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谷,谷主董远龙抿了一口茶,对着议事桌的几位客人轻声道:“诸位,此番围剿未央宫,由问仙宗牵头,举全宗之力出击,我们也得尽全力而为。”
烙印塔宗主郑文弱,一副书生模样,附和道:“天下苦未央久矣,早当如此,绝商清之毒瘤,还扶摇以清明。”
紫阳堂堂主焦荣华沉声道:“未央宫毕竟有秋渐离坐镇,除非仙下七绝顶,恐怕其他人都难以望其项背。”
梵海山山主胡斐山站起身,“秋渐离已经去京都商讨宗门晋级的事宜,短时间内无法赶回来。”
定禅阁阁主沈静姝蹙眉道:“情报属实?”
董远龙放下茶杯,兴致极高,“问仙宗传来的消息,而且我也私下探查过,确认无误。”
焦荣华靠在椅子上:“那还是不行,即便秋渐离不在,还有一个红纤女,同样是七品玄天位修为,我们同样没办法处理。”
董远龙淡然道:“这点焦兄不必担忧,问仙宗已经从背后的清辉宗请来了一名太上长老,修为同样达到了七品玄天位。”
郑文弱摆了摆折扇,轻声询问:“而且据我所知,对澹台金兰仍有后手?”
董远龙点了点头,没有说明。
左脸有一道划痕的沈静姝是场内唯一一个女子,同样也是情绪波动最大的,冷声道:“未央宫其他人我不管,那该死的左倾,我必须亲手杀了他!”
知道当年密辛的众人,连连点头。
原来,当年公羊城出了一名采花大盗,对自己修为极度自信心高气傲的沈静姝便自告奋勇的前去绞杀,以自己为诱饵,钓鱼执法,引蛇出洞,高端的猎人往往都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可没承想,引诱是成功了,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左倾给压倒在地。
“嘿,好一个俊俏的小娘子。”
沈静姝颤音的故作镇定:“我乃是定禅阁的大弟子,你若是敢...”
话音未落,一个嘴巴子甩了过来,沈静姝正要开口,左脸已经被划开一道细痕。
“你...你想怎样?”
左倾捋了捋鬓角,在沈静姝左脸的血痕上舔了一口。
“我是干啥的你不知道?还我想怎么样?你若是识趣,就听话些,若是不从嘛...”
沈静姝当年还年轻,真气被全面压制,从未经历人事,在那种情况下已经被吓的花容失色。
“服不服!”
“服...”
“心服口服?”
“口,心服...”
“自己脱!”
当年这一桩糗事,害得沈静姝三年没出过山门,独自闭关。
可左倾那个大嘴巴,到处宣扬,说定禅阁的大弟子,长得一般,技术太烂,配不上他的小兄弟。
这下可就哗然了,沈静姝的名声一落千丈。
到如今,定禅阁原本是想要独立于朝堂和宗门,修行自家的清净心法,可一听说要围剿未央宫,沈静姝再度出山,势必要将当年之辱一剑了之。
董远龙压了压手,示意众人莫要旧事重提。
可随后,董远龙再度开口:“此次围剿未央宫,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孤注一掷的豪赌,不是未央宫死,就是我们亡。”
“所以...”
董远龙顿了顿。
“诸位兄台,还请用心对待,莫要耍一些小心机,私下保留自家实力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若是人人心怀鬼胎,这趟未央宫,不去也罢。”
胡斐山抱拳道:“当年秋渐离杀的我梵海山几乎灭亡,此等深仇大恨,岂可不报,梵海山定然全力以赴。”
烙印塔宗主郑文弱轻声道:“烙印塔当年三位弟子喜结良缘,却在大婚之夜,遭了红纤女的毒手,这番滔天罪孽,势必当诛!”
焦荣华同样站起身,没有拳拳之意,反而问了一声:“董谷主,皇室那面?”
董远龙点了点头。
“我已经同公羊城城主公羊雄霸请示过了,后者丝毫没有想要干预的意思,反而很支持,甚至有想法派兵相助的意思。”
焦荣华有些不解:“正常来说,宗门之间发生战乱,皇室都会出面干涉,这公羊雄霸唱的哪出戏?”
沈静姝沉声道:“何必管那么多,眼下已经没有退路,冲杀过去便是。”
董远龙点头,随后开始对围剿计划进行周密布置,护山大阵怎么破,山上怪兽如何应对等等。
众人达成一致,纷纷离去,准备召集自家弟子,三日后,于未央宫山脚集合。
董远龙目送客人,叫来身旁一人轻声吩咐:“让太上长老在地宫内看好蛟龙,眼下已经到了化龙的关键时刻,绝对不允许有一丁点闪失。”
“领命。”
……
李见川一侧,本想拔刀严阵以待,可没想到左倾的阵法,效果出奇的好,木逊这种修为,也被荆棘缠绕起来,丝毫不得动弹。
李见川挠了挠脑袋,这不是有些简单了嘛。
左倾过往不堪,但对于阵法的研究确实独树一帜,同等境界的修士几乎没有反抗的机会。
李见川身形一闪,再度出现之时,已经来到了木逊的身前。
而其他人,项上人头怦然落地,包括那名想要去通风报信的弟子。
段平眼睛瞬间瞪大,他如论如何也想不到,李见川一个区区药奴,竟然会有翻身的一天。
曾经自己连看都不曾看一件的蚂蚁,今天竟然随手之举把自己杀死,并且自己丝毫没有抵抗的机会。
木逊怒斥道:“贼小子,想不到你竟然会这等邪术!”
李见川冷笑一声:“人人都视我未央宫为歪门邪道,可你想过没有,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木逊不死心的耸动肩膀,想要挣扎。
李见川却是不慌不忙的讲起了道理:“大师兄虽然话少,但是他曾经说过。”
“只有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才会认为邪不胜正。胜者为正,败者为邪,但殊不知因胜而正,而不是因正而胜!”
李见川平静道:“今天我赢了,我就是正,你便是邪。”
木逊被荆棘捆的似乎呼吸都困难,顿时竟然生不起反抗之心。
李见川知道木逊想要放狠话,想要开口说话,亦或许是求饶,但他偏偏不让。
真气灌输,加大阵法的力道。
木逊身边的荆棘猛然变得粗壮,鳞刺也越加锋利,缠绕的力道也更加巨大。
木逊拼命挣扎,可越是挣扎,荆棘就缠得越紧。
李见川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问仙宗那不堪的过往,心头杀机蓦然迸发。
木逊弥留之际,李见川猛的扇了他一巴掌,怒道:“这是替邱姨打的!”
换个方向,再度踹起一脚:“这是替那个死去的药奴李见川打的。”
而后捡起了一片树叶,轻轻弹向木逊:“这是替姜太虚打的。”
李见川笑了笑,姜太虚在问仙宗又没受什么苦,没必要用力。
木逊临死之前,还想要张嘴说话。
李见川神色平静,弹了弹手指,催动大阵,粗壮的荆棘直接刺穿了木逊的身体。
“想说话?我偏不让,憋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