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国钧的问题，让萧晨的心底瞬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寒意。
因为换了别人，只会对这种问题感到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变异兽，强到能吃掉人类的所有高级强者？
要知道，虽然大夏人族对于变异兽群，是处在极大的劣势。
但这个劣势，在量不在质。
大夏的入化强者，并不比变异兽皇来得弱。
而号称人族最强的钟翰晓钟司令，更是未尝一败，无愧大夏守护神之称。
在很多稍微强大点儿的觉醒者眼中，大夏可能会灭亡。但即便大夏灭亡，这些顶尖强者但凡稍微自私点儿，都足可以自保，作为大夏的火种继续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等待崛起的时机。
然而萧晨不一样。
他是真的知道，有可能覆灭所有大夏强者的巨大隐患存在的。
所以石国钧此言一出，他便是不由得心中一紧：
“难道说，钟司令他们……”
“你应该知道，大夏之前，对于高级觉醒者的数量有控制吧。”
石国钧没有直接回答萧晨的问题，转而道：
“越往上的觉醒者，数目越稀少。”
“这不仅仅是因为越往后的觉醒等级越难突破。”
“更是因为……等级越高的觉醒者，能提供的原力品质越好。”
石国钧阐述这些内容的时候，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显得格外平静。
然而萧晨只听得一阵毛骨悚然：
人类的高级强者，大夏的中流砥柱们，在石国钧这一番描述之中，却好像是某种非常珍惜的食物一般；千锤百炼凝练而得的强大原力，被他评价得好像是食材的肉质一般。
“而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天启以上的觉醒者，天地原力融于自身，可以自身原力特性影响周边环境原力。”
“这样强大的能力背后，却也相应代表了，天启境觉醒者的原力，会和整片天地原力产生奇特的关联。”
“而这种关联，是可以通过一定手段感知和捕捉的，甚至可能会产生某种反应……”
“就像一个原本饥肠辘辘但沉浸在睡梦当中的猛兽，如果他能嗅到越发浓厚的食物香气，你猜会发生什么呢？”
石国钧的描述，显得越发惊悚，但萧晨却也从中捕捉了一个关键词：
“沉睡？意思是……”
“不错。”
石国钧赞许地点点头，幽幽道：
“在大约二十多年以前，大夏顶级强者们，发现了一个规律……”
“在大夏有新的七八级觉醒者诞生的时候，往往都会引发非常凶猛的变异兽攻势。”
“这种攻势的危险程度，又有相当的可能，会导致高级觉醒者的阵亡。”
“但……随之而来的，就有一个古怪的现象。”
“这些阵亡的七八级觉醒者的原力，消失了。”
萧晨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
“消失？他们死亡后，原力不应该正常散入到天地原力之中吗？”
“原则上是这样的。”
石国钧点点头，却是转而道：
“然而，他们的原力，就是近乎凭空消失了，并没有融入到天地原力之中。”
“你也应该知道，修炼到七级以上的觉醒者，原力会变得非常特殊。哪怕散入天地自然之中，也是需要一个转化的过程，是很容易被感知把握的。”
“但事实上，这个过程，并没有出现。”
“你也见过神威境觉醒者的死亡……”
石国钧这句话，让萧晨瞳孔又是猛然收缩。
他记忆起了，曾经杀死纪宇辰的经历。
那虽然是纪宇辰的分身，但因为主要精神体和原力都在，所以等同于是纪宇辰的本体。
然而在其死亡时，萧晨确实是没有感知到他特殊的原力反应，仿佛随着其死亡，原力凭空消失了一般。
只是之前萧晨对于这方面并没有什么了解认知，也没有经验归纳，所以并没在意这一点。
直到现在，石国钧提起，他才猛然想起。
“呵呵，跟你一样，一开始对这种事情，大夏强者们都并没有在意。”
石国钧轻易看穿萧晨的心中所想，笑笑道：
“但显现出规律之后，便是引起了人族强者们的疑惑。”
“当时钟司令也是实力大成，刚刚平定一波兽潮袭击，大夏觉醒者势头正盛，便是联手当时最顶尖的几个九级强者，前往北方一探究竟。”
“因为那一次兽潮，大夏机缘巧合下，发现了在大夏以北的方向，有异动。”
“而结果……呵呵，只能说，无论是代价还是战果，这一战都完全不亚于六十年前的立国之战。”
说到这里，石国钧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刚刚说过，当时是钟司令实力大成的时候。”
“这句话换而言之就是……这二十年，钟司令的实力，都毫无寸进……”
二十年实力毫无寸进？
这话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是潜力用尽的体现，哪怕是那些大夏巅峰强者，也是如此。
但钟翰晓不一样。
二十年实力未进，仍是稳定的大夏第一人，甚至世界第一人！
这就实在是过于恐怖了。
钟翰晓的天赋和实力底蕴，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
若是没有这一战，他又能强大到何等地步？
石国钧只这一句话，萧晨便是完全明白了，他所说的“牺牲不次于立国之战”，是怎样的概念。
“那一行，大夏遇见了远比兽皇更加恐怖的存在。”
“大夏强者们，也是基本确定了，她对于变异兽，有着非常独特的影响力。”
“只是，她处在一个非常奇怪的状态下，不知道是曾经就受过重创沉睡，还是意识发育在一个比较初期的状态，”
“所以她根本无法发挥与其本质对应的实力。”
“在半沉睡的状态中，她会和高级一些的变异兽形成共感。”
“仿佛设定了自动程序一般，一旦感知到新的高级觉醒者气息诞生，就会引动变异兽潮，冲击大夏，绞杀大夏的高等觉醒者。”
“一旦大夏高等觉醒者死亡，那些兽皇甚至都吃不到其原力，会被她隔空摄取……”
“总结来说……”
“整个大夏，等于就是她的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