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以楚代叶,两难自解!
“……诶?!”
这尊生灵微微张大嘴巴,双眼中是一片茫然和懵逼,跟叶凡大眼瞪小眼。
叶凡先是一愣,而后目光一厉确认过眼神,是应该被他弄死的人!
“有蟜!”
诸世中,屠夫低呼,他亦诧异,巅峰对决的余波,竟然将这尊霸主也给炸出来了?!
那正是有蟜古帝!
此刻,他狗狗祟祟的宅在一座院子中,伴着湖泊,宁静致远。
这像是寻常人家,小院中有磨盘,有石琴,有火炉……等等等等,不过,都很不真切。
而在院子外,可以看出,那是一片高原,是一座虚幻又恢宏的天地的核心。
这天地是浩瀚的,论其广阔,不会比诡异一族的祖地和上苍稍差,甚至,若是让诡异一族的强者认真去看,都会发出惊呼
像!太像了!
这简直就是诡异一族的祖地的翻版,可以说是第二故乡了!
不过,相对比被诡异力量腌入味的高原,这片天地则很神圣,很美好。
在其上,有一点点跃动的灵光闪耀,有一个刹那,勾勒出模糊的身影,像是葬在岁月中的英雄人杰的短暂回眸。
这是……花粉粒子!
这些花粉粒子,演化英灵之身,在这片天地中忙忙碌碌,开山挖渠,任劳任怨,让人感叹。
很难想象,在上苍之外,世间还有这样的一片净土。
在高原被献祭,在上苍被瓦解将毁的当下,或许,这片净土就是人世间真正的第一大界!
可惜。
这片天地有着大问题,因为,它是虚幻的,并不真实!
当然,并非全部都是如此,在那以高原小院为核心的一大片疆土,粗略算算,有小半个天地乾坤,是实质的存在,光辉璀璨,明净美好。
半真半幻,半实半虚……这让人油然而生出明悟,这是一片曾经被无上伟力映照具现的世界,那伟力的源头极致可怕,几可说能一念重现所有,一念覆灭一切!
所以,纵然是广袤如上苍厄土这样的大宇宙,将其自无中生有演化,映照而现,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个过程中似乎出了什么问题,主导这个大工程的人物半路离开了,像是去参加怎样的团战,结果把自己搞没了,徒留下这里的烂尾工程。
之后,一尊古老的仙帝霸主拎包入住,找到了这里,将此地据为己有,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晴空烈日下,煮茶品茗,磕着瓜子,看世间大战,老朋友们一个接一个被打的头破血流,鼓掌呐喊,实在是惬意。
不需要担心被发现,因为映照这片天地的伟力很非凡,凌驾在祭道之上的领域,哪怕经过了二三四手,又不知道压箱底多少年,但是,依旧很能打,按理说不会被超脱之下的生灵察觉到,可以放心的在这里看戏。
事实上,这尊古帝霸主能寻到这里,也并不是依靠自己的能力,而是机缘巧合,靠着拿捏她人的软肋。
“……你的妹妹,你的亲朋,你的好友,都在我手里!开门!快开门!”
就此,他堂而皇之的入主了这片天地,再一次成为地主,胡汉……我有蟜又回来了!
曾经慨然赴死,牺牲自己,进行献祭,只为成全花粉帝,助她在牺牲之道上更进一步的生灵一闭眼一睁眼,自永寂中复苏,抬头一看,而后尽皆眼前发黑,狗地主还来?!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有蟜古帝身形后仰,头颅昂起四十五度,孤高世间。
直到此时此刻,孤高的头颅终于低了下来。
方才还是吃瓜客,眨眼已成戏中人!
回旋的飞镖,精准的命中了他的后背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本来不可能被追溯到的天地,在巅峰对决的余波中被逼出,一点缓冲和防备都没有。
有蟜,他就那么瞪大着眼睛随这片天地一起坠落而出,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随着他的出现,算上与“荒”并肩作战的“魔帝”化身,以及那在战场边缘指点江山的三位落魄的古老霸主,当年叱咤风云的十大霸主就都在这一战到齐了!
‘我没有证据,但我感觉我是被坑了……可没道理啊?虽然这片天地是花粉帝承包的,但是力量源头当是来自祭道之上的那个生灵,怎么就这么被炸出来了呢?’
‘意外?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有蟜犹疑着,可显然,情况并没有给他多少犹豫的余地。
他看着战场,看着长恒被一点一点磨灭,看着神威无敌叶邪祖向这里扫来的虎视眈眈目光,脸上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诶嘿嘿……我说,我就是一个路人,金盆洗手很多年,不干坏事很久了,你们信吗?”
然而,他等来的只有沉默。
叶凡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路灯的豪华挂件。
与此同时,只剩下一颗头颅的长恒放声大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邪祖,我有一言,你可试听!”
“你背负万古罪孽于一身,不出意外,想必是要不得好死的……但是,现在恰好有着意外!”
“一个备胎,一个完美的备胎,被我这位好朋友培养出来了……”
“那是名为‘圣墟’的终极造物,至高圣灵,完美融合光明与黑暗神圣与诡异于一体,在寂灭中复苏,在破败中崛起……”
“祂将可以成为你解脱的器具,帮你实现做减求空,从满身的罪孽中脱身而出……”
“以此为祭品,从永世不得超生中解脱,得大清静,大自在……”
“怎么样,心动吗?”
“哈哈哈,心动不如行动,赶紧动起来,别让他跑了……”
“咳咳咳……”
长恒的话音逐渐微弱,他只剩下最后一点超脱的光芒,顽强的不被磨灭。
这点爆了有蟜的情绪,让这位古老的仙帝霸主一下子就蹦了起来,破口大骂,“长恒,你王八蛋啊……死了也要拉我垫背?”
他一看叶凡那闪亮起来的双眼,瞬间就明白了,这尊邪祖赫然被长恒蛊惑了,动心了!
事实上,换谁在叶凡的处境,都要动心。
叶凡太苦了,已经被苦了大半辈子,不知道多少罪恶,假他之名,眼睁睁的看着罪证越来越多,黑锅越来越重。
现在,有人告诉他,其实,有那么一个对象,可以来接你的锅……不对,是接你的班,将你身上所有的黑锅与罪证一把转移过去,还能让你带着已有的收获功成身退……
以楚代叶,两难自解!
这是拨云见雾的点拨,让叶凡的目光一下子明亮到极点,死死的钉住了有蟜的身影,像是恨不得将之生吞活剥。
那眸光炽盛,照耀而去,仿佛要将有蟜永远的留下来。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多是一件美事啊,怎么能说是拉你垫背呢?”
长恒微弱的话音传来,满满的笑意,“来,陪我一起上路吧……”
“现在,我忽然有点明白,此前道尊那狗东西,诈死前一脚踢翻我棋盘,将我的布局曝光时的感受了,真的……很爽啊!”
“滚!”
有蟜瞬间暴起,真身纵横如龙,一动之下,腾跃古今,像是超世了!
他不为进攻,只为遁走。
“想走?给我留下吧!”
叶凡一拳镇杀着长恒,一边分出了意念,极力锁定有蟜,视之为势在必得的猎物!
那可不!
这可是关系到他脱罪的重要人物,怎能放跑?
虽然,他刚刚才放话,诸般因果尽加他身,万种罪孽一力背负……但是,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很想要一身清白的那些话是我喝醉了胡说八道的,大家千万别当真啊啊啊!
破罐子破摔,那是完全没有希望翻案的情况下。
可,一旦有了希望,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足以让叶凡振奋十万分的斗志,爆发所有的努力,去追逐那一线希望!
“锵!”
铿锵之音震耳欲聋,可怕的波动撕裂了万古长空,沉重的万物母气垂落,一路横压岁月,跨过时光海,扫平所有阻挡,追杀有蟜而去!
那是叶凡性命交修的兵器,三足两耳,压制万道,以全系母金铸成,并混有万物母气精粹,铸成举世无双的鼎。
此刻,这座鼎在进击,在叶凡无暇分身的时刻主动出击,去镇压有蟜!
它不求击杀,只求牵制一时半刻,等长恒永寂后,叶凡的真身一并杀来,将有蟜镇杀!
大鼎极速而动,它很可怕,与它的主人一样非凡。
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器,是修士生命的延伸。
如果一件兵器,它的神只很离经叛道,趁着命主沉睡的时刻去忽悠,去骗,将之卖给一条黑狗,只为能生出某种特殊的体质……那么,它的命主的性格多半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有这样恶劣的一面。
反过来,一个修士极致强大,也会影响到兵器,令之如其亲临!
毋庸置疑,叶凡走在一条非凡的道路上,修成了古往今来最不可思议的道果,三条进化路汇聚一身,看似仙帝,却令绝大多数的祭道者都忌惮。
他如此强横,自然影响到他的兵器,此刻像是一尊真正的祭道者在出击,追杀有蟜,上天入地,都休想逃脱!
有蟜古帝,其实并不算弱。
论才情,论手段,他本是能与长恒道尊等人比肩的。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他的“圣墟”计划圆满前,就被其他人将上苍的根基给砸烂了,迫使计划早产。
否则,真的让他成功了,很难想象最终走出来的会是个怎样逆天的存在,可能一己之力就能杀入高原,甚至在其绝望时刻,主动接引原初物质为自己洗礼跳槽蜕变始祖时,连高原意识都被惊悚,出手阻止,说明多半是能媲美某对卧龙凤雏组合,殚精竭虑才琢磨出来的偷家计划的后果。
偷家,真的有可能成功偷家……那么,跳槽,或许也真的有可能跳槽跳着就跳到了不知道什么恐怖境界上!
但,很可惜。
这个计划早产了,“圣墟”这尊诡异圣灵未能圆满。
有蟜的心血被阻,道路无法开拓,终究止步在了超脱的门前,连对应的超世之光都没有能凝聚。
故此,当大鼎追杀而来,与他舍生忘死的纠缠,他没有能第一时间摆脱。
如今的叶凡,彻底不一样了。
纵然还只是仙帝,但是,只要没有能凝聚超脱之光,在他面前都不算什么大问题!
“轰!”
激战,在瞬间爆发,创世之光,毁灭之力,全都在这里绽放碰撞,难以言喻的盛大辉煌,让当世的所有生灵都失去了声音,任何语言的描述都是苍白无力的。
战斗,很激烈,但转瞬即止。
有蟜皱着眉,苦着脸,一步退开,看着横在前方的大鼎,叹息一声,“没得商量吗?”
“你说呢?”
大鼎轰鸣,向前镇压,激荡万古岁月,映照一幅幅青史画卷有英雄豪杰穿越了宇宙洪荒,逆转了天地玄黄,亦有无上始祖端坐高原,冷漠俯视世间,破碎了无尽宇宙时代,让无数战天斗地的人杰凋零,到处都是废墟,满目尽是尸骨……
“你们这样的人,全杀了,可能有人会喊冤,但杀一个放一个,绝对有漏网之鱼。”
“……唉!”有蟜感叹,“坏了,被邪祖批评教育了……抽象,实在是抽象!”
他很感慨,这些话若出自众生之口,有蟜也就认了,他也不是什么敢做不敢当的人。
但是,从诸般因果加诸其身的邪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感觉有点……啼笑皆非呢?
“其实,道友若心怀正义,最该自裁,平息众生之怨,告慰青史英灵。”
有蟜说道。
“不然!待我无敌天下,成就无上道果,自有仙帝为我辩经!”
大鼎隆隆而鸣,带着无边的霸气镇落!
“年轻人,你胃口真大,我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有蟜沉静了神色,表情有些惆怅与感慨,“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希望道友之后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