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我心中大喜,昂头看向石壁上方。
可烛台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湖中央的石棺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声。
我转头看过去。
厚重的石棺盖子,正在缓缓的打开。石棺盖子摩擦石棺发出吱吱的摩擦声。打开到三分之一处,石棺盖子停下来,四周再次恢复安静。
我试着把脚抬起来,石棺盖依旧停在原地,没有发生移动。
开人家的棺材,打扰人家的清静,这肯定是不对的。但棺材盖自己打开了,我过去看一眼,这不过分吧?
我双手合十,对着石棺拜了三拜。然后纵身一跃,跳到石棺上。
我站在石棺盖上,低头往棺材里看。
只一眼,我整个人就呆住了!
棺材里躺着的是!
煜宸!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个长得跟煜宸一模一样的人。他躺在石棺中,身上穿着纯黑色用金线绣出图样的大袍子,斜着的衣襟处绣着祥云与两条金龙,身体上绣着的是一团团的金色花卉。他双手交叠放在腰带上,肥大的袖口平整的铺在他身体上。
一头黑色的长发束在金冠之中,他闭着眼睛,肌肤瓷白,与其说他是尸体,不如说是一个人睡着了。
他的长相还不是最让我惊奇的,这具石棺里,最让我惊奇的是这个男人的心口开着一朵花!
是一朵白粉色的小花,钻破他的衣服,扎根在这具尸体的心口上,两片椭圆形带着利齿的叶子,顶端是一朵还没有绽开的花苞。
我呆了呆,随后反应过来。
这不会就是极品转生草吧?
当初了如尘是听说这里有极品转生草,才来这里的。结果在这里遇到了白气,他不敌白气,被白气关在了这里。
他是为了极品转生草而来,又是为了极品转生草才与白气发生冲突。所以他自然而然就认为,白气也是为了极品转生草而来。把他给锁起来后,白气就拿着极品转生草走了。
当时,我们也都以为极品转生草已经被白气拿走了。可现实却是,极品转生草还好好的长在这里!
极品转生草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有了它,煜宸得救的希望就更多一分!高兴的同时,我甚至怀疑,白气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那这棵极品转生草,她是不是故意给我留下的?否则,在把了如尘锁起来后,她为什么不拿走极品转生草?
她把极品转生草留在这里,留给我救煜宸。白气到底是什么人?
正想着,我突然看到小花苞微微抖了一下,一片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然后掉落。接着另一片叶子也开始变黄。
我吓了一跳,这朵花是要死了吗?
万一它真的是极品转生草,它枯死,药效是不是就没了?
这时另一片叶子也掉落,花径开始枯黄,小花垂下脑袋。已经没有时间等我把了如尘叫来了,我咬了咬牙,心一横,蹲下身子,跪在石棺盖上,然后探身,一只手扶在石棺壁上,另一只手伸下去,想把花给拔下来。
就在我的手要碰在小花的时候,小花突然抬起了脑袋,下一秒,花骨朵绽开,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闻到香味,我立马意识到糟了,起身想跑,可已经晚了。我身体无力,眼前一黑,就从石棺盖上摔进了石棺里,失去了意识。
一片黑暗里,我听到有个女人在抱怨。
“我说大皇子,你不喜欢素娥,那我以后不让她来伺候你便是了,你说你干嘛把人给杀了。你瞧瞧,这满地的血,还得我来打扫,可麻烦死了。”
大皇子?
我睁开眼。
又是上次那个梦境。
皑皑大雪中,有一间破旧的小木屋。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上次那个把丫鬟杀死的七八岁大的小男孩。
此时,我跟个鬼似的,身体透明,飘在半空。小男孩坐在木桌旁,正面无表情的吃东西。一旁,一个穿着厚厚棉衣的宫婢,正在清理木屋地板上残留下来的血。
那个叫素娥的宫婢的尸体不见了,估计是已经拖出去埋了。
小木屋里多了两个炭盆,炭盆里的碳燃烧发出红光,让小木屋里的温度稍稍升高了些。但也只是升高了一点,毕竟建在大雪中,四面透风的木屋,屋里的温度不是靠一两个火盆就能暖和的。
我飘过去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
小男孩的伙食改善了不少。我记得素娥当时给他送的是一碗稀米粥和几个硬馒头。现在他面前摆着的是白米饭,四菜一汤,两荤两素。
他裹着从素娥身上扒下来的棉衣,衣服上还沾着血,他也不在乎,稳稳的坐在破旧的凳子上,脊背挺的直直的,细嚼慢咽,不发出任何声响,用餐礼仪可以看出他受过很好的教养。
他过得很苦,但从他身上却看不到落魄和可怜。他骄傲的挺着胸膛,七八岁的小孩,我愣是从他身上看到了坚韧不屈。
宫婢把地上的血洗干净了,她站起来,对着男孩道,“大皇子,以后你有什么需求,你就直说,别再乱杀人了。这里冰天雪地的冻死个人,我们跟着你过来受苦,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再不对我们好点,小心以后没人伺候你!”
小男孩不说话。
见小男孩不理她,宫婢伸手过来拉小男孩,“大皇子,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不等宫婢的手碰到小男孩,小男孩侧头看过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烁着如饿狼一般凶残的冷光。
宫婢吓得身体一个激灵,向后退了一步,乖乖闭了嘴。
小男孩吃完东西,宫婢把碗筷收走,离开前,对着小男孩说了句,“大皇子,早上太冷了,我就不来给你送早饭了,午饭我再来。”
说完,也不管小男孩同不同意,打开房门就离开了。
小男孩压根没理她,他侧身躺到了床上,小小的身体慢慢的蜷缩起来。
我起先以为他是因为冷,所以才缩起了身体,但很快我就发现我想错了。他额间溢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牙齿用力的咬住下唇,直到咬出血都没有松口。他像是正在经历的某种痛苦,身体开始发抖,有痛苦的闷哼声泄出来。
我飘过去,“喂,你怎么了?”
我伸出去的手从他的身体穿过去,我触碰不到他,他也感觉不到我。
这时,木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一个穿着火红色衣衫的女子从外面飘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