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在心里默念郭医官教授的唤醒咒术后,随即呼喊了7筒,等了片刻,仍没有回应。
“郭医官,为何念咒后并无效果?”
郭医官又用手抚须,颇有些世外高人之感。
“巫术之法万变不离其宗,皆是以咒为令,借符文精血或法器等阳物为媒,方可施予。此咒虽属小术,亦须辅以自身阳气之血抹于麟兽之身。”
“原来如此!”
楚瑜想起之前7筒说祈神遣魂之术好像就不需要任何媒介。
“本公子此前偶得一冷僻古简,曾见一术,只需念咒便可,便无须媒介。”
“施小术与大术之差,仅是施术者术力和媒物之别,断无只咒即施之术!”
“受教了!本公子稍会儿将古卷给郭医官过过目,辨之真伪可行?”
郭医官点了点头。
“此术此前亦从未试过,但想来不会有大碍。公子刺破中指施咒看看。”
说完递过来一枚银针。
楚瑜看到银针不由哆嗦了一下。
这巫术啥都好,但动不动就要刺破中指,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巫术施放每次都只能刺破中指吗?”
“巫术以人力代天意,魂神之术更是大多阴损,故需施术者以阳气中合,必借阳物为媒亦是此因。人身以舌尖和中指之血最阳,公子若不想剌破中指,咬破舌尖亦可。”
楚瑜心里默默道:“我可谢谢你啊!”
当下不再磨叽,接过银针,收敛心神念了咒,刺破中指,低头将指尖血在琥翠麟身上一抹。
鲜血瞬间渗入,肌肤上未留下半点血痕,心里响起7筒的声音:“小鱼!”
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不再像之前那般空洞遥远。
“可还好?现在琥翠麟在我胸口!现在你如丑盛一般,是用我的心脉元气滋养,说是假以时日,你便可复全!”
“多谢小鱼和郭医官,此处甚觉舒适。”
“如此便好!我施术曾前唤过你,可曾听到?”
楚瑜不死心,万一就是有只念咒便可施放的术法呢?
“此处与外界封隔,无声无影,未曾听见。”
7筒的回答证实了郭医官并未说谎。
“好吧!看来只有施术一途才能与你联系了,但每次皆需刺破中指以血为媒,甚痛!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便不再打扰你了。另有一事,我想将《妖术拾遗》给郭医官观阅,可同意?”
“此后诸事,小鱼自决,定无反对!”
郭医官见到楚瑜发呆了好一阵,怕有闪失,出声询问:“公子可还好?”
“甚是神奇!现在倍感神清气爽!”
郭医官听他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公子若是危机,念咒抹血定会手忙脚乱,晏会为公子炼几粒惊魂丹备用,随身携带。需要时直接吞服,效果也是一样。”
说话间,并不看他,低头假装收拾着东西。
楚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心中暗道,此时才说吃个丹也行!
“晏言其三,移魂迁神恐是犯禁之术,若是外泄,必惹来许多麻烦!故勿入第三人之耳!其四,公子需得清心寡欲,不可有男女之事!公子切记!”
楚瑜对保密没意见,但关乎到自身性福的事,得问清楚。
“郭医官,那个……本公子将行冠礼,娶妻之事亦是不远了,不知这男女之事要禁多久?”
郭医官略微想了一下,严肃说道:“若想万全,最好终生不近女色!”
楚瑜有些怒了,老东西你施术前怎么不说?
“若不想万全呢?身为父王之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本公子实不想背上不孝骂名!”
“若以气血慢养,只得终生不近女色了!不过,若是服用愈神丹,只需忍个一年半载便可。”
郭医官一脸认真。
“公子年轻,时日尚多,若真要像我这糟老头般禁欲,确实难熬!公子可要考虑服丹试试?”
楚瑜不由捏紧了拳头,这老头……难怪刚才拒绝当小白鼠时,郭医官表现得若无其事!
“能保证只是肚疼腹泻?”
“不敢!但必尽力!”
“一年半载?”
“每日坚持,定然!”
楚瑜屈服了,脸上堆起笑容。
“本公子方才草率了!现在细想,郭医官既愿耗金费神配药,焉能辜负?”
“谢公子成全!”
郭医官很是满意,随即又正色道:
“能得公子信任,亦不辜负!明日起,晏会每日戌时前,将愈神丹送至信华宫,公子服用后晏会旁观记录,若有异状亦可及时处理。”
“那便劳烦郭医官了!”
楚瑜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每个字。
郭医官心愿达成,向楚瑜再作了一揖。
“我们这便出去吧,晏有些担心壹小子!”
这时,楚瑜心里传来7筒的声音:“小鱼是否得罪了郭医官?”
“恭敬有加!断不可能!”
“稍后郭医官辞别,记得执晚辈之礼!现有元气涌来,想是不能再与小鱼多说了!”
7筒的声音像被阻隔,后面变得越发小声。
“知道了,定不会失礼!”
楚瑜此时方知郭医官所说“暂合”是啥意思,就是7筒醒来过一会儿便会又陷入沉睡呗,并不受自身控制!
幸好吃丹也能唤醒7筒,只是不知道这丹有没有啥副作用。
藏室外的院子里,壹正坐在台阶上喘气歇息。
他身后的藏室大门敞开着,并没有公子和郭医官的身影,坐榻左侧塌陷,露出一个大洞,方才闯入房中的飞禽走兽都钻入那洞里。
这段时间于他,甚是煎熬。诸多从未见过的小兽小鸟飞蹿进院里,它们大多长相奇特,有些甚至长得很是吓人。
他拆下一个被小兽撞翻的盆栽花架木腿用作防身,好在鸟兽体型都不太大,意不在他,只是拼命往藏室里冲,倒也没有受伤。
休息了一阵,壹起身准备好好清扫“战场”。台阶下,躺着一兽一禽的尸体,这便是他的战果了。
壹先用木棍捅了捅那长着两对肉翅和独角的猪形小兽,一动不动,又用木棍照头敲了两下,也未动弹,看来是真的死了,便将它尸身拨到一边,想着等郭医官出来问问如何处理,若是能吃,便给公子补补身体。
转头又去捅那直挺挺的灰羽小鸟,它看起来倒是与寻常鸟类并无两样,此时眼睛闭着,鸟爪和鸟脖都已僵直,头两侧各有一根长长的冠翎,耷拉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