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凝深知,这个时候的男子并不需要多少安慰,更多的是情绪的释放,她乖乖的站在身后并无过多安慰的言语,只是静静的守候。
李见川抱起邱玲的尸体,低着头,抿着脸,一步一步走出大牢,走出掌律堂。
回到生药坊,将邱玲放在床榻之上,将角落里的一个装钱的小匣子端了过来,放在左耳一侧,另一侧摆放好三块桂花糕。
随后,李见川脱下邱姨亲手缝制的秋衣,为邱姨盖好,应该会暖和一些。
“邱姨,容见川先去办一些事情,去去就来,很快的,然后我们就回家。”
转过身,面向裴夜凝,平静道:“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你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在捆绑,你也看到了我这个身份,这个德行,若是想要反悔亦或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能不能先等等,我现在心境很乱。”
裴夜凝没有反对。
“能否再帮我杀一个人?”
裴夜凝还是没有拒绝。
李见川要杀的人正是炼丹堂大长老王勉,邱姨如今的下场,根源就在于这个从未见过的狗东西。
二人并肩而行,动身前往炼丹堂。
另一侧,掌律堂大牢,宗主温和姗姗来迟,看到已经面目全非的死人,他已经懒得问这是谁,也确实认不出,已经成了一滩肉泥。
“人呢?”
“返回生药坊了!”
温和吩咐秋词处理此处,只身离去。
……
王勉的房间内,依稀能够听到丝丝的羞人声响。
李见川直接踹开大门。
王勉正要喷发之际,被打断了情趣,短小金牛顿时萎靡下去。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活腻了?”
而王勉下床之后,看到李见川身后那惊为天人的女子,眼睛愣愣发直。
“想不到,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就连老夫都生不起半分邪念,真是夺天地之造化,集日月之精华,完美的画中仙啊。”
李见川冰着脸:“我问你,邱玲是你带上问仙宗的?”
“你算个什么东...”
王勉那个西字还未说出口,只感觉眼前一个模糊,喉结处竟然有一丝鲜血渗出。
眨眼间,裴夜凝已经站回了原地。
王勉虽然沉迷女色,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此轻易的擦破喉结,修为定然是远远高于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刻跪在地上。
“老头子色欲熏心,犯下种种恶性,不求宽恕,只请仙子留小人一条狗命啊!”
“我最后问你一次,邱玲是不是你带上山的?”
王勉大脑飞速运转,姓邱的,是哪一个?
他胯下的骑过的女子太多了,好多都不知道名字。
“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昨天还来找我呢,是那个青牛镇的妇人吧,那身段...”
费了好大心思,好不容易想起来,回答上了问题,王勉还来不及高兴,看到眼前八尺高的少年眼中,怒火好似已经喷到了他的脸上。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饶命,饶命啊!”
李见川愤然转身,没有一丝怜悯。
裴夜凝身形消失,再度出现已经来到李见川身旁。
“砰”的一声。
王勉头颅已经落地。
“啊啊啊!”
床榻之上的一名问仙宗女弟子,吓的花容失色,自己被迫来此,怎么就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李见川不忍心,背着身对那名女子说道:“你走吧。”
而李见川二人也彻底离开炼丹堂。
接连击杀方信厚王勉,李见川心中怒气出了不少,但恨意却丝毫不减。
聪明至极的裴夜凝瞧见李见川这个德行,轻声问道:“还想杀谁?今天我就当个护夫的称职媳妇,机会只有一次,过时不候。”
“问仙宗掌律是什么修为?”
裴夜凝也不是太确定,含糊其辞道:“应该是三品强天位吧。”
李见川有些犯难,三品强天位,有些棘手。
裴夜凝却是云淡风轻的说道:“境界是低了点。”
李见川侧过脸,有些不敢相信:“能打过?”
裴夜凝瞥了个白眼:“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说的你好像找了个花瓶似的,好歹也是我裴夜凝未过门的夫君,说话能不能霸气点。”
李见川心中大定,大手一挥:“灭门去!”
当温和赶到炼丹堂,没有发现裴夜凝,见到的只是王勉的尸体。
温和已经要被气炸了,这俩人是故意把他当成狗耍着玩?
……
掌律堂大牢,遍地的尸体,均是掌律一脉弟子。
李见川对着仅剩的一名看守吩咐:“将所有牢门全部打开。”
“什...什么?”
“听不明白?”
“这里面可是好多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犯人,若是都放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是你们问仙宗需要操心的事,与我何干?。”
守护弟子心中一百个不情愿,自己若是开了门,不说宗门如何处理自己,这群犯人放出来第一个就得弄死他。
李见川狡笑一声:“既然你不愿,那就好好的在阴间等着迎接秋词的到来!”
守护弟子被吓的慌了神,急忙开始一间一间牢房打开,匆忙之下,钥匙竟然都弄错了好几次。
李见川指了指上方,示意可以去杀那个三品强天位的秋词了,不能让这群新鲜的亡魂久等。
裴夜凝淡然一笑,先行一步,出手极其利落,当李见川来到掌律正堂之时,整个大堂已经没有一个站立之人。
一场酣畅淋漓的开心消消乐,裴夜凝是开心了,掌律堂的人可乐不出来,因为已经死了。
裴夜凝漂浮于空,脚下血流成河,秋词张着嘴,睁着眼,到死都不知道是因何而死,
白衣凌霄矗,剑光映指尖。
琼脂修罗怒,惊鸿我独仙。
温和再度来迟一步,一脚踩入掌律大门的时候,秋词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裴仙子,如此行事,是要血洗我问仙宗么?”
裴夜凝默不作声,李见川向前一步。
“温宗主,有一名药奴,一开始的初衷很简单,也很天真,想要成为你们问仙宗的一名峰下弟子就很满足了,想想那个傻子还挺纯粹,傻的可怜。”
“后来嘛...”
李见川没说说下去,他不想提及,更不想邱姨的事情被他人知晓,他人不配!
温和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今天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妇道人家,一个善良又悲情的落寞女子,这种情怀你们高高在上的宗主是不会懂的,我也懒得说。”
“今日之事,皆是我李见川所为,温宗主若是想要找人认罪伏诛,或者是发泄心头之恨,冲我来便可,与裴姑娘无关,与水月仙宗更没有半点干系。”
温和极力压着怒气,恨恨道:“若不是裴夜凝相伴左右,就凭你一个药奴?你也值得我正眼相看?”
裴夜凝一听药奴,顿时不开心了,这是指桑骂槐,连她一起骂了?
李见川拦着后者。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认了?
不,知其不可为而偏作为!
邱玲的命是命,今日死去这么多的人也是命,不存在谁的命更金贵,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但在李见川这里,邱玲的命就是高贵,这就是最大的道理,没什么道理可讲。
温和正准备向前一步。
裴夜凝勾起嘴角,轻声开口:“你知道他是谁么?”
温和脚步一滞,这句话意味深长,秋词可没跟他讲这个李见川的身份。
“裴夜凝不算什么,是不是我的道侣也无关大雅,但是...”
裴夜凝话音一顿:“他是李行舟的儿子!”
温和如遭雷击,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