你走。”他道。
“我可以自己走。”她道。他受了伤,背她的话,胳膊还要用力,对他的伤口不利。
这山的山坡不是很陡,她自己走没有任何问题。
“背你是为了你的脚印不显示出来。”他道。
他话音落后,她看了看山上。
山上还有厚厚的积雪。如果这样上山,脚印会非常明显。
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脚印,就太容易暴露他们的动向了。
“好,那你右边的胳膊不要太用力。”她道。
“无妨。”他道。
被他背起来后,她非常担心他的胳膊,问:“痛吗?”
“无妨。”他回了和刚才一样的话。
走了几十丈远以后,到了山的一个拐角处,他道:“你先坐这里。”
“你要去干什么?”
“打柴。”
“打柴?”她抬头看着他,接着瞬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在雪地里做出一些痕迹,让人以为这山上的脚印是一个打柴的农夫的?”
“对。”他道。
山上有许多树木的枝干非常低矮,他伸手可及。
在周边弄了一抱细碎树枝后,他将树枝零散的扔在旁边,然后,他又手持树枝往山下走去,一路偶尔扔一根短的树枝。
因为短的树枝更像是一不小心从一捆树枝里掉下来的。
到了山脚下,他转身返回,这次他走上山坡的时候踩着之前自己上山的脚印,这样在旁人看来,山上的脚印只有一个人的一个来回。
就这样他上到了拐角处她坐着的位置,再次背起她来。
过了拐角处,然后又往前走,接着又拐了一个弯,她看到山路的西边有一个山洞,道:“去那儿吧。”
他背着她进了山洞里。
“也许,现在只有这儿最安全了。”她道。
找他们的士兵们若是过来,一是会被挡住去路,无法再往前走,二是看到他做的痕迹会以为这儿只有打柴的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