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武安抬头看着头顶的晴空,丝毫看不出要下雨的苗头,但小观主却是个有成算的地上神仙,所以他是信的!
就是如果下雨,村子里其他瓜农怕是要有损失了。
“进来吧。”元酒转身往道观里走。
钱武安转身又回到三轮电动车边,提着一个竹筐往里走,南巢正好清洗完锅碗瓢盆,看到钱武安正在搬东西,立刻小跑出来。
“安叔,你这是干嘛?”
钱武安笑道:“小观主不是喜欢吃西瓜嘛,我特意挑了好几个特别好的西瓜,又拿了点之前晒得山货和家里种的菜,院子里的几只鸡我都逮过来了,如果住山上我肯定不好喂它们,干脆带上来给小观主加餐。”
南巢看着满满一三轮车东西,无奈地笑道:“安叔,你也太实诚了。”
钱武安:“说啥呢!我这就是点小心意,要是小观主真能治好我的腿,我跪下给她磕头都行。”
“我帮你搬吧,安叔你先进去歇着。”
南巢顾虑着钱武安跛腿不方便,便自告奋勇地开始搬运车上的东西。
元酒耳听四路眼观八方,自然是清楚外面的情况,就连南巢和钱武安的对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她得去找找,看看老观主有没有留下金针,或者银针之类的。
治疗钱武安的腿,必须要药浴加针灸,她的储物手镯里倒是有一套北地冰精打磨的细针,但是这种灵器肯定是不能用在普通人身上的,因为仅仅是北地冰精所携带的寒气,普通人就根本受不住。
这套北地冰精细针,当初打磨也是为了治疗师尊身上的火毒。
治好之后,这东西便一直束之高阁,再也没有重见过天日。
元酒在书房里翻箱倒柜,最后还是没能找到可以针灸用的针。
她站在书架前,低眉沉吟半晌,深深叹了口气。
还是要花钱买,就是不知道贵不贵哦
钱武安暂时在归元观住下来了,南巢在后院给他收拾了一间房,钱武安则将小三轮停在后院门口,又在后院内的墙边垒了个鸡窝,将带上山的家养鸡一股脑塞进了鸡窝里。
元酒就站在一边,背着手观察他怎么垒鸡圈。
钱武安见她好奇,笑着说道:“小观主你这是想学?”
元酒点点头:“我小时候家里也养过鸡,但对垒鸡圈没什么印象了。”
那个时候龙山县还没有经历大荒,当时她一个小女娃,就算再怎么不讨喜,可是父母总还是会给她吃饱穿暖。
只是人性经不起考验,大旱中期的时候,父母把她放在外面贱卖,甚至都换不了一只鸡。
后来她爹娘又坚持了一段时间,但家里已经没有粮食,挖的野菜也越来越少,他们就想把她扔山里,让她自生自灭。
说是自生自灭,一个几岁的丫头片子,如何能在危险重重的山里活下来。
她在狭窄的山洞里蹲了一整夜,听着山里的野狼嗷嗷叫,一整夜都不敢闭眼,第二天就摸索着下山找回了家。
她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她娘跪在地上哭,质问她为什么要回来。
那一回她印象特别深。
后来,没过多久她就被送到隔壁村子,最后才知道他们是打算易子而食。
那个时候,不仅龙山县会有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发生,几乎整个豫北都是如此。
树皮草根都刨了,山到处都是荒的,县官没办法,朝廷也不管,老百姓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