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见川也看到了这个中年男子,中人之姿,算不上多出彩。
但是一脸的严肃神色和快要连起来的眉毛,给人一种漠然的压迫感。
终于来大人物了。
李见川收起凤凝,向前迈出一步。
来人正是春神剑宗的掌律,左消愁。
左消愁瞥了一眼地上死去的看门狗,又瞧了一眼欧阳春水的断手。
眉头微蹙。
“你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如今天下,敢在我春神剑宗门口杀人的你是第一个。”
顿了顿之后,转过头,看着这个可怜的少年。
“应该也是最后一个。”
李见川丝毫不怯,挺直腰杆。
“在下未央宫最小师弟,奉大师兄秋渐离之命,前来迎接二师姐居云若回家。”
左消愁心头泛起波澜,但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执掌如此庞大的宗门,又担当掌律一职,城府自然极深。
左消愁心神摇曳的原因很简单,当初居云若逃到未央宫,春神剑宗委派一队人马追杀。
带头之人正是掌律左消愁。
而在未央宫山脚下,两位七品玄天位的高手发生了一场顶尖厮杀。
左消愁一招之差,落败于秋渐离手中。
这个事情十年了,一直萦绕心头,挥散不去。
自那以后,整个商清帝国都流传出一句妇孺皆知的谣歌。
左消愁,左消愁,春神剑宗横着走。
秋渐离,秋渐离,一剑消愁做小丑。
民谣儿歌自然是左消愁的一块心病,但终究会随着时间慢慢散去。
但是自己内心的伤疤却是越来越深,对于秋渐离那一剑的执念更是经年累月的递增。
故而,一听到未央宫三个字,听到秋渐离三个字,左消愁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身后断手的欧阳纯水见到自己的掌律师尊安静的站在那,也不说些狠话,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有些奇怪,但也不敢问。
在自家门口被人砍了手,这等丢人的事情若是师尊追究起来,恐怕另一只手也得断。
李见川看着眼前这个小丑沉湎于往事中无法自拔,故意打断后者。
“喂,这位发春的师傅,想翠华呢?”
左消愁没听清楚,被李见川一句土话瘪了一下。
“我带你去见宗主。”
欧阳春水大急。
“师尊,这小子在春神剑宗大肆杀人,完全将宗门的法度规矩当成屎按在地上,这等人岂能让他走过大门?”
左消愁哼了一声。
短见之人,不怪你修为精进困难,目光短浅,终究是难成大器。
未央宫的底蕴远不是他们这种底层的弟子能够知晓。
眼下两个宗门的大事,务必得宗主亲自定夺。
李见川略微有些奇怪,按照道理来说,自己如此放肆,无论如何也得在大门前分出个生死。
但是看左消愁这个样子,应该是顾虑着什么。
至于到底是什么,李见川则是不得而知,肯定是未央宫一些不为人知的辛秘,左消愁这等高层人物知晓。
这种事情自然没有必要在这里刨根问底,回家去问大师兄便可。
李见川将地上的断手直接踢了一脚,故意的瞪了一眼欧阳春水。
这可把欧阳春水气炸了,彻底是气的暴跳如雷。
但掌律已经发话,这口闷气也只能憋着。
随后,李见川更是欠揍的将腰间的凤凝取出,在欧阳春水的面前晃了晃。
欧阳春水要死的心都有。
“掌律,这小子可以带刀进入宗门?”
左消愁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子径直踏上台阶。
见掌律就这么默认,欧阳春水的肺好似被充满的钢钉,呼吸都有些困难。
一口气息没有喘匀,竟然直愣愣的向后倒去。
就这么昏死过去。
李见川达到目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凤凝抛在空中,接到手上,然后再度抛起,循环往复。
为了就是故意气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你们的规矩?
哼,不过如此。
对于李见川的耀武扬威,左消愁同样嗤之以鼻。
只顾耍表面威风,虚有其表罢了。
未央宫要都是这种人,长久看来,对春神剑宗,对商清帝国,甚至对扶摇洲都是好事。
左消愁带着李见川穿过中央广场,越过护宗长河,翻过两座山头,最后抵达宗门最中央的高峰。
来到宗主峰。
“宗主,未央宫来人了。”
屋内轻轻哦了一声。
李见川微微讶异,听这个声音,春神剑宗的宗主竟然是个女人?
很快,屏风之后,缓缓出现一个身影。
她的面容宛如一轮初升的明月,皎洁而宁静,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眉毛修长而婉约,像两弯精致的柳叶,轻轻挑起,透出一种不经意的妩媚。
眼睛则是那双清澈的秋水,明亮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
肌肤如同玉一般温润,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这是岁月赋予她的独特韵味。
穿着素雅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一颦一步间,展露出成熟女性的别样风情。
李见川初步估计,这个宗主怎么看也就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但却能够当得八品宗门的掌舵人。
其手段定然极度狠辣,远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种姿态。
李见川并没有弯腰行礼,而是直挺挺的站着。
“未央宫最小弟子,前来迎接居云若师姐回家。”
微生婉清面无表情。
“这句话,让秋渐离来说还凑合,你?”
李见川不卑不亢。
“我原本是没这个资格,但是我作为未央宫弟子,便是有了这个资格!”
左消愁温馨劝解。
“当年秋渐离一剑败我,时至今日仍旧心有余悸,但你毕竟不是秋渐离,未央宫也不是你能够在春神剑宗撒野的资本。”
李见川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直接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若是掌律顾真的这么想,方才在大门口也不会顺利让我进来。”
“都是聪明人,不必遮遮掩掩,什么条件,说吧。”
微生婉清抬了抬眼眸,对于这个少年产生了一丝兴趣。
年轻是真年轻,但修为?在她眼中跟凡人无异。
只是这份胆色,若不是故作镇定,那还真是碾压同辈之人。
左消愁走向微生婉清,低声呢喃。
后者点点头,便走入后堂之内。
左消愁轻声道。
“居云若是春神剑宗的叛徒,原本罪不可恕,未央宫更是包庇此女,更是不可调和。”
李见川歪了歪头,这种废话说多了没什么营养,等着你的但是。
“但是,考虑到未央宫宫主和上一代春神剑宗宗主的关系,加上李...”
左消愁一停。
“你可以带走居云若,条件也很简单,在我们春神剑宗同辈之人中,连败三人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