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祥再没有在沧阳出现过,市委市政府那边传来消息:让县长马斌暂时主持沧阳日常事务!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县委书记去哪里?所有人都是懵的!
陈少平则是得了一场重感冒,在家里坚持了两天后,实在坚持不住,到县医院去开了住院打点滴,却始终不见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很快,在沧阳官场上关于李易祥不着边际的流言,就四下流窜出来了,有各种各样的版本。
有人说“李易祥在省城被双规的,原因是在海城湖开发工程上贪污受贿!”
还有人说“李易祥是因为在海城湖开发工程上,得罪了杨氏集团,然后被拿掉县委书记的位置!”
更有人说“李易祥是在省城嫖娼,最终被抓了现形!”
官场是谣言滋生的沃土,大家热衷于讨论各种无边无际的谣言……乐此不疲!
这些谣言都是站不住脚的,但李易祥的突然消失也的确是个谜,这让李易祥圈子中的人如坐针毡!
县委专职副书记周光明财政局局长张俊明县委组织部部长何燕来政府办主任杨东进县公安局局长罗文强副局长李松波全部来县医院找到陈少平询问情况。
陈少平是了解真实情况的,但这个情况却不能跟任何人说起。
“少平,李书记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完全失联了?电话也不接?”周光明疑惑地问。
“周书记,我也很想知道李书记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陈少平吊着针水,摇着头说。
大家都以为陈少平也是因为联系不到李易祥,才导致急火攻心,得了重感冒,需要住院处理。
“少平,李书记连你也没有联系吗?”财政局局长张俊明疑惑地问。
陈少平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我现在倒是真希望李书记能接我的电话,或者给我回个电话!”
陈少平神情沮丧地说,这也是他内心当中最真实的想法。
“少平,你说会不会真的出现了什么状况?像谣言说的那样?”罗文强疑惑地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少平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李书记的为人,我是非常清楚的!他绝对不会是工作上,或者生活作风的问题!”
陈少平说得斩钉截铁。
“那李书记究竟是遇到了什么状况?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县委专职副书记周光明担心地问。他也相信:以李易祥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在工作和生活作风上出问题。
陈少平无法回答,甚至陈少平也期待李易祥能够回来。
只要李易祥回来,陈少平一定要给李易祥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清楚,他并不奢求李易祥能够原谅。
哪怕就算李易祥回来要开除他的公职,他也认了!但一定要给李易祥一个交代。
陈少平要对李易祥说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和邱淑琴发生关系的时候,是绝对不知道李易祥的存在……
他陈少平绝对不是背着李易祥和邱淑琴偷情!
这对陈少平很重要,对邱淑琴和李易祥同样也很重要。
然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陈少平似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李易祥离开了沧阳,大概率不会再回沧阳了。
他有省委组织部部长的舅舅,还有省委副秘书长的范叔,他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任职,又或者留在省城某一个厅当一个处长……
李易祥圈子中的人围着陈少平长吁短叹了一番后,纷纷离开了,最后还有一个李松波陪着陈少平说话。
“少平,李书记是着了杨氏集团的道,对吧?”李松波神情凝重地说,“当初我在审理那个死胖子魏斌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他好像说了一句,杨氏集团的后台是省长……”
陈少平已经隐约猜到杨氏集团的靠后不是省长高明跟,就是省委书记姚达!现在经过李松波的验证,那应该是省长高明跟了……
然而,现在杨氏集团的背后究竟是谁,已经是无关紧要了。
李易祥也并不是被杨氏集团搞下台!
现在,陈少平突然担心起李易祥的安危来……
那天晚上,李易祥在失去理智的情况开车出去,车尾被撞,后视镜被撞掉……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李书记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我希望李书记能够平安安全……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只希望他平安!”
陈少平这番话另有所指,但在李松波看来,是间接证实了李易祥已经被杨氏集团所陷害……
“我们只有等着消息了!如果杨氏集团被李书记害惨了……我不会坐视不理,我要做点什么!”
李松波黝黑的脸上露出凶狠的光。
陈少平被李松波的神情吓了一跳,忙说:“李局,你可不要乱来!”
“李书记是好人,好干部……如果有人害了这样的好人……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李松波咬着牙说。他骨子里面是有着血性!
陈少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因为,害了这个好干部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陈少平啊!
也是在这个时候,陈少平才注意到,在这个圈子中对李易祥感情最深的人,恐怕除了他陈少平就是李松波了。
而在刚刚过来的众人中,陈少平已经察觉到政府办主任兼任城关镇党委书记的杨东进有些不对劲了……
这个家伙可以对着李易祥“下跪磕头”,也可以转身就认其他人做新主人……是典型的墙头草!
但是现在,陈少平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他的心中埋着一股急火,这一股火让陈少平口舌发黄,双目赤黄,夜不能寐……
“现在,咱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就有安静的等着吧,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结果!”
陈少平缓缓对李松波说,也是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说。
冬天的沧阳,一连天阴了七八天,然后下起了一场绵绵细雨,立即就冷得让人缩着脖子卷着手……
陈少平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看着阴霾的天空,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忍不住狠狠地给了自己两耳光:
“陈少平,你个杂种啊,你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