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队率再三确认身上扎了两支长矛和十几支飞箭的彭虎已然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才发令道:
“向后撤!”
身边的弓手和长矛手立刻调头往岸上跑。
钱队率也再次喊道:
“得手了!少主,我们得手了!”
袁耀攥紧的拳头终于一松,喝令道:
“敌将已死!”
“众将士,随我冲杀!”
说着袁耀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向东侧一挥。
大船上,彭材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是又惊又怒。
桥塌,彭进落水,被人射杀,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猝不及防!
彭材根本不能相信,自己最为忠心耿耿的帮手,彭家老三彭虎,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袁耀击杀!
“快让彭进去救老三!”
“快去啊!”
彭材近乎失控地吼道。
狗头军师看着一击得手而退的袁军,不免泄气道:“大少爷,怕是虎少爷他……”
狗头军师下半句话没说出来,因为彭材那双阴鸷狠戾的双眼已然凶光毕现,死死盯着自己。
“阿虎!他不会死!”
“他是彭虎,是彭氏之虎!只会死于搏杀,不会死于非命!”
彭材恶狠狠道。
狗头军师咽了口唾沫,余光看向河面。
袁军断桥之后,立刻朝东扑去。
南岸桥口往东数百步距离,彭进正指挥手下渔户把船上的彭家部众送到岸上,准备参与对官军的围攻。
一想到等会还要驾船去北岸继续拉人过河,彭进就有些心累。
但这样往返劳累总好过和官军正面厮杀,彭进如此安慰自己道。
“老大,袁军跑过来了!”
旁边渔船上,一个人忽然喊道。
彭进往西一看,好家伙,几百号袁军居然不战而逃,朝自己这边来送死了。
不对不对,这不是逃跑啊!
逃跑不会一边举着刀剑,一边喊着杀字朝自己冲来啊。
“老大你看,桥又断了,老大!”
彭进往远处看去,彭家的百丈长木桥,在靠近南岸桥口的不远处,赫然断开了一截。
而彭家数百人,正挤在断桥那边,挥舞着刀剑,乱叫乱骂着,却无法过桥。
更多的数千人,还站在北岸桥口等着上桥或者上船呢!
糟了,这下轮到自己遭殃了!
彭进暗道一声不妙,急忙喊道:“别往岸上来了,快退回河中心去!”
喊了两遍,彭进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芦苇哨,立刻吹了起来。
已经上岸的百十号彭家部众,此刻看到几百名官军全部朝自己冲来,当即是七魂吓掉了六魄,根本没有抵抗的心思。
全部都转头跑回了河滩,往河滩上的舟船上爬。
彭进见状急忙又是鼓起腮帮子,急促地吹了起来。
吹完彭进才想起来,船上拉的这些农户丁壮根本听不懂渔家哨语,又急忙怒喝道:
“不准上船!”
“别直接上船啊,把船推到深水处再上船啊!”
“听不懂人话啊,船都搁浅了还上呢!先下去推船啊!”
彭家渔户们也是纷纷恶骂道。
但已经慌了神的彭家农丁们根本不在乎船能不能下水,只在乎自己能不能上船。
彭进大为后悔,刚才自己就不应该听那个农户小族长说的,把船开的这么近,让农丁们不湿了裤子就能上岸。
现在好了,裤子没湿,命要没了!
“烂泥扶不上墙!”
彭进大骂一声,见自己的船因为上来的人太多,已然陷在河滩里不能动弹。
便不再犹豫,直接跳水往河中心游去。
船上那个农户小族长见彭进直接弃船逃了,连忙又叫又骂:
“彭进,你个没义气的!我杀你全家!”
“你们坐着干嘛,快给我划船!”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小族长抄起撑杆,便是试图把载满了十几个族人的船只从河滩上撑到深水区。
嗖的一声。
一支飞箭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了他的后背上。
惶恐不已的农丁们有船桨的则是拼命划着泥水,但却徒劳无功。
有几个情绪崩溃的,直接朝后跳下了河,但一到深水区,才想起来自己不会游泳。
结果,他们反而死到了船上的人的前面。
……
几乎零伤亡地干掉了上百个彭氏部众,钱队率忙请示道:
“都尉,这十几条搁浅的船?”
袁耀看了看河面上游弋的上百艘彭家船只,下令道:“凿穿,沉了!”
“全军听令!”
“后队改前队,扔掉除了盔甲兵器外所有物品,朝南跑步前进!”
四百人今天能活到现在,全都是听袁耀指挥。
此刻没有任何一个人犹豫,所有人连干粮都扔了,一起朝着南边跑去!
……
此时,黄猗已带着三十名袁军,足足跑了一刻钟。
看着眼前一百多步距离的上缭城,黄猗扶着地,喘着粗气。
汉代一里415.8米。
他一刻钟跑了十二里,也就是十五分钟跑了五千米,体力已然消耗得差不多。
“大家在这里歇息下,准备进城!”
众人在接近上缭城可视范围时,就直接立刻从大路上窜进了桑林中,此刻众人相信自己绝对没有被上缭城上的守军发现。
黄猗趴在路边,打量着上缭城。
区区一个地方强族大姓,建造起来的坞堡,也配称作“城”?
黄猗原本是不相信的。
但此时上缭城完全落入他眼中,他才不免咽了咽口水。
这座强族坞堡,论大小的确够不着“城”的标准!
宽最多不过两百丈,完全达不到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的标准。
但论坚固程度,和高耸程度,完全担得起一城之名。
只见这个上缭城城墙,并不是夯土搭木而成的,而是无数石块堆砌而成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