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人一妖离开行山范围后,城上月踱步往院子里走时,路过了南巢房间。
南巢正坐在窗边看书,道观新来的厨子正在收拾旧床铺。
两人各做各的事情,没什么太多交流。
屋内的光源还是老式的电灯泡,光线不是特别好。
南巢书桌上摆着一盏绿壳台灯,人坐在书桌前,身上沾着淡淡的水汽,头发还是湿的,脖子上搭着一条浅灰色的干毛巾,看到城上月后愣了愣,规规矩矩地道:“师祖好。”
城上月站在窗边,伸手将他桌子上的几本书籍拿过来,随手翻了几下。
“元酒就是这么教你的?”
南巢不太确定他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如实答道:“嗯,师父让我先看这些书,说是入门。”
“你不修行?”城上月有些意外。
“师祖指的修行是?”
“引气入体这些。”
南巢摇了摇头:“师父说我没有灵根,学不了这些,所以只能从《金篆玉函》中挑一样研学。”
城上月垂眸打量了南巢片刻:“你把手伸出来。”
南巢依言将左手递出去,城上月五指扣住他手腕,将浑厚纯粹的灵力引入他体内,但不管多少灵力,都如泥牛入海,从他的身体向外散去,就像一个全是破洞的水桶,不管灌注多少灵力都不会蓄积。
南巢只觉得被师祖握住手腕时,身体一瞬间变得很清爽,感觉脑袋也不重了,看东西好像也更清晰了,就连原本满是水汽的头发,短短须臾也干透了。
连吹风机都用不上。
城上月断开灵力,将手抽了回来。
虽然知道这个便宜徒孙体质一般,应该是不能修炼,但是没想到连一点点灵气都存不住。
寻常人就算无法修行,被灌注灵力后,多少也能储存一点,对身体也是好的。
南巢这个体质,真的有些奇怪。
他活了那么多年,还真的没有碰见过这种情况。
“你先修金篆玉函,玄学五术与修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路数,你这体质确实不太适合后者,你师父体质不错,二者兼修。”
“不过你也不必沮丧,寸有所长,尺有所短。”
“你会的,你师父她未必懂。”
“本尊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你改改体质,你先看书吧。”
……
城上月说完后,背着手走到院子里,仰着头看着夜空中时明时暗的星辰。
当初教元酒时,他一开始只教了她修仙。
只是后来又去了一趟佛宗,和那个和尚聊了半天,他与对方各做了一番推演。
元酒身世坎坷,幼时命理一劫又一劫,又是异世之人,身上牵着一方世界的机缘,所以当她的师父注定要辛苦一些。
修仙能让她长寿,但是玄学五术,才是她回到原来世界的立身之本。
不过这蠢徒弟,修到最后把两样都搅和在一起。
修仙与修玄混为一谈,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学的。
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
万事不可强求。
所以,他后来就把人丢给了几个妖侍。
不过可能有些事冥冥中自有定数,哪怕她学得不伦不类,但所有知识在她心中自成体系。
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
至于南巢那个漏斗体质。
城上月右手食指指尖规律地敲着左腕,心中渐渐有了个想法。
不过还要先验证一下,能不能行。
元酒和雍长殊一路疾行,横跨了大半个城市,才终于停了下来。
御刀停在半空中,元酒看着面前绿植茂密的园子,伸手扣住了继续往前的伍舒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