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苦花苦叶,上苍特色!
每一座废墟,都记录了上苍天地不堪回首的血泪往事,是这片世界永远的痛。
那是诡异一族为了给高原意识献上祭品而出征,在上苍留下的伤痕!
可怕的厄土,恐怖的始祖,掀起了一场场毁灭与杀戮,他们葬下了一个又一个时代,破灭的不仅是上苍的山河,还有那些立志要守护这片山川星空的人杰,让他们化成血化成光,绽放又凋零,埋葬在岁月的残墟中。
哪怕是一个个时代的天花板,一个个黄金大世的主角,是各自时代最为璀璨的人杰,为道祖,为仙帝……但只要敢阻挡诡异一族的意志,死战不退,那就注定会被求仁得仁,被不可阻挡的力量碾压成齑粉!
帝落诸世伤,圣贤皆葬残墟下!
千秋后,谁能执笔,书写英灵功绩?怕是那万古后,秋风扫千丘,只剩下一片废墟,圣贤世间无痕无迹,无从忆起……
但!
对于有心人来说,这也足够了。
哪怕留下的只有废墟,也足以让他们做上文章,叩响禁忌的大门。
何况,那些圣贤,那些人杰,他们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花粉粒子!
这是生死之间生命的奇迹,隐约间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是一位祭道者做出的巨大贡献!
花粉帝,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感动了古帝,温暖了霸主……
必须承认,花粉帝的崛起与闪耀,影响太巨大了,对至少两位古帝霸主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是他们探索超脱道路上的重要垫脚石。
可以这么认为,如果说这个时代这个版本的主旋律是“苦叶”,只有“苦叶”才是堂皇正道,能帮助人超越极限,创造神话。
那么,在过去,在上两个版本及以前,“苦花”才是若隐若现的主线因为,她无意中踏入了一个禁忌的领域,关系到生死之间的界限,切入到诡异不祥最核心的关键所在!
何为生?何为死?
从这个方面引申出去,更是会指向那位三世铜棺主人的状态究竟是真的死去了?还是只是祂“认为”自己死去了?
知道了祂的“死”,对“死亡”的定义,就能间接推导出祂“生”的状态,明白在那个境界中会具有怎样特殊的生命形态。
只要洞悉了这条生死的界限,那很多问题自然而然就会有了答案……比如说轮回,比如说祭道之上。
这些事物,这些概念,并非是孤立的,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的一切都在暗中联系到一起。
只是,这不容易,就如凡人无法窥视“天”的全貌,古帝霸主诡异始祖也无法得见那位三世铜棺主人的真实。
不过,没有关系。
这不是还有一朵花吗?
还是一朵被三世铜棺主人垂青的花,被影响,被改变,潜移默化,悄然间变成铜棺主的形状,从内到外沾满祂的气息。
哪怕其本人没有这份自觉,意识不到这个方面……但,曾经接受的命运的馈赠,终将引导她自然而然走上对应的道路。
这就是宿命!
就如他化自在大法比之于荒天帝,又如大梦万古比之于叶邪祖……这两位,只是因为接触过三世铜棺,就在继承了非凡神通的同时“改头换面”,何况是曾经与活着的铜棺主近距离接触的观赏花?
她继承了什么?
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既没有“他化自在”能征善战,亦不如“大梦万古”偷天换日这两位若是祭道了,并肩作战,哪怕面对十位始祖,都能拉着五人同归于尽。
花粉帝……只是一对三,她就被秒了,连逃都没有逃掉!
战斗力,丢人丢大了。
可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当那花粉粒子漫天飞舞,对应由尸体转化而成的诡异一族,昔日陨落早已去轮回的圣贤所留下的璀璨精神再度闪耀,宛若重新归来……
两种不同的生死奇迹交相辉映,终是让有识之士动容,隐约间明悟了花粉帝的价值所在这是一份关系到超脱,关系到祭道之上的参考答案,为后来者揭示三世铜棺主人对修行对生死的认知!
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花粉粒子。
有的人还活着,但却早已死去,不复当年的那个人诡异一族。
当这两者结合到一起,会发生什么?
有蟜古帝很好奇。
于是,他动手了,选中了上苍天地那一个个万古长存的“圣墟”,激荡战死于此的圣贤生命落幕时刻的不灭精神,那种舍生忘死的勇气,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那种为守护上苍能与诡异不祥战斗到生命最后一息的信念……
以“圣墟”这沾染了圣贤与诡异生灵血迹的山河为载体,接受日月精华天地造化的洗礼;又以不灭精神花粉粒子为灵光,念念不忘,演化灵性……
“我明白了,都明白了。”
屠夫眼神黯淡,他咳着血,一只持刀的手臂早已炸碎,此刻抬起另一只勉强完好的手掌划过天地,顿时间岁月长河汹涌,时间之光浩荡,倒映出历史的一角。
在那时,有漫天的光芒冲霄,是花粉粒子。
但随后,惊变发生,鬼哭神嚎,天降血雨,举世大悲,“帝落”的异象都不足其万一。
血雨中,那些冲霄而上的花粉粒子被逼退了,坠入尘埃,仿佛预示着什么。
骤然,有璀璨光束照耀,跨越时空,打在这些坠落的花粉粒子之上,将之具体而微的显照出来。
于是,可以看见,这些看似晶莹的纯净的花粉粒子,不知为何,竟有了可怕的纹路在其上交织,每一颗粒子上都被烙印了一点可怕的印记!
显然,它们被侵蚀,被诡异不祥的力量所腐蚀!
而后,夹杂着这种诡异与不祥,它们中的一部分坠入了上苍的各个“圣墟”,伴着黯淡的血迹,残破的兵戈,浮现淡淡邪异的光芒,久久不散。
“轰!”
屠夫收回了手,让过往历史的影像虚淡远去。
他一字一顿,“侵蚀花粉粒子的主力,除了长恒外,就是你!”
“不错。”有蟜笑着点头,“不这样做,怎么培养的出符合我心意的诡异圣灵?”
“这是我预想中最有希望的法子了……”
“单纯的不祥力量侵蚀,固然有化死为生的奇效,却也会克制生机的萌发,胎死腹中。”
“所以,高原意识至今不得诞生。”
“执着于生死,必然会被生死所束缚。”
“只有能超越生死的精神,才有希望挣开枷锁,摆脱束缚……花粉粒子就很完美。”
“可同样,正是因为太完美了,反而不对我的胃口……”
有蟜说道,脸上的笑容消失,脸颊的肌肉一跳一跳,“就像是不久前,那位花粉帝给我整出来的活。”
看得出来,这位古帝霸主的心态是有些炸裂的。
整个上苍,所有仙帝,绝大多数道祖……慨然赴死!
显然,在那时,这些人在精神方面,睥睨生死,有大无畏的豪情,于是选择了献祭自己,成就花粉帝!
很清高!
很了不起!
跟古帝霸主这些一肚子坏水的“俗人”,可太不对付了,不是一路人!
既然已经看淡了生死,为追逐理想而牺牲,又怎么会低头屈就,坠入黑暗?
“所以,花粉粒子是要侵蚀的,花粉进化路是要腐蚀的,走出一条有我有蟜特色的诡异花粉进化道路,一切以发展……创造诡异圣灵为核心。”
有蟜平静道,“放弃理想,选择现实,接受腐蚀,艰难探索,曲折前进,虽然是在亵渎英杰的付出,变成他们曾经厌恶的对象,但这都是必要的牺牲嘛!”
“毕竟,曾经的逝者两眼一闭,后来者却要活在现实……我为上苍之主,有必要为那芸芸众生负责啊!”
“我只不过是让他们的牺牲继续闪光发亮而已,我想他们的在天之灵一定能接受的罢。”
“唔,不接受似乎也不行,毕竟他们若是不幸,那轮回转生的真灵,大部分要么已经在魂河中给命运做魂口红利,要么被大乘那家伙变成他的形状……啧,还不如我这呢。”
有蟜义正言辞。
人死,并非万事成空,轮回在那里等着呢!
闻言,屠夫长叹。
“有蟜,你够狠!”
“活人,你不放过;死人,你也没有放过!”
他叹息着,承认这一次是他棋差一招,多年过去,没想到有蟜竟然“进化”到了这样的地步,比之他前些日子在九天十地看的触目惊心的“魔道风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你不怕失控吗?”屠夫幽幽道,“你自己都说过的,在权限上,你根本掌握不了诡异生灵的所有权。”
“即使诡异圣灵真正成就了,大圆满了,你就不怕被反噬?”
“怕?”有蟜却大笑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已经活的够久了,品尝过无数的绚烂,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哦,你们九个是例外。”
想了想,有蟜补充道,让屠夫顿时无言以对。
这……真是感动世人的“友情”啊。
连为自己挖坟盖上棺材板的时候,都没有忘记队友的存在。
若是能看到“好队友”都栽在自己的前头了,那即使是永寂了,也是含着笑容走的,会很安详。
“走到我们这样的高度,前方已是一片黑暗,想要继续开拓,就只能拿命去拼,去闯……我早有倒在路上的觉悟。”
“何况……”
有蟜摇头,“你我皆知,相比起这上苍诸世的人心鬼蜮,诡异一族反倒显得单纯的多了。”
“……”
屠夫张大嘴,就要反驳。
但话到嘴边,他却生生的咽回去了。
这一点……好像没得反驳。
别的不说。
他只需看看自己,再去看看自己曾经死去所成就的始祖身,就……一目了然。
何止是他啊!
相比当年的十位仙帝霸主,诡异一族最初的十位始祖,经过认真对比,都被衬托成了厚道人了!
这就……挺离谱。
十位始祖,一个个眼中涌动着清澈的愚蠢,尽管他们暴力,暴虐……可对比他们的前身,那十尊仙帝霸主?
真的不算什么了。
这群人,杀人就算了,还要诛心啊!
天帝葬坑魂河四极浮土古地府炼化上苍苦花苦叶……
诸世多艰!
“何况,主场在我,教育可以从娃娃抓起。”有蟜很从容,在吊的路灯高度上不断创造新高,“诡异真灵,只是提供对诡异力量的亲和罢了,决定不了什么。”
“我曾实验过,只要洗脑洗的好,诡异生灵亦能为正义而战。”
“纵然这些都失控了,不要忘了,还有那最初始的根源……说一千道一万,它们的源头都是花粉粒子,哪怕被侵蚀了,被腐蚀了,但那一点秉性还在,关键时刻会影响着做出正确的决定。”
有蟜的算盘打的很响。
他不怕失控,因为自有重重束缚枷锁。
即使真的失控了,他也能淡然处之,无非一死。
“你想的挺周到。”屠夫眼神复杂,“可依我看,你的成果似乎还不够完美。”
“这倒是。”有蟜失笑,叹息一声,“毕竟,‘圣墟’还不够大。”
“上苍多么浩瀚?虽然历经劫难,但是依旧能挺住。”
“除非有朝一日,这世间迎来前所未有的大劫,这上苍的生灵战死七成之上,塑造终极大‘墟’,或许才能满足我的所需。”
“到那时,才是这诡异圣灵圆满的时刻……”
有蟜笑道,“那时,我将舍去此身,将我的魂灵打散,彻底烙印在上苍之中,做到‘灵肉合一’。”
“祭掉我身,祭掉我的道,不再以上苍的掌控者支配者的身份,而是彻底融为一体,自上苍中来,到上苍中去。”
“我将化身成为名为‘上苍’的圣灵,与那诡异圣灵‘圣墟’相对,相反相成,犹如一太极,或许我们能一起去超脱,又或许,两者中只能活下一个人来,由活着的那个意志代死去的生灵去见证至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