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歌一愣,转身就要跑。
却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暴喝:“伽椰子,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脚步止住,项歌看到阳台上,一个中年男人满脸愤怒的指着楼下。
不远处,伽椰子身体颤栗。
该死,伽椰子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抛下伽椰子直接跑掉这样的事情,项歌可做不出来。
要跑也得带着伽椰子一起跑。
可之后呢?
让伽椰子永远不回家?
项歌长叹一声.
走向伽椰子。
伽椰子也看到了项歌,她惊恐道:“神生君,你快走。”
“让你一个人留下?那是你父亲吧。”
“嗯。”伽椰子点着头:“我很希望他不是我的父亲,神生君,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跟踪我。”
“不是跟踪你。”
项歌看向楼上。
伽椰子的父亲已经不见了,应该是正在匆匆下楼。
栏杆处,只有龟田向右一脸阴笑的望着自己。
项歌甚至脑补出了对方得意的笑声。
脚步声响起,川又太郎气喘吁吁的跑到伽椰子面前,扬起手就朝着伽椰子的脸打去。
项歌还想要要不要打招呼,见此下意识就抬手一挡。
“啪。”
手被挡下,川又太郎更加愤怒:“八嘎。”
双手并用,疯了一般打向项歌。却被扑上去的伽椰子死死抱住。
“不要打神生君。”
“贱人。”
两人隔得太近,项歌根本来不及阻止,就看到川又太郎一巴掌打在女儿的脸上。
伽椰子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溢血。
长长的头发垂下,被川又太郎抓在手中。
身子随着头发晃动,渐渐开始出现笑容的脸上,再度变得麻木阴郁。
“住手。”
项歌想要上前,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龟田向右抱住。
“神生智也,别急啊,人家教训自己女儿,等下才轮到你。”
“龟田向右。”
项歌抬脚狠狠踩下。
龟田向右嗷呜一声,单脚起跳。
项歌没空理会,上前抓住川又太郎的双手。
川又太郎虽然正值壮年,但身体并不好,项歌一用力,顿时痛得哇哇大叫。
见刚才护着项歌的伽椰子丝毫不在乎自己的惨叫,大声骂道:“贱人,快叫这个畜生住手。”
伽椰子的头发还缠在川又太郎的手指尖,她却丝毫不顾及疼痛,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不准骂神生君。”
语气很平淡,带着一种莫名的阴寒。
不只是川又太郎,连项歌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自觉丢了面子的川又太郎直接骂道:“奸夫银妇,奸夫银妇,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和你妈一样只会偷人。”
伽椰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川又太郎,一只手缓缓靠向他的胸口,仿佛自言自语:“我说了,不准骂神生君。”
项歌在他身后,看不到她手中拿着什么,心中却是一紧。
自己好不容易让伽椰子恢复正常,一但伽椰子动手伤了自己的父亲,说不定会再次变成咒怨中那个恐怖的存在。
他急忙放开川又太郎的手,去抓伽椰子的手。
没想到的是,川又太郎却乘此机会猛然用力,抓住伽椰子的头发,一把将她摔倒在地。
见他还要上前,项歌急忙拦住:“你再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啊,你欺负我女儿,还要对我不客气。来啊,我看你要怎么不客气,我告诉你,要不拿100万日元出来,我就告你。”
“别说了。”美女店员的尖叫声突然响起:“她受伤了。快叫救护车。”
项歌看去,只见伽椰子趴伏在地,一滩刺目的鲜血正在不断扩大。
“伽椰子?”
项歌急忙上前,却不敢乱动。
“我去叫救护车。”
美女店员匆匆跑开。
川又太郎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指着项歌:“不准备100万日元,这事没完。”
说完,看也不看地上的伽椰子,快步离开。
救护车来得很快,将伽椰子送到医院,伽椰子手中并没有武器。
她之所以流血,是因为脸上被尖利的石子画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鲜血涂满一脸,血肉外翻,看上去十分可怕。
可医生只是简单的止血后,就催促项歌缴费。
项歌身上的钱根本不够。
只好拜托医生后匆匆离开。
记忆并不完整,此时他能想到的,只有表妹山村贞子和朋友小林介。
他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后没多久。
伽椰子就睁开了眼睛,她打量四周,表情麻木的询问护士:“我怎么在这里。”
“有人打了急救电话,对了,你的医药费还没付,你最好联系下自己的家人来缴费。要是耽搁的话,脸上的伤口即便治好了,也会留下很大的伤疤。”
伽椰子没有理会,仿佛受伤的根本不是自己,依旧用那麻木的语气问道。
“没有陪我吗?”
“没有。”护士实话实说,她过来就没见有人陪着这个有些阴郁的女孩。
伽椰子沉默,眼中渐渐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
“我出院了。”
“那不行,你的伤.......”
“不会有人来给我缴费的,你确定要留下我?”
护士闭嘴,眼睁睁看着伽椰子,一步一步的走出医院。
任由撕裂的伤口再次浸出鲜血。
山村贞子没有在学校宿舍,根本找不到人,幸好,小林介在家,听到他急用钱,大大咧咧的找母亲要钱。
项歌感谢几句,匆匆赶到医院,却已经不见了伽椰子的身影。
只有一名护士告诉他,伽椰子坚持要出院的事情,包括她最后的那些话。
这次项歌并没有感觉到害怕,而是内疚和心痛。
要不是自己,伽椰子根本不会受伤。
是啊,伽椰子怎么会随身带着刀具呢。
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就看到小林介气喘吁吁的跑来。
“没事吧?”
项歌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听到旁边有人嬉笑:“刚才那女的不会是神经病吧。在医院门口就脱衣服,还在流血呢。”
“神经病又怎么样?身材好就行了。”
“呦西,呦西。连内衣都......嘿嘿。”
项歌心中咯噔一下,跑到说话两人面前,却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幸好,小林介在。他直接问道:“刚才你们说的那女的在哪?”
“嘿嘿,这位先生,就算知道有女人脱衣服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对方在揶揄项歌。
项歌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
小林介道:“不想死的话,就说地方。”
“那,那边。”
项歌急忙向前跑,远远就看到一道赤裸的身影,正走向一侧的小巷。
“伽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