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国拿着吕正发来的电报,他的眉头已经拧到了一起。
“怎么了?五号地区遇到麻烦了?”
马修文看到赵志国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战事并不顺利。
“吕正要重炮支援,要求打掉日军的坦克和装甲车。”赵志国说。
马修文接过电报:“三辆坦克,五辆装甲车,这恐怕不是日军装甲部队的所有火力啊。”
马修文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这简直太像是日军故意摆出来的诱饵,等着他们的炮兵团暴露目标。
“我也认为如此,周围肯定有日军的侦察机,就算我们开火之后及时转移,恐怕也跑不过日军的侦察机。”
一旦被日军侦察机跟上,日军轰炸机随后就到。
朱洪思的炮兵团怎么可能跑得过日军的轰炸机呢。
赵志国此时敢断定,他们的大炮一旦露面,生存时间必然超不过两个小时。
“吕正发这个电报,他的部队肯定在前线遇到了难处。”马修文说。
“不只是难处,肯定是五号地区随时可能会是失守。”
如果日军继续用坦克和装甲车这样稳扎稳打地向前推进,吕正他们团就会被小鬼子一点点消耗在阵地上。
到时候,不但五号地区丢了,恐怕吕正他们团和特务营也将被打得全军覆没。
“要不派朱洪思带着一个炮兵前往,完成任务之后,人撤离,大炮让小鬼子随便炸。”马修文建议。
虽然此举会随时几门大炮,但能够减轻吕正他们的压力。
“政委,你刚刚也说过了,日军的坦克和装甲车就像是诱饵,我敢肯定,就算把这几辆坦克和装甲车炸了,明天日军还会安排出装甲车和坦克。”
小鬼子有多少装甲车和坦克赵志国不知道。
但是他们第一军分区拥有的重炮数量就那么多,
自己口袋里有几个钢镚,赵志国还是熟悉的。
“哎难道真的只用士兵的性命去填了吗?”马修文叹息。
如果岗村执意要夺取五号阵地,他们在五号阵地用多少兵力都白搭。
日军的轰炸机和大炮会投下无穷无尽的炸弹,足以让进入五号地区的部队都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老田,给防空部队打个电话,询问他们还有多少防空炮弹。”
赵志国摸着下巴,想了一个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的注意。
上一次反击日军过后,防空部队已经接近摆设,高射机枪子弹已经没有了,防空炮一半闲置了下来。
没有炮弹的防空炮看着倒是挺唬人的,但没有一根竹竿好用。
“你要干嘛?”马修文问。
“还能干嘛,防空炮能够打下飞机,难道打不穿日军的坦克?”赵志国哼了一声。
“这东西都是从海外好不容易运来的,比我们的大炮还要珍贵。”
防空炮这玩意是比小鬼子的大炮还要稀缺。
“但是这玩意的炮弹也比小鬼子的大炮炮弹难找。”赵志国说。
防空炮弹比防空炮还要稀有。
闲置先来的防空炮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你是真败家呢!”马修文无比心疼。
“政委,你就放心吧,等姜文正在那边缓过来了,我们先组建两个防空团。”赵志国说。
“报告司令,防空部队回应,我们一共还有十六发炮弹!”
整个防空部队,把家底都掏出来了,数来数去,就只剩下了十六发炮弹。
这十六发炮弹可能打不下一架日军飞机,但是用来平射,打小鬼子的坦克,三百米的距离,说不定能够摧毁十六辆日军坦克。
“让他们带上所有炮弹,再带上两门防空炮,前往五号地区,在明天天亮之前,部署在前沿阵地,做好一切伪装。”
小鬼子把坦克和装甲车用来当做固定碉堡,那他们就用防空炮做固定炮台,对准日军的坦克和装甲车。
吕正收到了赵志国的电报,支援会在天黑后到达。
但电报中并没有说是什么支援。
吕正丝毫没有怀疑电报的真实性。
不过,吕正他们还要坚守,还有几个小时才天黑。
一个白天,他已经损失了两个连长,警卫连长的尸体没有找回来。
警卫连打得还剩下一个排的兵力能够战斗。
吕正不得不调集其他补充到一线阵地去。
战斗打得越来越焦灼,如果冲上前线阵地算是成功的话,今天日军至少成功了五次。
华夏士兵以命相搏,又将日军从他们的阵地上赶了下去。
小鬼子都想不到,以前他们从来都看不起的华夏军队会表现地如此有韧性。
“指挥官阁下,我们已经有五个中队被打残了。”
小鬼子这边也不好过。
每一支冲上阵地的日军部队都是残缺着回来。
倒是没冲上去的日军部队还好,损失并不大。
反而冲上去的日军伤亡越来越大。
日军指挥官也问过撤回来的日军士兵,为何如此。
日军士兵几乎用恐惧的眼神告诉他,每个受伤的华夏士兵身上都绑着手榴弹。
他们知道自己失去战斗力之后,都会拉着手榴弹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向小鬼子最多的地方。
阵地上最可怕的已经不是华夏士兵的刺刀和步枪,而是那些受伤的华夏士兵。
临死之前,那一次次的爆炸,让冲上阵地的小鬼子胆战心惊。
小鬼子士兵在华夏战场上鲜有遇到这样的场面。
守阵地的士兵真的是在死守,用死亡来守住他们夺取的阵地。
日军指挥官可以改变他们的战术战法,可以压制华夏军队的火力,但他改变不了华夏士兵向死而生的勇气。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日军指挥官永远体会不到华夏士兵抵抗侵略者的坚定勇气。
“赵志国真的带出了一群好兵。”
日军指挥官都对眼前的这支华夏军队心生佩服。
但他并不会以为佩服就放弃进攻,战争中只有你死我活,只有活着的人才可以说佩服,才有机会发出惋惜。
“继续进攻!我不要伤亡,我只要五号地区,我只要我们帝国陆军的荣耀!”
越是难打的对手,越让日军指挥官觉得有挑战性。
他可以惋惜对手的坚韧,赞叹对手的勇气,但他从不会对自己的士兵心生怜悯。
在日军指挥官心里,他手底下的日军士兵只不过是一个个战争机器而已,这个机器坏了,还有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