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伸手拉着袖口慢慢整理,思考了很久才说道:“我已经快记不清楚他们长什么样子了,所以……我应该是不想的。”
“这些人没来之前,你每天在墓里做些什么?”
烟烟回忆了会儿,慢吞吞道:“睡觉,然后在墓里溜达,陪葬的那些古籍和竹简……我也全都倒背如流。有时候太无聊了,我就自己跟自己下棋。”
她眼睛忽然一亮:“观主姐姐你等等啊,我去拿棋盘,那东西就在我棺材旁边的架子上放着。”
“你一会儿陪我下一盘棋,行吗?”
元酒点点头:“你去拿吧。”
虽然她棋艺不太行,但和小孩子对弈,应该还是能赢的吧?
当然,输了也没啥。
等烟烟拿来棋盘后,元酒就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棋盘上。
边修墙,边下棋。
一心二用,她玩得很溜。
对弈到一半,元酒就将所有渗漏的地方全都补好了。
她低头看着袖口和衣摆上沾染的污渍,捏了个清洁术,将自己上上下下打理干净。
抬手拿起一枚白色的棋子,信手落在棋盘的角落。
“你快要输了。”
她瞥了眼棋盘,看着烟烟苦恼地抓着耳朵,小脸紧绷,如临大敌。
不过小姑娘嘴硬,握着黑子道:“我还没有输呢,我可以反败为胜。”
元酒抓了把白色的棋子,随意扔在身周,抬眸静静看着她:“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如果你赢了,我就帮你做一件事。”
烟烟将棋子攥在掌心,巴掌大的脸上,一双黑眸直直望着元酒。
她并没有因为元酒的提议表现出激动,而是很冷静地问:“那要是你赢了呢?”
“要是我赢了,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元酒指尖夹着一枚白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觉得怎么样?”
烟烟看着棋盘上已显颓势的黑子,知道自己胜算不大。
她只是死的时候年纪小,并不是愚蠢。
烟烟放下手里的棋子,将一把黑子撒在棋盘上,双手交握放在身前。
“姐姐,你想问什么?”
元酒看着她放弃最后逆风翻盘的机会,默了许久,轻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烟烟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不解道:“观主姐姐,你在说什么?”
元酒一字一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他们合作的?”
“他们?”烟烟依旧茫然,“你说的是谁?”
元酒叹道:“你再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
“你是只小有修为的鬼,和罗幸雪的价值完全不同。”
“且赵昌英与金恨水都不是良善之辈。”
“一旦他们放松警惕,你是有能力伤到他们的,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愿意舍得消耗不少力量,将你的墓室封死?”
“除非……一开始就是安排好的。”
元酒突然伸手,五指如同铁爪一样,禁锢住了小姑娘的肩膀。
她拂开烟烟身前的小辫子,将她脖子上佩戴的金色长命锁拽了下来。
烟烟眼睛一瞬间被黑雾浸透,双手变成利爪,速度飞快戳向元酒双目。
元酒后撤半步,松开钳制她肩膀的手臂,看着她转身欲逃。
可是烟烟刚往外飞出两米,就被一道金色的灵光击中心口,整只鬼倒飞回来,摔在元酒的脚边。
就在她发狂之际,一把冰冷又裹挟着恐怖气息的长刀,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脖子上。
元酒垂眸,双目没有丝毫怜惜,无悲无喜地盯着柔弱可怜的小鬼。
四周散落的白色棋子,此刻已经为她所用。
每颗白子上都冒出强大的灵光,形成一个个明亮的光柱,在甬道内形成了一个小巧的困阵。
元酒指腹轻轻擦过掌心的金色长命锁,不紧不慢地说道:“昨晚局里闹鬼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