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师父,我不想嫁人。”
“哪有女子长大不嫁的,为师掐指一算,这可是一桩好姻缘。”
“我想留在山上孝顺师父,我怕师父一个人在山上孤单,我怕那女狐狸精再来勾引师父……”
宁络极力表孝心,希望下山前让抠搜的师父再给点宝贝,比如……
尚未开口提要求,飘渺道人已察觉徒弟的意念,即刻打断她。
“为师行动自如,要闭关清修,不需要你照顾,宁丞相的轿子已经上山了,去吧,泼天的荣华富贵正等着你。”
飘渺道人说罢,一甩拂尘,一道劲风刮来。
宁络一睁眼,看到了阔别多年的渣爹。
果然带着一众家丁来了。
宁鸿看着眼前亭亭玉立,仙女一样出尘之姿的女儿,差点没敢认。
不过,很快入戏,抹着泪哄人。
“络儿,这些年你在山上受苦了,爹来接你回家。”
“呵,你们不是说我天煞孤星克双亲么,不怕我下山后克死你?”宁络嘴角扯着冷笑。
虽然她是胎穿的,可惜前世记忆苏醒得晚,否则绝不可能在幼时让他们拿捏。
“络儿,相师说你的煞星运程已去,以后爹一定会极力补偿这些年你受的苦。”
“爹在皇上那里给你求了赐婚,将你许配给六皇子楚王,他不但一表人才,人品也是众皇子中最温厚有礼的,他母亲还是皇贵妃,以后你就是尊贵的楚王妃,衣食无忧。”
宁络心下猜疑,难道这就是师父说的那桩好姻缘,泼天的富贵?
她还是试探开口:
“爹,你回去吧,我不想嫁人,我在山上念经十一年,早已习惯了清静的生活,六皇子真有那么好,你把宁芸嫁给他。”
宁鸿愁眉苦脸道:“络儿,皇上也已下旨赐婚芸儿,把她嫁给中了蛊毒的战王冲喜,那战王,活不过几日了,她的日子以后比你苦,正是她愿意去冲喜,爹才能向皇上求来你的好姻缘。”
“圣旨已下,违抗者满门抄斩。络儿,你就随爹下山吧。”
如此,宁络打消疑虑,提条件:
“那你把周氏休掉,要不是你当年宠妾灭妻,我娘也不会早死。”
“好,好,只要你肯和爹回去,我一定把周氏休了……”
渣爹老泪纵横,痛心悔改的样子历历在目。
然而宁络揭开红盖头后,看向床榻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就忍不住骂宁鸿祖宗十八代!
渣爹就是渣爹,他居然胆大包天,搞出移花接木的这一招。
赐婚的圣旨宁络是看过的,她确实婚配楚王。
而如今这个快死的男人不就是战王吗?!
定然是在她上花轿的时候被领错了地方。
所以,冲喜的人变成她了!
冒着欺君的风险也敢这么做,宁鸿这个渣渣不怕死么?!
此时病重的战王也是一身喜服,玉冠束发,面容清冷硬朗,鼻峰高峻,好看的薄唇微抿着,没有什么血色。
眼眸轻阖,长而密的羽睫掩藏了几分锐利。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印堂处浮着一片青瘀。
已是病入膏肓,活不过几日的景象。
宁络一眼看出,他是中了蛊毒。
当他还是一个幼儿时便遭了毒手。
在他如日中天般光芒耀眼时蛊毒发作。
看来他也有缺德造孽的长辈啊!
既然有缘遇到,不如救一救他。
宁络缓步走过去给他把脉,手腕冰冷,气息浮若游丝。
诶,这病难治呦。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不如试着给他解毒。
宁络用意念从空间取出一颗绿豆大的解毒药丸,掰开战王的嘴唇,将药丸送入他口中。
过了片刻,战王额头上的青淤淡了一些。
只是淡了一些而已,可见这蛊毒已经深入骨髓了。
宁络又用意念从空间取出一张符纸,咬破食指,在符纸上画了一张除邪符,一打响指,手指间便冒出一小簇火苗。
她将这道符烧成灰,冲入茶水中,缓缓给战王喂下。
又守了片刻,才见他额头的青淤全散了。
惨白的脸上也有了血气。
这容颜,更显得俊朗无双,简直长在宁络审美点上,看着挺养眼的。
只是仍然不醒。
看来除非有那清蛊返魂丹,并找到下蛊之人或者他的嫡亲,以他们的血为药引,才能救他。
单这清蛊返魂丹就需要二十七种名贵药材炼制。
何况,这战王的毒必定是自幼在宫中被人下的,这黑手还是个位高权重之人,还是他的血脉至亲。
这个药估计难搞到哦。
算了,她已经尽力了,今晚先这样,明天再想想法子。
宁络肚子饿得咕噜叫,三五下便把桌上的酒菜饱餐了一顿,随后自行洗漱,宽衣上榻。
宁络把战王往里挪了挪,倒头就睡。
这软榻新被,可真是太舒适了。
宁络睡得正酣。
梦里有一张男子英俊的脸离她很近,几乎贴在一起,呼吸交织。
也许是喝醉了?做一场美梦?
只是这男人好真实鲜活。
好看得让她情不自禁抚摸上去。
优美的下颌线,宽厚的肩膀,紧实的肌肉,精瘦的腰身以及修长的大腿。
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男人好看的薄唇微张,噙住她的,进行温柔又霸道的深吻。
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把宁络从梦中惊醒。
这疼痛感来自嘴唇处。
她似乎被狠狠咬了一口!
而且细腰被铁钳禁锢似的,动弹不得。
腿上硌得慌。
宁络睁眼一看,错愕了!
她居然睡相不好地压在战王身上。
委实孟浪了!
萧鼎的薄唇上沾着一丝血迹,狭长凤眼锐利如鹰,正冷冰冰地盯着上方容貌清丽出尘的女子。
那双无比澄净透亮的眸子与她此刻的不端行为形成强烈反差。
堂堂战王居然被一个女人压着!
“大胆!你是何人?!”萧鼎勃然大喝,眼眸泛着阴鸷杀意。
但,舔了舔唇上残留的血迹,味道却是好极了。
应该就是这个女人的血让他的蛊毒减轻了。
想到这一点,他敛下杀意,掐在宁络细腰处的手劲也松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