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脸狰狞的吴祥,刘凌大步上前迎了上去。
对方的这点气势,吓唬吓唬钱佳宁和吴招娣还可以,对付刘凌还差得远呢。
“我还想如何?你诬告我欠债不还,按着国法,应当反坐罪论处!”
“知县大人,请您为我主持公道!”
说罢,刘凌对田德禄拱了拱手。
后者见状则颇有些头疼。
虽说他今日已经决定站在刘凌这边了,但他也不想把吴祥得罪死,毕竟平日里他给自己的孝敬也不少。
但刘凌确是不依不饶,非要收拾这吴祥,若是不依,那岂不是间接得罪了徐正林。
一番犹豫之后,田德禄拿出了自己的必杀绝技和稀泥。
啪!
惊堂木拍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只见田德禄一本正经的坐在太师椅上,面容冷峻,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那铁面无私的包青天呢。
“吴祥明明已经拿到了还款,结果还无事生非,按着我大周律令确实应该反坐。”
“不过,欠债不还也并非是什么大罪,本官今日就酌情判决吴祥赔偿刘钱氏五十两白银!”
“此时就此揭过,退堂!”
似是生怕刘凌不答应似的,在说完判决之后,田德禄连忙宣布退堂。
一群衙役们随即敲击水火棍并长呼:“威武!”
听到田德禄的判决之后,吴祥只觉一口心头火直冲脑门,他在魏县横行了这么多年,还未曾吃过这哑巴亏。
如今,不仅银子没要回来,还要反赔给刘凌五十两。
这真是太欺负人了。
而刘凌这次并没有再不依不饶,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其一是敲打吴祥,让其今后老实点。
其二便是试探田德禄的态度,若是田德禄并不惩戒吴祥,那便代表着,在对方心中,自己的地位和吴祥是相同的。
若是如此的话,今后行事便要小心一些。
如今对吴祥的惩戒虽说不疼不痒,但终究还是证明,自己的地位是略高于对方的。
只知道这一点,对刘凌来说是比较重要的。
吴祥也知道,今天这个亏,不管怎么说都要吃了,于是他直接拿出五十两银票递到了刘凌面前。
“小子,山高水长,今后咱们走着瞧!”
刘凌轻蔑一笑,将银票接了过来,然后道:“那有什么山高水长?今天我刘凌就把话放这,不出三个月,我便要让你的吴家布铺彻底倒灶!”
倒灶的意思就是倒闭,听到这话,吴祥顿时便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似的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你说三个月,让我吴家布铺倒灶?哈哈哈哈!小子,我也把话放着,不出一个月,我就要让你家破人亡!”
说罢,吴祥露出了一个凶狠的表情,然后扬长而去。
等他离开,那些围观的人群之中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
吴家在魏县横行霸道多年,这里的百姓早就受够了他们的气,如今看他们吃瘪,这些老百姓们自然是心中暗爽。
从县衙大门走出,钱佳宁抬头看了看那湛蓝色的天空,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她本是朝廷三品高官的女儿,就算是在京城之中,也算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
可突如其来的变故,确是让她从云端跌落凡尘,父亲死后又背上巨额债务的她,本以为此生再无半分希望。
然而,在嫁给刘凌之后,仅仅不到两天的功夫,这家伙,便将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债务还清了。
到现在她也只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一旁的吴招娣见状拉住了钱佳宁的手,轻声说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而刘凌则看向钱佳宁,脸上浮现出那种地皮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奸笑。
“钱姑娘,债的事情已经搞定了,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二人打的赌?”
此话一出,钱佳宁的心思顿时又被他扯了回来。
赌约?
昨日钱佳宁刚进家门的时候,根本看不起刘凌这个痞子,所以便想要用自己的债,将其吓走。
可这家伙不仅不怕,反而和她打赌,说能帮她换上债。
如今债的事情,已经结束,按着赌约,刘凌让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看着眼前这男子奸笑的模样,钱佳宁脸色不自觉有些绯红,但她还是坚定道:“我钱佳宁言出必行,既然你已经帮我把债还上了,那今后我便是你的人了。”
“为奴为婢,皆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说罢,钱佳宁还对刘凌行了一个侍女礼节。
吴招娣自是不知二人之间的赌约,见钱佳宁态度有些卑微,她连忙道:“那有什么为奴为婢,今后都是一家人,我们好好侍奉相公便是了。”
这时,刘凌也收敛起了他那痞子般的笑容,洋洋得意道:“对啊,我也不要你为奴为婢,今后好好侍奉我便是!哈哈哈!”
他特意将“侍奉”二字咬的很重,调戏的意味十分明显。
钱佳宁听后,脸色更红了。
上一世,刘凌忙着赚钱根本没考虑过谈恋爱的事情,就算是和女人上床,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而这一世,他刚清醒过来,便直接成婚,更是没有搞女朋友的机会。
不过没关系,虽说已经成了妻子,但来一场先婚后爱的恋爱也是相当不错的。
如今的刘凌,调戏钱佳宁的感觉,就像街边小流氓,调戏富家乖乖女。
同时,刘凌看着钱佳宁那如出水芙蓉般的脸蛋,以及姣柔的身子,也只觉小腹一阵火起。
昨日洞房花烛夜,只顾着酿酒了,得尽快将事情补上,不然我这媳妇,可就白娶了。
暗自思衬之后,刘凌大手一挥说道:“走随我再采买一些东西。”
……
吴家!
吴祥怒火滔天的回到了家中,一个扎着丸子头,漂亮可人的侍女当即便为其奉上了一盏热茶。
吴祥下意识的想要端起来喝上一口,然而他刚触碰到杯盏,便觉有些烫手。
积压了一路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一巴掌便打在了侍女的脸上,然后喝骂道:“混蛋!你想烫死老爷我吗?”
侍女光洁的脸上当即浮现出了五指手印,她也不敢反驳,当即跪倒在地,连连说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吴祥又面目狰狞的连踹了侍女好几脚,才重新坐到椅子上。
“滚!”
侍女如蒙大赦,赶忙爬了出去。
一通发泄之后,吴祥却并没有觉得怒火消退,反而是愈演愈烈。
自从他当了员外之后,还未曾如此吃瘪过。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报复刘凌,疯狂的报复。
甚至,他连县令在收到刘凌礼物之后,态度的突然转变也都忽略了。
一番思索之后,吴祥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寒光。
“来人啊,给我备车,我要去趟苏家坨!”
……
刘凌走出县衙之后,便来到了书铺,然后在钱佳宁的指点下,将大周科举考试用得上的书籍全都买了下来。
看着刘凌买这么多的书,钱佳宁满脸的好奇:“你买这么多书干嘛?”
“还能干嘛?考状元啊!”刘凌理所应当的说道。
听到这话,吴招娣自是眼前一亮,她惊呼道:“相公,你要考科举了!”
刘凌微微一笑,然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是的,相公要考科举,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当官了,到时候,你便是老爷夫人了!”
吴招娣心思单纯,对刘凌的话是深信不疑,同时他也不知考科举究竟有多难,他只知道,他们白头村曾经出过一个举子老爷。
然后接连三天,那位举子老爷家中都摆宴吃席,席面上还有很多肉菜。
那几天是吴招娣吃的最饱的几次。
所以,在听到刘凌要考科举的时候,吴招娣便不自觉的兴奋起来。
而钱佳宁则十分冷静,他看向刘凌,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也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确是清楚考科举究竟有多难。
一般人,三岁认字,五岁开始读四书五经,历经十年寒窗。
能考中秀才就是光耀门楣了,若是能考中举人,便可以说是万中无一。
至于三年一次的进士考试,那更是登临天门般的难关。
很多读书人,从长发垂髫一直考到白发苍苍,也只是个童生的名头。
在考试的时候,因为呕心沥血书写文章而猝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而刘凌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考状元,在她看来完全就是玩笑话而已。
刘凌自然也看穿了钱佳宁的心思,只见他一脸坏笑的说道:“我说钱姑娘,看来你好像对你相公没什么信心啊!”
钱佳宁虽然心中对刘凌考科举的事情不以为意,但却并未显露出来,而是说道:“不,事在人为,相公只要肯努力,今后一定是有机会的!”
听到这话,刘凌顿感无趣,他原本还想着再与其打赌,并将其调戏一番,再看看她那羞红了脸蛋的表情呢。
可这次钱佳宁确是学聪明了,直接顺着他来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然而很快,刘凌便意识到不对劲,刚才她好像叫自己……相公!
“嗯?”刘凌挑眉看向钱佳宁,后者见状黛眉微蹙:“怎么了?”
刘凌眼珠一转,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二位娘子,书买到了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他又向钱佳宁诡秘一笑。
后者这时才意识到不对,但刘凌已经大踏着步子扬长而去。
之前钱佳宁和刘凌说话的时候,一直称呼他为刘公子,但今日刘凌帮她还了债之后,她心中已经对刘凌产生了一些依赖感。
再加上吴招娣一直相公相公的叫着,所以钱佳宁也不自觉的改了口。
看着大步而行,洋洋得意的刘凌,钱佳宁又不自觉的笑了笑,然后踏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除了买书,刘凌又购买了一份礼物,送到了田德禄的府上。
田德禄自然是百般推辞,但刘凌坚称这只是晚辈送给长辈的礼物,是正常的礼尚往来,绝非是行贿受贿。
之后,他又大肆夸赞了一番田德禄断案公允,乃是当世的青天大老爷。
田德禄见刘凌是真心给他送礼,并非是客气,再加上,礼物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于是便也收了下来,然后夸赞刘凌年少有为,敢于和邪恶势力作斗争。
乃是我大周的良好青年。
双方一番商业互吹之后,刘凌也不多言,直接离去。
因为在公堂上,他自始至终都未曾透露过徐正林的名字,只是说徐叔父。
将徐叔父联想到徐正林,这完全是田德禄自己的事情,和刘凌无关。
未来就算事发,徐正林也别想找自己的麻烦。
而若是在这里久留,田德禄未免会将话题引道徐正林的身上,到时候若是漏了馅可就麻烦了。
这件事往小了说,也就是个误会。
可若是往大了说,就是忽悠他田德禄,若是田德禄一气之下收拾刘凌,后者可是没有一点反制的手段。
所以在刘凌拥有自保手段之前,还是让这个误会继续维持下去的比较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刘凌又找到了一家织布坊,
之前,刘凌对吴祥所说的话,并非是撂狠话,而是真的打算将吴祥的布铺搞垮,毕竟双方已经结了仇,若是让这家伙依旧在魏县逍遥,保不齐那天这家伙就会闹出一些幺蛾子来。
与其被动防御,倒不如找个茬子,一棍子将其打死的好。
而商战,又是刘凌最为擅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