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故川不敢停留,继续在前面领着众人前行。
可在这大雾之中视线模糊不清,早已失去了方向感,只能闷着头往前走。
经此一事,朱大福像是为了壮胆,不停地找众人说话,还生怕把话掉在地上。
“川哥,你刚才使的那一招能不能教给我啊。”
“川哥,你说这雾气这么大,咱要是走不出去可咋办啊。”
“川哥,你走慢一点,我快跟不上了。”
“如月,要我说还得是你,见了那玩意都不怕得,我就不成咯,。”
“如月,你真行啊,刚才的路那么陡,你爬了这么久都不喘。”
开始两人还肯理他,可朱大福越说越起劲,说得两人心中烦躁,干脆就不搭理他了。
朱大福只好对着李二蛋念叨,可二蛋什么都听不见。他一人说得口干舌燥,没人理他,也就慢慢消停了。
大雾中,又变得静悄悄的了,只剩下四人的脚步声。
又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朱大福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声音都有些磕巴。
“川...川哥,我总感觉有人跟在我后面,那东西是不是又来了。”
故川赶紧止住队伍,先回头去看,又四周环顾了一圈,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雾气中有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
“什么都没有,别自己吓自己。”
朱大福的眼神惶恐,“那东西太渗人了,我好怕她突然从后面给我拽走啊。”
故川还想安慰他两句,突然,在后面依稀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一高一矮,都提着大红的灯笼,高个子穿着黄色的道袍。
狄巡和阿凡?
故川赶紧追去,走近时,狄巡和阿凡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背对着他。
故川紧握着炼丹炉,疑惑地问道:“狄先生,你们去哪了?”
听到这话,狄巡和阿凡同时转过身来,他们的脸变了,变成了女人的脸,脸颊上涂着两团大红的胭脂,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瞳仁,跟那红衣女子一模一样!
两张脸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嘻嘻嘻,你也想娶我啊?那就一起来吧!”
两人说话间,嘴里冒出了浓浓的黄雾。
“铛铛铛铛!”刺耳的敲击声响起,两人的身影在剧烈的摇晃中迅速消失,只留下了两个大红灯笼。
身后三人此时也赶了过来,朱大福喘着粗气,“川哥,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啊,也不等等我们。”
故川看了看地上的红灯笼,沉声道:“走!”
一行人快步在迷雾中走着,天黑了,浓雾在黑夜中显得更加的幽暗诡秘。
没走多久,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后就是吹锣打鼓的声音。
“迎亲哟!”
随着一声嘹亮的喊声,从雾中迎面走来了一支庞大的送亲队伍,足足有百人,他们提着大红的灯笼,锣声清脆悦耳,鼓声强劲有力,唢呐高亢,只见远处十几个人手持锣鼓唢呐,扭动着身体,打出欢快的旋律。
“嘟嘟哒哒,嘟嘟哒哒,嘟嘟哒哒哒。”
队伍越走越近,故川看清了前队,这送亲队伍哪是人,分明是尸,他们动作僵硬,如提线的木偶一般,将身体扭成一个个诡异的姿势,胳膊外翻,手腕却内扣,一下一下敲击锈迹斑斑的铜钹。
送亲的队伍中间,八个轿夫尸抬着一乘华丽的红花轿,却敞开轿门,那红衣女子就坐在当中,凤冠霞帔,她还嫌妆饰不够,手里捧着一个首饰盒,从里面拿出镶着红宝石的银钗,硬生生地插进长长的脖子里。
“妈呀,又来了!”朱大福吓得抖如筛糠。
就见几十个身穿华服的女尸,露出森白的牙齿,一边扭动身躯跳着诡异的舞蹈,一边在口中低吟着祝词: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能莲子。”
“仰头看吴树,铜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
“渊冰厚三尺,素雪复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唱的词明明婉约清丽,却在女尸的低吟声中显得诡异万分。唱到最后,她们干脆将身上的华服扯烂,赤裸身体,露出干瘪的胸膛。
整支队伍在雾气中忽远忽近,刚刚还在清晰地出现眼前,眨眼间就窜到了雾里变得若隐若现。
“什么鬼东西!”
三番五次被这红衣女子阻拦,故川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他拿出丹炉,用力的敲击起来。
“铛铛铛铛铛!”
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随着敲击炉壁的声音越来越大,故川也头痛不止,可那送亲队伍还在远处,没用消散。
故川咬着牙,不停地敲击,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故川只觉得自己的思绪飘忽不定,仿佛要消失在这茫茫迷雾中。
...
猛地睁开眼,故川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奢华的殿堂中,墙壁上镶嵌着金丝雕花,水晶玉璧的吊顶,就连脚踩的地面都是一块块金砖。
地上铺着一块大红毯,红毯两旁站满了侍女,手捧着精致的木盒,一脸的喜庆。
而他当他低头看去,自己居然身穿大红长袍,上面绣着金龙,手中的炼丹炉不见了,取而代之了是一根红绸,就在他疑惑之时,有人开口了。
“大礼虽简,鸿仪则容;”
“天尊地卑,君庄臣恭;”
“男女联姻,鸾凤从龙;”
“无序斯立,家昌邦荣;”
“新人双双恭拜天地......”
故川一愣,拜什么天地?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呆子,你想什么呢,拜天地了呀。”
听到这声音,故川的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
这是,柳如烟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