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敌船来了!”
“全体戒备!”
负责瞭望观察的袁军士卒忽然高声示警。
一艘外挂着各式盾牌,甲板上站满了持弓之人的快船,正朝着岸边驶来。
船上的首领明显也不简单。距离河岸还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便是让人收了船帆,用撑杆止住了行船,最后刚好停在了一箭之地外。
“上缭彭家彭材,想拜见下尔等领头之人,不知可否一见?”
船上一彪形大汉振声喊道。
“这艘船样式颇似咱们缴获的那些艨艟战船,但是小了很多,更像是水寇快船,只怕是来者不善!”
“少主,万万不可冒险!当下还是速速远离此险地,后续图之!”
因为失血而导致面色发白的袁宝,强撑着身体劝解道。
袁耀心中对袁宝满是感激,心疼地亲自给袁宝解开软甲,这才发现软甲下面仍然血流如注。
袁宝软甲被揭开的那一刻,整个人的底气也仿佛被人放了个干净。
当下再也支撑不住不住,就要直接栽倒在地。
袁耀手疾眼快,将袁宝扶住。
袁宝自嘲道:“嗐!我还以为那一箭只是擦破了点皮,就直接拔出来了。”
看得袁耀差点滴下泪来,像袁宝这样出身行伍的老卒,不会不知道中箭后不能轻易拔出。
但袁宝却还是冒着大出血的风险,毫不犹豫拔出了那支本本不致命的箭。
只为了能在短时间内,行动力能不受影响,能够最大程度保护袁耀一个周全。
“你们几个,现在立刻把他送回大营救治!”
“一定要快,再这么失血下去,张仲景怕是也救不了他!”
袁宝朝着身旁的亲骑喝令道。
立刻有两个亲骑从马背上的行囊里拿出了绳子和一面渔网,然后将渔网四角绑在两匹并行的马的马头和马鞍处。
简单快捷的双马担架就做好了,袁耀和黄猗这时也一起将袁宝出血的地方勒上了布条。
“快,抬上去!”
“你,还有你,前后开路护送!”
众人将袁宝抬上去,两个亲卫便是上马,并行而骑。
对这种情况他们早有训练,骑行起来很有默契,不会出什么差错。
又有两骑前后护送,四骑直往北边大营而去。
一名亲卫拿来水袋,要为袁耀冲去满手的鲜血。
“不用了!”袁耀虽然第一次沾血,但是心里却没有一丝恐惧。
反而更多的是嗜血和渴望刺激的欲望。
此刻他很想知道这上缭彭氏到底要和自己玩什么花样。
……
船上,彭材看着官军阵中跑出来四名骑兵,中间还似乎用渔网裹着一个人,也是有些疑惑。
彭琅那二愣子,这回一箭又射中了谁?
但相比官军送出去的那个人,他更关心官军的主力现在距离这里多远?
这四个骑兵回营后肯定会上报请援,那留给自己的时间就不多了。
想到这里,彭材也不再犹豫,登上船头,高声喊道:
“在下彭材,平素最喜欢的就是季布一诺千金的典故!”
“约见尔等头领,也是想面对面把今天这档子事说个明白!讨个公道而已!”
“难道尔等堂堂官军将校,还怕我这升斗小民不成?”
彭材话音刚落,船上众人便是嗤笑起来,不时传来几声“鼠辈”“胆小之徒”“缩头乌龟”的嘲讽之词。
黄猗连忙按住要起身的袁耀,劝道:“大舅子,这是激将法啊,你可别冲动!”
“咱们还是先撤回去,点齐兵马,再来讨这上缭城!”
袁耀将黄猗的手拿开,面沉如水,无比平静道:
“他这是缓兵之计,不过是想把咱们多拖住一会儿而已。”
“彭氏真正的大队人马,估计已经从远处咱们看不到的地方上岸了,估计差不多一刻钟,就该围上来了。”
黄猗狐疑地看向周围远处,但只能看到四周比人还高的芦苇荡。
“那你都知道了,还不快撤等什么?”
“撤?为什么要撤?”
袁耀冷笑一声:“我反倒怕他们被咱们刚才打疼了,不敢再上来了!”
“要是他们躲在上缭城里,那倒才让我头疼!”
黄猗不敢置信道:“大舅子,别给我说今天这又是你的精心设计?”
袁耀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神仙,哪来那么多算计?”
“将计就计而已!”
黄猗一想也是。今天之前的确没看出来袁耀有对彭氏动手的意思,相反还派斥候四处打探绕过东津亭和上缭城的路线。
要不是前几日的连番大雨,导致整条修水河只有这里能通过大队人马,袁军估计早从其他路线直达南昌县了。
黄猗咽了咽口水:“你这是要拿自己当鱼饵钓鱼啊?”
“大营吕岱那里,还有水军郑宝那边,你都派人通知没,你就敢将计就计?”
“都没有,我带这五百人出来的时候,吕岱带人护送何夔去县治上任去了。”
“郑宝这会儿要是没意外,估计都带水军到赣水了!”
“运气好的话,吕岱这会儿应该也从县里回到大营了,他要是有点危机意识,说不定这会儿正在赶来的路上。”
“运气不好的话,就只有刚才那四骑能回营报信了!”
黄猗大惊失色:“靠,那你也敢拿命来冒险?”
黄猗这段时间也跟着袁耀学了不少后世的话语,情急之下也是脱口而出。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看着黄猗慌张的神色,袁耀之前的紧张反而消散不见了。
“屁,你这纯属提着灯笼进茅房,找死!”
“嘿嘿,张鮍和阎象算命的时候你不也在场吗?他们咋说的,风险越大机会越大!”
“现在就是能一举重创彭氏的机会,我现在都隐隐有预感了,要是能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