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以来殚精竭虑,李阳鬓角已带风霜之色。
看到是自己的夫人来了,竟然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等马车停下,三位夫人被扶下车,看到李阳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李阳,我和姐姐们等了大半年,你怎么也不回去看看呀?”
公主只说了两句话,便已经眼含泪水,一头扑在李阳的怀里。
林初雪和楚盈春也难抑制心中的激动,几个人抱成一团,都是泪洒衣襟。
李阳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笑着说道:“草原大局已定,从此之后再无战事。”
“我劝皇上在草原推行黄教,有子三人的家庭便要抽一人出家为僧,以限制人口增长。”
“还严格禁止金属用品流入草原,这半年以来,就连马掌都成了紧缺品,匈奴再也没有力量入侵中原了。”
林初雪小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定了,那你何时回京啊?”
“圣上已经再三下旨,让你回京封王拜相,你怎么总是不奉诏,这样可容易惹出事来呀。”
李阳淡然一笑:“封王拜相?那岂不是要日日案牍劳形,即便是高官厚禄,做人也没有什么趣味。”
“我今年不过二十出头,若是做了高官,那得操劳几十年,才能和各位夫人享受大好的人生啊。”
“所以…我决定辞去官位,只靠自家生意维持生计,做一个江湖散人,不知几位夫人是否赞同?”
林初雪脸色微红,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家里从来都是你做主,夫唱妇随嘛,我自然是赞同的。”
楚盈春也笑着说道:“如此甚好,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在朝堂上勾心斗角,你鬓边又要白上几根呢。”
公主这时才发现,李阳鬓边都生出几根白发,不由得心疼了起来。
“不当官好,在京城我早就待够了,你生意做得大,连海外都能常来常往,咱们一生游历山水,岂不快哉。”
李阳温和地笑道:“既然咱们都想到一起去了,那我做完最后一件事,便辞官归隐。”
“最后一件?是什么?”公主好奇地问道。
李阳缓缓说道:“现在边关安定,但朝廷削藩却一直没有落实,这可是个极大的隐患。”
“当时匈奴入侵,这些藩王都是蠢蠢欲动,和修文帝暗中勾结,只不过因为胆子太小,没敢轻举妄动罢了。”
“既然要辞官归隐,就为圣上做这最后一件事吧。”
“……”
“报!李阳漠北草原出发,率精兵五万过了铁雄关,已经到达云岭附近,请圣上定夺!”
皇帝也是一愣,因为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李阳手握重兵,没有任何原因就回兵中原,实在是让人感到疑惑。
赶忙问道:“军机处有奏报吗?李阳为何回兵?”
“回圣上,军机处并无奏报,朝廷已经派了特使前往查询原因,却一去不回!”
这要是以往,皇上当时就得急眼!这一切都表明,李阳是要造反啊!
现在的当今圣上是今非昔比,这疑心病算是彻底痊愈,心态已然大大地不同。
“居然这样…那李阳现在兵马到了何处?要是过了云岭…不是到了藩王所管辖的那几个州吗?”
那个报信的侍卫不敢再说话,脸上的神色也紧张起来。
这手握重兵的将军若和藩王联合起来,那绝对是有造反的嫌疑,何况此行极为隐秘,更是透着古怪。
王喜在旁边可有点待不住了,说道:“圣上,不如让老奴做个特使,前去军中查看原因。”
“李阳再怎么混蛋,也不至于把老奴扣在军中,不用几天便能查明原因。”
皇帝缓缓点头,说道:“你对李阳有恩,又多次替他说好话,算是一个有提拔之恩的伯乐了。”
“也好,你立刻动身,替朕查明原因,记住,朕相信李阳绝无反叛之心,你要把这话带到。”
王喜赶忙回道:“老奴定不辱使命!”
别看王喜年纪大了,可是身板硬朗,做事情雷厉风行。
立刻带了几十名侍卫,骑着快马直奔云梦二州。
自从大周朝建立以来,云梦二州就是藩王们的封地,名义上只有两个州,实际上地域辽阔,物产也极其丰富。
王喜不敢怠慢,昼夜兼程地赶路,在五天之后的一个傍晚,终于撵上了李阳的大军。
远远望着连绵数里的营盘,王喜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心中十分忐忑。
李阳可是自己极力保举的,这要是出点事儿,自己如何对得起皇上?
“王公公,要不要属下先进去探探风声,若是我两个时辰不出来,那李阳必定造了反!”
说话的正是内卫统领吴卓,这次也一起跟着来了,脸上也尽是担忧之色。
王喜苦笑道:“这人是我保举的,要真是造了反,我还有脸回去见皇上吗?”
“你小子还年轻,老实在这里待着,若是两个时辰我还不出来,你就回去给皇上送信,说李阳已经反了!”
说完,便一抖缰绳,带着侍卫们直奔军营,只留下忧心忡忡的吴卓。
来到大营门口,守门的军士早就看到这些人身穿黄袍,便知道都是大内侍卫,立刻飞奔进去送信。
过了片刻,只见李阳迎出门外,看到王喜更是笑容满面。
“王公公,怎么劳烦您跑这一趟。”
王喜平时笑容可掬,可今天却板着脸问道:“李阳,你没有朝廷调令,为何私自调兵?”
“前面就是云梦二州,你是不是和那几个不成器的藩王勾结一处,想要造反称帝?”
这几句话说得是正言厉色,丝毫也没有留面子。
而李阳竟然点点头,认真地回道:“公公真是料事如神,我已经下书给几位藩王,说的就是刚才那几句话。”
王喜在马上微微一颤,险些一头栽下来,心里悲苦焦酸!
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保举出这么一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