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间,姑获九头去其五,它做梦都没想到优劣之势瞬间转变,自己才是那个小丑真的未能躲过第一击,后面紧接而来的数击也是无法再躲了。
脖颈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混合着恐惧传遍全身,虽然是开了灵智的妖兽,但本能还是促使它想掉头逃命,可是中年人却未给它机会。
就在它心惊胆寒处处都是破绽时,四柄旋转的利刃又再度掉头,呼啸着直奔剩余的四颗鸟头,中年人也执剑紧跟着飞向居中鸟头的那柄飞刃而来。
巨鸟彻底慌了心神,四颗脑袋里,有的想指挥身子飞逃,有的想指挥脖子避开飞刃,略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居中鸟头作出决策快逃!
可惜就是这短短一瞬的迟疑,让巨大的身体僵了一下,便被中年人一一斩去剩余的四颗鸟头,丢了性命!
无头巨鸟的尸身摔下,激起一地飞尘,侍卫团团围住鸟尸,眼里仍然对这从未见到过的怪鸟充满了戒备,不敢靠得太近。
几个胆大的侍卫用长戟往鸟身上捅了捅,戟与鸟羽碰撞,发出的竟是金属撞击的声音。
中年人这时才踩着四刃圆盘降回地面,看到那名道家老者还在盘腿行气,便也不打扰,走向鸟尸落地之处。
一名场中身份最高的侍卫令官躬身抱拳:
“卫尉司旅贲令张翦请大人指示,如何处理鸟尸?”
他并不知此人身份,从他的穿着打扮上也看不出居何官职,只是刚才听那老者自报身份后称他为大人,便也跟着如此称呼。
中年人走到他面前停住:
“将鸟首和散羽聚齐,不可有遗漏!亥时后,连同鸟尸秘密拖出外城,勿用火焚土埋之法,尽管弃于野犬聚集之处,派人盯着,务必要见野狗将其啃食干净再回来复命!另,告之众卒守口,今日所见所闻皆不得再提半字!”
中年人腰间系着的一枚铜牌正好出现在张翦躬身的视线里,上面用庆篆写着“镇妖”二字。
“诺!”
张翦领命,随即又问:
“下官尚不知该如何向大人复命?”
“复卫尉司卿段力即可!即去办吧!”
中年人摆了摆手,张翦转身前去安排。
庆国的王宫防卫明面上设卫尉司,下辖三令,分为夜间巡逻王宫内外区域的公车司马令在王宫各处定点警戒的卫士令以及张翦这支负责临时机动防卫的旅贲令;
又有殿卫司,亦分左中右三令,负责各殿各宫的内部警戒和值守;
而暗地里,据说还有只为护卫庆王和他指定嫔妃王子或宠臣安全的隐卫司,鲜少露面;
至于这“镇妖司”,知者就更少了,就是张翦这种级别的也是初次见到,毕竟妖这个字都显得异常陌生。
中年人再次来到葛衣老者前,老者也睁开了双眼,想要站起行礼拜谢,却被中年人按住:
“老哥可觉蹊跷?妖兽从不轻现,今天不但来了姑获大妖,本官赶来途中,还见数只弱等妖兽伏地而行,皆是往王城北面而去,此事非同小可!”
“得大人施手相救,不甚感激!大人是兵宗高人?瞬斩姑获的手段,下官叹为观止!”
凌成寿舔着脸拍完马屁,才正色道:
“妖兽冒死拼走聚集只有两因,一是妖族者召,二是受元气所引。大人在镇妖司,想必比下官所知更多。”
“老哥好眼力!一眼便瞧出了本官乃兵宗弟子,拙名白安道!”
兵家是个尤重搏杀武技,崇尚个人勇武的门派,弟子个个皆是战力爆棚之辈。五大三粗,虬须怒发是兵家弟子的标配形象,像白安道这样儒雅的却是少见,所以他才夸老者好眼力。
“妖族未踏足大陆久矣,若有现身也断不会藏身王宫重地。想来是有人施术散人元气所致,难保不是炼什么害人的诡异之法。老哥可还走得,与我共赴一探究竟,如何?”
白安道身在镇妖司,职责便是查探妖迹行踪,捕杀妖族,以及清理抹净与妖族有关的一切人和事,确保下民不知有妖族的存在。
这次妖兽聚集,且出没于庆国王城,实属百年未见的异象,若真是有妖族潜入,或是有人与妖族搭上关系,那整个庆国镇妖司上上下下,全脱不了干系,他自然对此事不愿轻易揭过,想要继续深查,弄个清楚。
“若大人不嫌下官累赘,莫敢不从!”
凌成寿说完撑身起来,作了一揖。
隐卫司负责最高级的贴身安保,这缉杀查探妖族之事,本与他无关,但毕竟别人救了他一命,自是不好推脱,而且他亦知道,白安道看上了他道宗的术法,若真遇到打斗,他可在远处以符咒引风雷天火协助,是不容小觑的战力。
此时他的气色似有恢复,想来那丹药也是上品,这便是道宗的博杂之处,炼制补丹亦是一绝,若世间非要找出一个敢与医家在炼制补丹上一较高下的门派,那便非道宗莫属了。
“甚好,若遇凶顽,合力擒之以留活口,便审事概!”
白安道对两人组合甚有信心,虽说凌成寿受了伤,但一近一远,一武一法,不遇妖族高手,其它皆可手到擒来。
“那是自然,全听大人吩咐!”
为了避免引来过多关注,也为了照顾老者伤势,二人步行向王城北面走去。
信华宫所处的王城北面,主要的建筑都是清冷破败的废弃宫殿或不得宠的嫔妃所居的冷宫,间杂在大片的低矮屋群之间,这些屋群便是低等奴仆宫女和最下等的奴隶居所。
平时无人愿去,一直冷冷清清,很多地方杂草从生,被有心人视为抛尸灭迹的“宝地”。
这镇妖司和隐卫司的二人自是不关心居于此地之人的死活,只是想要查明引聚妖兽的真相……
白安道之所以不回报镇妖司,宁愿邀受伤的道宗隐卫同去查探,便是想要贪这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