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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落魄的太守不如狗

三国之仲氏太子 飞砂风中转 2875 2024-02-28 12:08

  鰉吾与华子鱼一样,就在此处上岸。”

  一道微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华歆回头,正好看到袁忠在妻儿的搀扶下爬下了船。

  “吾亦有此意!”

  又是几道声音传来,又有几名士人选择脱离王朗的船队。

  王朗脸色有些难看,好在他气色本就很差,因此表现的并不明显。

  “走!”

  王朗挥了挥手,示意虞翻上船。

  “明公珍重!”

  选择留下的士人一齐朝着王朗作了一揖。

  碍于面子,王朗还是回了一礼。

  袁忠始终没有向王朗行礼,早在他一开始避难会稽郡的时候,就已经看不惯王朗的作风了。

  “哼!都到什么田地了,还当自己是会稽太守呢!”

  “子鱼,你要和我们一道去交趾吗?”

  华歆不置可否道:“还是先在此处汲水就食吧。”

  众人掏出钱币换了些瓜果吃食,立刻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等填饱了干瘪的肚子,又用清水浇头洗了脸,这才感觉自己像个人一样活着。

  喝足饭饱,袁忠又提起了旧茬:“子鱼,我与桓元将他们商量好了,等在此处补满水囊买足干粮,就继续往南航行,去交趾郡避难,不知你可有此意?”

  华歆擦了擦手,“此事容某再考虑一二。”

  袁忠不屑道:“这还有什么要考虑的,他王朗就算占据东治,也难敌孙策!”

  “与其在此坐等孙氏之兵杀至,不如早图后路!”

  华歆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摇了摇头:“正甫好意,吾心领了。”

  “然吾与王朗乃多年旧交,就这样不告而别,实在不合情理……”

  见华歆主意已定,袁忠也懒得多费口舌,转身便和好友桓邵等人商议起了去交趾的事情。

  华歆则端坐于地,闭目休息起来。

  直到两个时辰后,又一个人唤醒了华歆。

  “子鱼!”

  “皓卿!”

  华歆睁开眼,看到来人是陈国袁徽,并不意外。

  “你也是来劝我去交趾的么?”

  袁徽却摇了摇头:“非也!我是来为子鱼你送前程来的。”

  “前程?”

  袁徽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

  “这是我族兄袁涣,几个月前捎给我的信,子鱼且拿去。”

  华歆不解道:“既是家书,何故给我?”

  袁徽笑道:“这不止是一封家书,还是一封聘书,子鱼一看便知!”

  华歆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却是越看脸色越不对劲。

  “汝兄袁涣,已投入袁耀幕府?”

  “正是!”

  袁徽哈哈大笑起来:

  “子鱼的反应,和我当时看到这封信的表情,可谓是如出一辙!”

  华歆皱起了眉头:“皓卿给我看此书,莫非是想劝我共投豫章袁耀?”

  “非也!”

  袁徽摇了摇头,轻松道:“我生性散漫,自认没什么才能,只想研读经书,无意出仕为官。”

  “但子鱼你不一样!”

  “你与王府君渐生嫌隙乃至恶语相向,却又不肯背弃他离去,我便知你和我们这些一心避难之人不一样!”

  “你是有大抱负之人!”

  袁徽目光炯炯地盯着华歆,像是看透了华歆一样。

  华歆不可思议地看着袁徽,似乎重新认识这人一样。

  袁徽一看华歆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子鱼若想一展抱负,不妨执此书去找我族兄袁涣,他只要看到这封信,一定会把你引荐给袁耀!”

  华歆捏着信纸,定了定神:“皓卿如何肯定,我一定会侍奉袁耀呢?”

  袁徽无所谓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子鱼你择谁为主,不是我所能操心的,说到底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罢了。”

  “反正这封聘书在我这里没什么用,不如送与子鱼你,或许能帮你解决愁恼呢!”

  袁徽顿了顿,又道:“总之以华君你的才名,不论去哪里都会受到礼聘的,不是吗?”

  华歆不禁默然。

  他从没怀疑过自己的才华,只恨自己时运不济罢了。

  许久之后,华歆才开口道:“皓卿为何不将此信交给袁正甫桓元将和许文休他们呢?”

  刚问完华歆就后悔了,感觉自己这个问题实在愚蠢!

  袁徽愣了愣:“袁忠虽然和袁术袁耀父子同族,但关系不睦,躲之犹不及,怎会投之?”

  “桓邵乃袁忠亲友,袁忠何去,他亦同往。”

  “至于许靖……这你倒提醒了我了,不过他和王府君一起去了东治,估计我和他们见不上面了。”

  “如果子鱼不嫌麻烦,不妨执此信与许靖同去豫章……”

  ……

  华歆难得在一众士人中找到袁徽这样通透的人,不免多攀谈了一会。

  那封信,也被他道谢收下了。

  直到夕阳西下,有人在岸上忽然失声大叫起来。

  “你们看,那不是王府君的船吗?”

  “怎么给开回来了?”

  华歆手指掐动,算了一下时辰。

  虞翻说过,从这儿到东治县,走水路逆流而上要半天时间。

  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天,想必是王朗到了东治后,又顺流漂回来了。

  华歆和袁徽对视一眼,同时苦笑起来。

  袁徽:“如果这些船不是王府君派来接咱们的……”

  华歆接了话茬:“那袁正甫可就真一语成谶了!”

  ……

  岸上的文士此时分成了两拨人。

  一拨是避难交趾派,以出身四世三公之族的袁忠为首。

  另一拨只是单纯坐够了船提前上岸就食的,后面还要接着跟随王朗的,以华歆为首。

  见王朗又乘船返回,袁忠一派立刻猜测到了东治县发生了什么,不免幸灾乐祸起来。

  “哎哟,王府君,没想到我一个穷酸儒人,一天还能见到两次两千石的大官呢!”

  “王太守,怎么不坐镇东治县,继续行事你的郡守职权呢?”

  “哈哈哈,王府君,您屈尊到这个小渔村来,是来视察民情的,还是来……和百姓同食的呢?”

  船上,王朗铁青着脸,只感觉此时此刻他受到的屈辱,比刚才在东治城下受到的屈辱还要大!

  船只靠了岸,十几名王朗的亲兵跳下船,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华歆虽然和王朗一路争吵不断,此时却第一个迎了上去。

  “王府君,怎么又回来了?”

  王朗瞪了他一眼:“子鱼,连你也来笑话我?”

  华歆摇了摇头,也不解释,只是亲自伸手扶着王朗下了船。

  王朗站在久违的陆地上,不免愧疚道:“子鱼,我不该说你的,你始终是我的朋友,没变。”

  华歆轻抚着王朗的背,似乎很是心疼这位老友。

  王朗长叹一口气,干枯皲裂到只剩下一张皮的面容,却仍然能掉下两滴泪水。

  “唉落魄的太守,不如狗啊!”

  说完,便趴在华歆怀中掩面痛哭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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