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见川一惊之下,竟然忘了回头。
只是看了看姜太虚,后者无奈一笑。
李见川也是猜到了,自己即便是耍了心机,还是没有逃过这个女子的手段。
论城府,李见川不见得会弱于谁,恐怕这就是命数。
身后之人,张骞予,谢广坤,王大拿。
李见川长叹一声,没有起身。
张骞予则是很不客气的坐在他身旁。
一起看着远方的朝阳。
“很美,不是么?”
李见川自顾自点头。
张骞予收起玩味神色,竟然罕见的正色起来。
“少年,你野心很大,要做的事情很多,难道就这么认了?”
李见川似乎没听明白,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和扭曲的人性。
张骞予自顾自一笑。
“所以,你没资格停下!”
李见川被气笑了,自己兜兜转转好不容易逃到这里,仍旧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现在开始灌鸡汤了?
怎么,还不够惨?
还想让他跪地下磕头?
而张骞予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清澈,目光坚定,似乎看到了不远的未来。
李见川冷哼了一声。
“大姐,我白天才救了你,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张骞予也笑了起来。
“对啊,这才是我啊。”
李见川看到谢广坤,猛的想起来,难道?
不可能吧。
“白天被谢广坤强上,也是你自编自导的喽?”
张骞予没有回答,但是答案显而易见。
“你还是人么?”
张骞予蓦然停了下来,这句话还真把她问住了。
“严格意义上说,恐怕不是。”
李见川眯起眼睛,听得出来,这个不是人不是讽刺的意思。
而是身份地位,亦或者修行已经达到一种至高的境界,脱离的凡人的范畴。
张骞予再度勾起嘴角。
“所以你得听我的。”
“凭什么?”
“凭我不是人。”
“……”
李见川转过身,不搭理这个娘们。
而姜太虚也是束手无策,且不说王大拿,就连谢广坤也足够把他俩杀死一百次。
逃跑?
没机会的。
张骞予也是大局已定,开始一点点道破李见川这一路走来的诸多不解。
“听说,你让姬扶摇答应了几个很过分的要求?”
李见川腹诽:“你就是姬扶摇,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明知故问?”
张骞予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换了个蹲坐的姿势。
“说是也对,说不是更准确。”
李见川歪着头。
“怎么说?”
“听说过一气化三清么?”
李见川蹙眉。
张骞予也不理会李见川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
“我只是一个分身而已,姬扶摇同样如此。”
“但跟你的瞬狱影杀斩不同,我们都是有着独自思想和灵魂的实体,只不过灵魂有着挣扎罢了。”
李见川明白过来,难怪之前姬扶摇是一人双魂。
眼前的张骞予跟姬扶摇长相更是一模一样。
但顺着这个思路去想,本体不是应该更强?
“那你到底是谁?”
张骞予用手拄着下巴,笑容灿烂。
“我?”
“我就是你的压胜之人!”
“什么!”
李见川大惊失色。
临行之前,周琼特意交代过,压胜之人是个女子,他也不是没听进去。
只不过完全忘了这一茬,更何况,对于压胜之人的概念根本就不清楚。
现在明白了。
压胜之人,就是无论你修行心智阴谋阳谋有多高,那个人总会压你一头。
这就是命数,也是每个人逃不过去的定数。
但李见川有一点想错了,普天之下,亿万万生灵,有压胜之人的强者绝对没多少。
“为什么选我?”
张骞予站起身来。
“因为你已经见到你的护道人了,压胜之人也就应运而生,这是天理定数,无可更改。”
李见川轻笑一声。
“知道我大师兄的厉害,你还敢如此算计我?”
张骞予转过身。
“谁告诉你,你的护道人是秋渐离了?”
李见川猛的抬头。
“不是大师兄?”
张骞予冷笑一声。
“若是秋渐离,我自然要顾及三分,但可惜...”
李见川眼珠来回转动,心中更是乱如麻团。
“也不怕告诉你,你的护道人不是别人,正是昏死过去的澹台金兰!”
“什么?大师姐?”
李见川先是惊愕,随即也明白了其中症结。
张骞予偏偏挑了这个时候对自己下手,意图很明显。
其一是远离未央宫,远水解不了近火。
其二是护道人重伤昏迷,失去了天道的最后一层护佑。
张骞予继续开口。
“对于压胜之人,你理解的还是少之又少。”
“就像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想要杀我,但是你做不到。”
“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才是最大的天理。”
“而护道人对于压胜之人有着天然的压制,想要击杀我,甚至比其他人更加容易,只不过,你没那个机会。”
李见川缓缓起身。
质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张骞予故作姿态,捂着嘴惊讶道。
“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忘了吧,姬扶摇不是告诉你了么?”
李见川沉声道:“长生刀?”
“要不然,凭借你一个毛头小子,为何我要大费周章的寻你,逼你,迫你?”
“太初七族?在我眼中,还不够看。”
李见川耸了耸肩。
“你找错人了,长生刀不在我这。”
张骞予自顾自的开始在山顶踱步。
“我当然知道,若是在你爹那,谁敢去拿?”
就像倚天剑,插在武当山百年,无人敢去拨动半分。
而手握屠龙刀的谢逊,则是被追的满天下逃。
原因很简单,武当山有张三丰。
同理,李行舟的实力,更是没人敢惹。
姜太虚此时却是不合时宜的站了起来。
对张骞予勾了勾手。
张骞予笑道。
“你?一个皇帝的私生子,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姜太虚却是不管不顾,直接拉着张骞予走到另一侧。
“若是皇室龙气呢?”
张骞予挑了挑眉。
“前提也是你当上皇帝,才有资格说这句话。”
姜太虚笑道。
“今日起,我就要开始了,若是一切顺利,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张骞予笑了笑。
“怎么,想用这种虚无缥缈的约定换取你兄弟的命?你当我是姬扶摇?”
姜太虚脱下左脚的鞋,从脚底处,撕下来一块粘在脚心的青绿色玉佩。
“这是我皇子身份的信物,全天下就这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