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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折回来收茶盏，先是看了看宁策，又检查过茶盏没剩茶水后，才僵着一张脸走开。

　　徐思延给他打手势，宁策打了个“我看不懂”的手语。

　　徐思延一阵无语，但也没说什么，跟着管家走。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整座陈府烛火通明，几近点燃半边夜空。

　　“扣扣扣”

　　有人在敲窗户，“我。开窗。”

　　宁策有心逗他，“说个暗号，不然不放你进来，谁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少废话。”

　　“你说不出来，你是假的，我不能开窗。”

　　“……你晕血吗？”

　　“这才对嘛。我不喜欢吃胡萝卜。”宁策听着外面的语气似乎要生气，才不紧不慢开了窗，一开窗就看见徐思延那张冷脸，跟欠他二百万似的。

　　“……”徐思延用眼睛骂人，宁策选择视而不见。

　　徐思延翻窗进来，宁策关窗时隐隐听见窗外远处传来阵阵喧闹的锣鼓声，一声比一声兴奋高亢。

　　“有什么线索吗，徐总监。”

　　徐思延摇摇头，“你呢。”

　　“我听你的话，一直待在这里不敢出去，哪来的线索，手里只有这一张规则纸条而已。”宁策把规则纸条递给他看。

　　后者快速浏览后头没没抬道，“我房间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规则。”

　　“那看来每个房间都有这东西。”

　　徐思延后知后觉，“我什么时候跟你说不要出去？”

　　宁策打了个手势，“这个啊。”

　　徐思延拍开他手，“我的意思是让你趁着天没黑去找线索。”

　　“哦。”宁策无奈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这个意思。”

　　徐思延眯了眯眼睛，心道，笨死了。

　　宁策心里吐槽，这里又不是公司，你还能拿我怎么样，还真以为自己到哪里都是老大了？

　　“徐总监，就你那手势谁看得懂。你看我，我教你打手语，这样再这样，看清楚没，这才是‘趁着天黑去找线索’的意思。”

　　徐思延看了一遍就完成重复宁策的动作，“是这样吧。”

　　学的真快。

　　宁策心道，难怪以前的老师都稀罕好学生，就这种一点就通的好学生，谁不喜欢。

　　就是人品不太行。

　　“走吧。”

　　“去哪？”

　　徐思延扫他一眼，“找线索，找规则。”

　　“去哪找。”

　　“谁是主角就往谁身上找。”

　　宁策想了想，“新娘或者新郎。明日大婚，新娘不在这里，那就只有新郎了。不过陈府这么大，我们去哪儿找他？总不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吧？”

　　“不然我找你？”

　　“……”

　　宁策无话可说，“行吧。”

　　两人前后翻窗而出，徐思延正要打手势，宁策教他打左右的手势。

　　“这样是往左边，这是往右边，还有这是往前，这是后退，你想让我先跑的时候可以打这个后退的手势。”

　　宁策手掌宽，手指修长，打着手语的动作不急不慢，看着像在悠闲地施法。

　　“学会了吗？”

　　“你为什么会手语？”徐思延也只是随口一问，不过问完后悔多问这一句。

　　他从来不会过问自己的员工的隐私，员工也不会喜欢被上司多问。

　　“算了，没逼你说。”

　　“诶，”宁策倒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小时候在孤儿院学的，孤儿院一半的老师是聋哑人，我们只能通过手语交流。”

　　徐思延微微一愣，没想到会问到这么深的东西，说了句不好意思。

　　徐思延活学活用，给他打了个向右的手势，随后自己往左边走。

　　两人从窗口分开，一左一右沿着院子黑暗的树荫处各自往前走。

　　窗外是院子，院子里没有灯，只靠月光和走廊的烛火借光照亮着某一个向光的角。

　　走廊偶尔有丫鬟小厮脚步匆匆走过，宁策贴着墙边躲开。

　　路过的丫鬟窃窃私语，其中一个道，“乡下来的，不懂半分规矩。”

　　“可不是，还敢当面顶撞老爷。”

　　“得了老爷的宠爱还不知足，既贪图更多，又故作矜持，真烦人。”

　　两个丫鬟正说着话，突然就禁了声。

　　宁策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眼睛透过走廊墙上的花窗往外看。

　　原来是管家来了。

　　两个丫鬟低着头靠边站，管家却递过去一把剪刀，叮嘱道，“去，给我剪半缕头发来。”

　　“好的，管家。”

　　两个丫鬟拿了剪刀后快步离开，管家则扶了扶眼镜，忽地扭转脸直直地朝花窗的方向走近。

　　管家那双眼睛透过玻璃片直勾勾地看过来，似乎透过花窗直接看到了宁策。

　　“谁在那里？”

　　管家绕过走廊的高墙，往墙后看去，却不见人影。整个院子静谧清净，只有院子池中游鱼在上下浮动。

　　管家扫视一圈没看见人，才抬脚离开。

　　确定管家离开后，趴在水里的宁策才冒出头来大口喘息。

　　与此同时，在远处传来的锣鼓声中，他似乎隐隐听到了一阵低声抽泣。

　　就在他侧耳倾听时，锣鼓声却越发宣天起来，那阵似有若无的抽泣声彻底被掩盖过去。

　　徐思延绕过院子一路避开丫鬟小厮往前走，却不料在鱼塘边上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

　　那人脱了鞋子放到一边，随后开始脱衣服，等脱剩只有裤衩时，光着脚站在池塘边，两手高高举起，踮起脚尖，做的是一个跳水的动作。

　　“小心！”徐思延来不及多想，猛地从墙后扑过去将他拽了回来。

　　却不料赵瑜两眼失焦，推开徐思延后依旧走向鱼塘，似乎要继续跳水。

　　“怎么回事……”

　　眼看赵瑜又要跳水，徐思延也没想太多，上去就是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人摔摊在地上。

　　地面上全是鹅卵石，冰冷僵硬，浑身赤裸的赵瑜被摔在上面时，即便双眼失焦，他也被疼的浑身一颤。

　　“谁在那里？！”有小厮的声音从走廊处传来。

　　徐思延一惊，赵瑜却像是听到了召唤似的腾出一只手来要打招呼。

　　“嘘！”徐思延别无他法，捡过一边赵瑜脱下来的长裤将他整个人捆起来，顺道腾出一只手来死死捂住赵瑜嘴巴，几乎是贴着水边慢慢往水里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