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内被分割成数个域,每个域都是独立的,域与域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壁障,隔绝了声音光源景物。
一个域就是一片独立的天地。
一块区域只有两人。
少女清脆中带着软糯的甜美嗓音,像一阵微风,轻轻悠悠,令人分辩不出喜怒。
艾长老明白少女的话并没有掺水分,罗三在少女面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甄氏若带人悄悄潜入到了帐篷区内,以甄氏的能力更加不可能独善其身,全军覆没是毫无疑问的。
他再次沉吟半晌,才给与答复:“我姓艾,艾草的艾,单字一个明,我们这个小团体不过是为了混饭吃才抱团取暖结成的同盟,同盟的先辈中有一位是唐门弟子,教导了一些毒术。”
“你们总是甩锅唐门,是欺负唐门如今今非昔比,还是欺负我读书少不会分辩真假?”
艾妈呀,又一个冒充唐门的。
曾经,乐小同学在小五台被自称唐门弟子的家伙暗杀,现在又冒出一个人说他们组织的先辈是唐门弟子。
这一个两个的,做了坏事就甩锅给唐门,唐门都快成专业背锅侠。
“在下说得是事实,说真话,小姑娘你不信。”艾长老并不明白少女为何不信。
“如果你,你们没有为了控制门中之人给他们下药,我还真信了。”乐韵叹口气:“你们毒宗真那么上不得台面,以致你们连承认身份的勇力都没有?
不过,也可以理解,毒宗从来没有正大光明的出现过,历来都是遮遮掩掩,像阴沟里的老鼠,偷偷摸摸地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然后再甩锅给唐门。”
少女说出‘毒宗’两个字,艾长老眼中浮上出了一抹杀气。
他在瞬间控制好了情绪,那抹杀气一闪而逝。
饶是如此,乐韵也感觉到了,笑得眉眼弯弯:“阁下没必要掩饰想杀我之心,你若不想杀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从出师入世到如今,与毒宗并无交集,更无利益冲突,毒宗却一而再的对我下手,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想多了,我们与毒宗毫无干系,我本身与小姑娘和你家人并无恩怨,更谈不上有杀心,以前也没有针对过你做过什么。
我们同盟中的先辈曾经欠了甄氏家一个人情,这次受她所邀对你出手,即是拿人针财与人消灾,也了为了偿还人情。”
艾长老除了唯一的一次情绪外泄被察觉,已经引以为戒,再无情绪波动。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果然不假。”乐韵笑吟吟的:“曹先生,在拾市黄家住得可舒坦?”
“!”艾长老心头一震,情绪再次震荡了一下,少女从何识破了他的另一重身份?
他还没想好措辞,乐韵已经自顾自主地说下去:“曹先生也不必先急着想找借口否认了,不妨直言,我曾经去过黄氏老宅拜访黄家请的镇宅保镖,不巧的是我去的那晚,曹先生和翁先生睡得太香。
为了不打扰两位的睡眠,我也没叫醒两位,只给两位拍了几张照。
那位翁先生,后来还去乐园给我送了生辰礼,不过,他去乐园时已经易了容,换了另一个名字。
曹先生没去乐园,但是,毒宗派人去了。
要问我是怎么识破你们身份的,说白了就是你们的气味,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味道。
所以,但凡我见过一次的人,不管易容也好,戴人皮面具也好,只要没有换骨换血,下次换个样子出现我照样能识出来。
我去黄氏老宅夜访过你们,自然记得你们的味道。
你们毒宗的人更好识别,毒宗为了控制门中弟子在每人身上下了药,那种药属半毒,平日对身体无碍。
若是毒宗弟子有人叛逃,可以凭那种药味追踪,也可以再下其他毒,催发叛逃人员身上的半毒,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毒发身亡。”
少女明明白白地说夜访过黄氏老宅,艾长老放弃了自辩的想法:“是我们失算了,没想到你的嗅觉如此灵敏。
你夜探黄氏入无人之境,那么,黄氏祖坟和黄家的血友病,以及黄氏子孙全被封在黄家祠堂暗井里,黄氏种种变故都与你脱不了关系?”
“瞧你说得,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我可没炸过黄氏祖坟,黄氏子孙被封暗井里也与我无关。”
乐韵眨眨眼睛,笑得一脸无害:“黄氏爆发血友病倒是与我有关系,我其实也没做啥,就是在那晚去夜谈黄宅时,往他们的老井里扔了几颗补药。
我扔的可不是毒药哟,真的是很好的补药,就是可惜了黄家人无福消受,谁叫他们基因里携带着血友病,但凡喝了有补药的井水,再遇上另一种东西,就会催发血友病。”
艾长老一直隐忍不发,听到少女亲口承认往黄氏井里扔了东西才导致黄氏爆发血友病,心态都快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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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认使毒行家,结果,他人坐在黄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进了黄宅不说,还在井水里下了药,而他,丝毫不知!
他深吸了口气,才将快要汹湧奔腾的怒火给按压下去:“你是什么时候去夜访黄宅?”
“黄家血友病爆发那年的清明节前。”有人不耻下问,乐韵也乐于解惑。
“……”艾长老咬了咬后牙槽,还真是成日打雁,竟被雁啄了眼!
“曹先生,话说,你就算拖延时间也挺得很久了,你不觉得这完全没必要?”某位明明气得快冒烟,还能一次又一次隐忍,乐韵也挺佩服他的。
“我并没有想挺延时间,我是真的想协商,无论是以往还是这次,都是我方吃亏,我们认了,人情偿还了,以后我们不会再掺和你和与你有关的事。”
“光说不耍假把式,曹先生嘴皮子功夫挺利索,却全是废话,避重就轻的避开了所有重点。
我是真心劝你没必要挺延时间,你撒的毒,对我不起任何作用,哪怕再等上一个钟结果也是一样的。
你放出的那些虫子,你看看,它们敢靠近我吗?
至于你想拖延时间让你撒的那些药散开,或让虫子渗入地,钻地离开这个地方,让毒和虫子去祸害在篝火宴现场的人也不现实。
我提前做了防备,你撒再多的毒也没用。
蛊虫之类的,在我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我在这个牧民定居点各个区都提前撒了药,只要再撒另一种药,你那些虫子全得躺尸。
你们派去参加篝火宴的探子,也甭指望他们能做点什么,他们也全在我的掌探中。”
“你也太自信了些,小心阴沟里翻船。”艾长老再好的修养都快忍不了。
“翻不了船的,你擅毒,你们的探子先后两次下了半毒,那些毒已经被中和了,你再下其他毒也无济于事。”
“你不妨去看看你的父母去了哪。”
“不用去看,我父母在直升机上好好的,罗三抓走的是两个木偶,我刚才不是说了你的人也全落在我手里,除了跟着你来的罗三,小河流对面一里多远的接应的人也全在我手里。”
“你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知道接应的其他部众也全被一锅端,艾长老终于不再隐忍,身形骤然弹起,人似利箭般射向了少女。
人行动时,双手接二连三的发出一波一波的毒针。
根根如牛毛细的针,蓝汪汪的,似雨一样密集,针与空气摩擦,发出淡淡的幽光芒。
那针,全抹了剧毒。
针雨飞出,艾长老双手连挥,凭空出现一片水箭。
那一波水箭,同样掺了毒,蓝得发绿。
某位曹先生一言不合就动手,乐韵乐了,讲真,直接开打比废话连篇更实际,直接挥拳头省事又省心。
“早该如此,反正要动手的,何必挺延时间。”
乐韵轻飘飘的闪避,左突右闪,身似微风白云在山间飘荡,飘渺似仙,让人根本看不清真人。
毒针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一片接一片的走空。
那些水箭落空,化雨坠地。
毒水淋到草叶上,青草成片的腐烂。
“曹先生,反正‘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请教个问题,你左手中指上戴的那枚乾坤戒有多宽?几百丈还是几千丈?”
乐韵不费吹灰之力避开了毒针毒水箭,见那人欺身而来,手中凭空出现一抹幽光,脚踩“行云流水”步,一闪身又拉开了三四米的距离。
少女手戒指的来历,艾长老收回攻击,手握匕首站定:“你知道乾坤容戒?”
“知道啊,乾坤戒乾坤袋之类的东西与普通的戒指是有区别的,内行人看一眼就知道,何况,我本人即会制符也会炼器。”
乐韵笑着理了理袖子:“哦,我也有,我的是只手镯,仅方圆五里的宽幅。
对了,我还知道你另一个更大的秘密,你非本土人,应该来自异界,这具身体不是你的,你寄魂于这具身体内,这副身躯是一体双魂。”
最大的秘密被揭破,艾长老凶相毕露,手中乍然出现一把长剑,挥剑就斩:“如此再留你不得,你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