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累着，但牛不可以。

　　一路上，向多福和老根叔聊的津津有味，从东家长聊到西家短，就没有什么是两个人不能聊的。

　　其他人都插不上话。

　　“对了，小福子，你大伯回来了。”老根叔敲了敲烟袋锅子，里面其实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大伯?”向多福一时间都没想起来他大伯是谁，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爷爷收养了个儿子，不过收养的时候都二三十岁了。

　　在家里养了半年的病就去参军了。

　　自己还真不怎么熟，也没什么关系。

　　他这个工作就是大伯出的力，大伯出的钱，就是为了报自己爷爷当时的救命之恩。

　　自从大伯出去当兵之后，自己就没见过了，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想想也有二十来年了吧。

　　“爹，你家不是十代单传吗？”向暖挠了挠头，她记得就是这样的吧。

　　“哪里来的十代？也就三四代吧，你大爷爷是你太爷爷收养的，我也没见几面。”

　　牛车摇摇晃晃，半个小时就到了村子，大家在村口下车，老根叔赶着牛车离开，一大家子往老屋走去。

　　村子不大，也就三十多户人家，住的也密集，几分钟就到了。

　　老屋还挺大的，就是非常破败，应该是厨房吧，已经塌了。

　　现在老屋是没有居住的，也就显得越发萧条，一台小轿车停在门口，大门敞开但是里面没人。

　　向多福带着孩子进去，院子里这几天应该有人帮忙打扫了，看起来还挺干净。

　　“这样，你们八个今天晚上就分着住在这两个房间，我和你们娘就住这边。”

　　屋里房间不算少，有六七个，但是有的房间床都烂了，塌在屋里也没人清理。向多福每次回来，先去过祖宗上坟，上完坟就去族亲家里唠唠嗑，也就该回去了。

　　根本没有什么时间收拾，也就一直都这样。

　　这年头，虽然说破四旧，但是村子里该上坟那是一点不耽误。家家户户都干，也不怕缺德带冒烟的去告状。

　　一个是法不责众，另外谁家没祖宗，更何况村子里都沾亲带故，敢举报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向多福安排好房间，让孩子们简单收拾一下，晚上能住就行，自己带着秦芳去几个族老家打个招呼。

　　向暖蹲在院里看着不远处的几个小孩对她指指点点，皱了皱眉。

　　一个暴起，风一样冲出院子，对着几个指指点点的小孩一人一脚，“什么东西，我是你们能指指点点的！”

　　什么鬼东西啊！

　　几个小孩嗷嗷哭，眼神恐惧又气愤，最大的一个挺身而出，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小矮子，“我们又没有说什么！！你凭啥打人？”

　　向暖翻了个白眼，掐着嗓子阴阳怪气，“她好矮啊也不知道跳起来能不能打我膝盖？”

　　“就是就是，肯定打不到。”

　　“我这叫自证清白，和解答你们的疑惑，我做错了吗？”向暖无辜歪头，“你问我能不能打到你膝盖，我用事实证明能，”看着拦在前面的男孩摊了摊手，仿佛在说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呀，我是无辜的。

　　“还有你，”看躲在最后面的一个小男孩勾了勾手指，“你污蔑我打不到你膝盖，所以我用事实证明我能打到，有问题吗？

　　而且你们就是欺负小孩的坏小孩有问题吗？”

　　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气哭，怎么好像还真是这样？

　　他们好像真的是坏小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