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简单的寒暄过后,他们也都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中,个个被逼着练起了基本功,这不练不知道,一练可给剑灵长老气的不轻,除了迟宴和青梧外,所有人的基本功都懈怠了。
于是全员被罚。
不过还好这懈怠的队伍里有叶清鸢,众人都知道剑灵长老对她格外宠爱,随之而来的惩罚也就是意思意思,他们也都欣然接受了,一个个恶补起了剑术。
青梧准备回自己的寝居,却被迟宴拦住了路。
迟宴身上带着独特的清冽香味,一步步靠近了青梧,他黝黑的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青梧:“你又回来了。”
青梧挑眉:“怎么?现在就要动手了?”
“呵”迟宴冷笑一声,“如果清鸢出了什么事,你会知道后果的,这无尽的循环路,将永远是你的忏悔之路。”
“如果真的是我的错,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你明明自杀就可以重生回去拯救叶清鸢,却追着我杀我一世又一世,到底怎么想的?”青梧微微摊手,“要知道,上一世我杀了你,你依旧可以重生。”
“让我猜猜,上一世你一定没有选择自杀却还是重生了,这又说明了什么?!”
迟宴眉眼间全是郁气,却勾唇笑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淡漠的模样,反倒是沾了点病态在身上。
不过也正常,一世又一世的循环,任他是迟宴也很难不疯。
“这是天道的意思,鸢儿因你而死,你就应该一世又一世地为自己赎罪,直到她安然无恙地活过一世。”
迟宴看着青梧的眼中夹杂着厌恶和嘲弄,面上带着明晃晃的警告:“所以,不要再妄想耍什么小心思,鸢儿死了,你只能为她陪葬!”
身体里强大的怨气让青梧的头有些疼,她微微抬眸,静静盯了迟宴两秒,蓦地绽开一个笑:“很好的想法,祝你成功吧。”
说罢,她慢悠悠地继续踱步回去了,再没甩给迟宴一个眼神。
愚蠢而又偏激的疯批灵魂,让人毫无欲望的神经质灵魂,让青梧完全没有改造的想法,这种残次品,毁了便是。
迟宴看不懂青梧的操作,眸底酝酿着浓稠的情绪,好似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一世,他绝对会护住鸢儿,绝不会再让司渝靠近她半步。
所以,在这之后的日子里,只要叶清鸢在的地方,迟宴也一定在,他限制了叶清鸢和师兄弟们相处的时间,给叶清鸢制定了更为严苛修习计划,暗地里也在查如何能加固叶清鸢体内的封印,只为杜绝一切的危险因子,殊不知,自己于叶清鸢而言,才是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这日,剑灵长老突然找上青梧,给她递了一小瓶药,连连叹息:“听闻清鸢受了伤,你替为师把这药给她送过去吧。”
因为迟宴的魔鬼训练,叶清鸢也终于如他所愿地受伤了,这些青梧倒是略有耳闻。
青梧接过药:“师傅既然担心师妹,为何不亲自过去看看?”
剑灵长老笑了笑:“我平日确实对清鸢太过放纵了,她自小就跟着师兄弟们一起修剑,修为进展却异常缓慢,长此以往下去该如何应对日后的危险,迟宴此举,也是为了她好。”
他为啥自己不去呢,一方面是觉得迟宴所言有理自己无力反驳,另一方面见到受伤的叶清鸢必然会心软,这也不好。
而他不知道的是,叶清鸢修习进展缓慢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是妖,所以并不能很好地掌握吸收人类的修习方式,她能修习到这种程度,已经难能可贵了。
不论如何,青梧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去了乌离峰。
衡阳宗很大,承包了许多山头,乌离峰是弟子们用来修习的地方,逍遥峰是弟子们的寝居之地,其他各小峰是几位长老的栖息之所,而主峰则是召集弟子们共事议事,组织大型活动的地方。
乌离峰上每个弟子都有各自的修习区域,作为剑灵长老的得意弟子,迟宴的修习地方是一片繁茂竹林,这里很是气派雅静,林中还有一小竹楼,正好方便他这种特权学霸彻夜不归努力修习。
青梧并没有往里走,而是伸手抚上了这层透明的结界,轻打响指,如水一般的结界荡起了圈圈波纹,一点点消散开来。
这么大的动静,很难不惊动里面的人。
青梧刚抬脚,一柄锋利的银剑裹挟着凌厉的剑风直直地逼近着青梧的眉心,在距离只有一指时停了下来,迟宴的声音带着竹柏的微凉,夹杂着不耐:“你来干什么?”
青梧微微扬起下巴,慢条斯理地捏上了他的剑尖,直直甩向天空,佩剑嗡嗡作响,在空中调转一圈后垂直落下,擦着迟宴的胳膊狠狠插在了地上。
“你的记性不好,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你上一世是如何死的。”
青梧微微扬唇,笑意落入了死水一般寂静的漆黑眸中,温和平静地有些骇人。
迟宴眼底难掩惊骇,“你,怎么会……”
如果说第一次是意外,那么第二次呢,这种陌生而又强大的感觉,不该是司渝……
“司渝师姐!!”
一道轻快的嗓音猛地响起,听起来万分欣喜,来人正是叶清鸢,她一瘸一拐地正往这边儿跑来。
迟宴回了神,眸光一暗,压低了嗓音:“司渝,不要妄想耍什么手段!”
说罢,他收起了黯淡无光的佩剑,转身去扶叶清鸢,语气带着不赞同:“你的伤还没养好,不要乱走动!”
“我就是看到师姐太高兴了嘛!”叶清鸢吐了吐舌头,对青梧道:“师姐今天是来找大师兄的嘛?”
青梧的眸子柔和了几分:“我来找你。”
叶清鸢有些受宠若惊:“怎么了嘛?”
“师傅知道你受了伤,特地命我来给你带的药。”青梧说着,把药瓶拿出来在叶清鸢眼前晃了晃。
叶清鸢接下了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让师傅费心了,我下次肯定注意。”
她说完,又悄悄看了一眼冷着脸的迟宴,小声地开口:“大师兄,我能跟司渝师姐单独说几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