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为地府无上尊!
若有若无间,有古老的琴音在响起,它太缥缈,让人寻不到源头,可又真实的传入到了众人的心中。
这仿佛是希夷魔祖引来了怎样的大恐怖,不应追溯。
希夷魔祖若有所思,收了声。
同一时刻,琴音也消失了。
这让人浮想联翩,很难镇定。
有始祖暗中推演,却一无所得,仿佛先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是一场错觉。
可,又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有同样的错觉呢?
希夷魔祖讲到了古往今来最可怕的秘密,事关铜棺主。
这太不可思议了!
祂阐述了铜棺主的存在,其所处的层次,诡异的由来,让始祖头皮发麻,让荒心惊肉跳。
哪怕希夷魔祖最后停住了,有着什么忌讳,不想再多谈,可光是已经道出来的那部分隐秘就足以令所有祭道高手坐立不安。
既是憧憬,也是戒惧。
“祭道之上,不止是要将所有的道都焚烧祭掉,还要连自己的存在都祭掉吗?”
荒动容。
到了他这样的层次,再往上的突破很迷茫,因为已经看不见前路了。
对于许多修士来说很重要的师法天地,在此已经失去了效果。
再强大的进化路,走到仙帝就是极限……再往后的路?
大家都在迷雾中摸索。
有人外求无果,因为仙帝已是立身在大道的尽头,成为了“天难葬者”!
什么叫“天难葬者”?
只要在天地中,在众生心中,还有哪怕一丁点的痕迹存在,亦或者是念念不忘,则必有回响,纵然死去无数年,也能轻松归来!
祂们连死亡都是奢求,因为实在太难太难了!
早已化身成为了一种概念般的存在,不仅仅是一个具体的生灵。
到了这一步,向外无法可求,于是便有人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
“天难葬者,掩埋四极浮土间,伐阴阳二柴,引大空之火,纳古宙之焰,焚……”
这是伟大的尝试。
结果,真的成功了!
焚尽规则与秩序等,祭掉至高大道,在路尽仙帝的领域上实现极尽升华,无敌在上!
虽然说这个层次未曾以不可想象的高度远超仙帝领域,不见得可以自成一个大境界,还不算圆满。
但是,它真实的指出了一条变得更加强大的路,让无数的后人效仿。
可,也仅此而已。
祭了至高大道,这一生所修行的结晶,还剩下什么可以祭呢?
似乎没有了。
所有人重新陷入了迷茫。
天地无用,进化路无用,至高大道祭掉了,他们还能依仗什么借鉴什么去攀登更高的境界?
想要突破,就需要对前路明确才行,有了下一个境界,有了目标和方向,才能说去突破,不是吗?
但问题就在这里,前面没有路了!
不过在今天,在此刻,希夷魔祖降临,祂为始祖和荒指出了前路。
道虽然没有了,但你人不是还活着吗?
要不,去死一遭?!
将自己的存在都给祭了,彻底永寂,但又不是真的死了,处于死和不死的矛盾叠加态中。
这就是铜棺主的道路!
当然,祂也只是一个转述者,一切都源自于“第二魔祖”。
是这位“第二魔祖”讲述的铜棺主突破的方式,违背了逻辑,超越了常理,连存在都是一种悖论了。
在此之前,大家都很讲逻辑,一步一步攀升,规规矩矩。
唯有祭道之上,全然不讲理你到底死了还是没死?
别跟我扯什么从破败中崛起,从寂灭中复苏,我就问你,你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一边说着死了,一边一个转身就超然在了祭道之上,欺骗别人感情……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啊!
老实人就该被欺负吗?!
另一条时间线中,上苍大天地疯狂的破口大骂“特么的所有人都在演我!”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可这条路真的可行吗?”荒轻语,帝剑滴血,有始祖的,也有他自己的,“能超越祭道,立身在祭道之上?”
他是最有突破想法的。
这些年,他太苦了,也太累了,一个人单挑那么多人,甚至模糊间猜测到,对手很可能不只有三位始祖,还有更多。
这比起当年他还是准仙帝征战黑暗f4的时候还要累,还要更看不见希望。
最起码,黑暗f4是能杀死的,对面这些始祖呢?
前脚刚杀了,后脚他们就在高原尽头的厄土深处满血复活了!
这是何等操蛋的情况?
何等无耻的对局?
被群殴就算了,对面还特么的锁血!
这还有没有天理?
还有没有王法?
还讲不讲逻辑?
对付这样不讲逻辑的对手,荒绞尽脑汁,也只能想一个“偷家”的答案出来。
可这条路又被骨灰魔祖给否决了,高原之上更危险!
直到希夷魔祖为他带来了一束光,一束希望的光。
尽管这条光看着,似乎也很不靠谱,也很不讲“逻辑”。
连自身的存在都给祭掉了,这人是死还是活?万一死的彻底了呢?
这突破的方法很诡异,成就的境界也很不讲逻辑。
不过荒认真去思索,又觉得这样的突破方法在逻辑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是对面先开挂的!
只有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面对锁血的对手,只有同样不讲逻辑,才能真正战胜他们!
可,这条路太凶险,谁敢去赌?
连自身的存在都祭掉,这是一种自杀的举动啊!
荒放不下。
他还要为自己身后那么多人扛起一片天,他的战友,他的爱人,他的子嗣,他的故乡……若是走错了路,突破变成了寻死,那失去了他这样一根顶梁柱后的亲友,会面对怎样绝望的处境?
荒想都不敢想。
所以,他渴求,又担忧。
渴求突破,平定黑暗。
又担忧失败,让本就艰难的处境彻底绝望。
而且,无法忽视的是,铜棺主似乎成功了,又似乎失败了,留下了很可怕的遗祸,是诡异!
于是,荒望向希夷魔祖,征求一个确定的答案。
不止是他,连始祖都不能例外。
但是,希夷魔祖,祂之所以被称为魔祖,不是没有道理的。
跟好人沾边的事情,祂是一件都不做。
“谁知道呢?”
希夷魔祖用一种极度欠扁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轻飘飘的说着,理不直,气也壮。
直到这时候,祂才有了一种迥异于自身超然的个性,“我就从第二魔祖那里听了一嘴而已,更深层次的内幕我又没有去认真关注和了解。”
“我又不是你们这些烧啊烧的家伙,超脱的理念都不一样,我走我自己的路,超脱生死的概念。”
“我已经有了我自己规划的前路,何须关心你们的突破方法呢?”
“你们是生者,什么都不愿意放弃,只想要强,更强。”
“而我,却是一直在死,死的越来越深……”
“生者与死者截然不同的道路,你们为什么觉得能在我这里找到答案?”
希夷魔祖依旧是一道看不清的幽影,但始祖和荒都仿佛感觉到了两道鄙夷的目光,在歧视他们的智商。
“……”
荒感觉,这一刻自己硬了,拳头硬了!
“咯嘣!”
别说是他,哪怕是向来自视甚高天上地下唯诡异独尊的始祖,拳头都攥出了声音,血压在升高,神经有断裂的征兆。
“那你讲述这样的大秘,意欲何为呢?”荒深吸了口气。
“当然是忽悠你们去闯一闯啊……反正我不走这条路,失败了倒在路上的也不是我。”希夷魔祖很淡然,“第二魔祖那么一说,我那么一听,现在这么一转述,寻个开心也好。”
“毕竟,铜棺主太遥远了,还隐藏了太多的秘密,难以追溯和把握,倒是你们……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都可以成为我的借鉴。”
“呼!”
听到这样的话,荒的一口气被生生憋住了,好不容易才吐出来。
此刻他认清现实,对某个年轻人开辟的道路彻底绝望了。
但凡大成就者,人均神经病!
每一个称魔祖的人,都是乐子人!
前有欺师灭祖的黑暗魔祖。
中有站着把骨灰挣了的骨灰魔祖。
现在,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希夷魔祖,战力高不高不好说,但是当乐子人的能耐真的很强!
“呵……呵呵……”
忽然间,有阴森森的笑声响起,很陌生,在诸世外回荡,传递到这里。
“看来,是我们沉睡的太久了,竟然忽视了那么多的‘惊喜’。”
“是啊,太多的‘惊喜’,太多的变数,真的不可思议。”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人。
此前不曾出现过,但此刻刚一登场,便让荒天帝变色,握着帝剑的手掌指节发白,攥的太紧。
十指连心,或许这反应了这位天帝的心,紧张,甚至是绝望。
纵然是这样的情况,他也没有放弃,只是沉默的望向了一个方向。
在那三大始祖的身旁,赫然有几道与之并肩的恐怖身影在浮现!
祂们仿佛长存了万古,始终俯视诸天。
偶尔闭目小憩,便是过了一个纪元,辗转了一场又一场大祭。
然而这一次的小憩祂们似乎疏忽了,让不止一条大龙崛起,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果然,始祖不止三位。”
荒眼神黯淡,死志坚定。
不过,当他眼角余光看到淡定的三大魔祖,发现祂们的气息很稳定始终不曾有过起伏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几道身影而波动时,瞬间自己的死志就崩塌了,心态更是有三分炸裂的冲动。
三大魔祖似乎对此知晓的一清二楚,对高原一方有几位始祖明明白白!
荒有些蚌埠住了。
诡异一族,高原之上,始祖清楚自己有多少人。
而三大魔祖,看起来也知道的很详细。
合着所有人都掌握着诡异始祖的具体数量,明牌打架,就他一个两眼一抹黑呗!
这一刻,荒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不应该垂眸下来……我是来找气受的吗?!”
荒的内心深处,发出了对自己的灵魂拷问。
当年三大始祖围猎他,将他重创在祭海深处,他的心理阴影都没有此刻那么的大。
欺负人!
太欺负老实人了!
三大魔祖浑然没有这个自觉,祂们此刻正跟降临而来的全新始祖对峙。
始祖的目光跨越了一切时空因果,追溯向了三大魔祖的根源,看到了空荡荡的天帝葬坑四极浮土魂河,且并非到此为止,还要揪出导致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一条主导了这一切的进化路。
而三大魔祖,也没有示弱,祂们冷眼看向了始祖的烙印,看到了背后的力量源头,那是一片浩瀚无尽的高原,是诡异一族无上的圣地,是一切灾祸的厄土!
这片高原浩瀚无垠,纵然大千世界坠落,也难以填满一隅之地,即使是道祖也走不到它的尽头。
厄土的深处,血淋淋的,有路尽级生灵的尸体,四分五裂,很多个纪元过去,血液依旧未干。
厄土,一片让人绝望的土地!
自古至今,它从未改变过,极致的压抑与危险,让无数文明火光熄灭,化成废墟,从来无人可以对抗。
时光长河流经这里亦颤栗,断裂。
而在这一日,厄土最深处,高原尽头,一道又一道身影出现,有的干枯如柴,有的满身都在淌黑血……腐烂的衣服贴在祂们可怕的躯体上,像是厉鬼蛰伏一个又一个纪元后从沉眠之地复苏。
不祥的源头,数位始祖一齐出世,走出棺,站立着,不再只是三人了,而是足足有六位之多!
且,似乎还有始祖在揭棺而起!
一时间,天地颤抖,高原轰鸣着,要崩开了,无穷大道化成一条又一条神链,而后直接炸成碎片,整片时空都不稳定了。
祂们出世的动静太恐怖,波及万古,令所有黑暗生物,所有诡异种族,在这一刻不由自主跪伏下去,不断叩首。
无论是在昏暗的高原,还是在其他灰暗的宇宙,无论是黑暗道祖级生物,还是诡异一族的仙帝,它们都出于一种本能,如同朝圣,叩首膜拜,不敢喘气。
这是恐怖的场景,彰显着始祖的至高无上,为祂们助威,成为一种大势,威逼向三大魔祖。
直到有人冷哼出声,打破了这样的气氛,画风一崩再崩。
“站起来!不许跪!”
顿时,无数的黑暗生物风中凌乱,甚至有的黑暗生物不由自主的便起身了,还手握竹竿。
揭竿而起!
“路尽始祖,宁有种乎?!”
有至强者在岁月中怒喝,“我为地府无上尊,主掌诡异,统御黑暗,只为了三件事!”
“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同一时刻,姜逸飞感到眉心剧痛,他“啊”的一声,仰天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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