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时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裴老和那个贱人合葬?他有把我这个发妻放在眼里吗?”
胡兰茵吼叫起来,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了时念身上。
“怪不得他要把你叫进去,他要是临死前敢对我说这些话,我一定当场拔了他的氧气管!”
裴老走了,她也彻底没了忌惮。
但是这番话说出来却非常难听,连裴成渊都听不下去。
他不赞成父亲和顾姨合葬,但也不赞成母亲说这样过分的话。
“时念,该不会是你瞎编的吧?他根本没说过这些!”
“胡女士,裴老先生就是担心这话交代给你,你会闹,也怕交代给顾妄和阿嫣,你会不相信,觉得是他俩的意思,所以这事交代给我最合适。”
“你合适?你不向着顾妄?我凭什么相信你!”胡兰茵恶狠狠道,眼神里满是恨意。
时念不选她儿子,而是选了小三的儿子,就这一点就让她反感。
“杨律师。”时念不去争辩什么。
这个时候争辩也没用。
她是阿嫣的好姐妹,是顾妄的未婚妻,帮他们父亲完成遗愿,也算是她如今唯一能帮到他们兄妹的。
杨律师点了点头,从文件包里拿出文件,直接开门见山:“裴老先生在一个月前写了一份遗嘱,遗嘱已得到公证,受法律保护。”
“各位如果准备好了,那我就公布内容了。”
“你说。”胡兰茵态度霸道,把合葬的事先搁置。
杨律师点了点头,郑重地站起身,朝大家鞠了个躬。
在另外一名律师的见证下,把装有遗嘱的文件拆封。
“本人仅代表裴寅忠先生公布此次遗嘱内容,保证此遗嘱内容具有法律效益。”
“其一:裴寅忠先生已于一个月前提出离婚申请,这里的两份协议需要胡兰茵女士签字。”
“什么???”胡兰茵惊得跳了起来。
合葬已经够荒谬了,他居然早就密谋好了离婚事宜?
“离婚?他凭什么跟我离婚啊?他出轨,过错方,还好意思提离婚?他凭什么啊!”
“胡女士,您别激动!”
“妈,冷静一点,事已至此,先听听律师怎么说吧。”裴成渊把胡兰茵按住。
胡兰茵眼睛发红,整个人在崩溃的边缘。
杨律师缓了缓,见她安静下来,这才继续:“其二:关于财产分配,长子次子次女,平均分配,各分配裴寅忠先生名下动产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十分之一,由伟达信托保管,用于慈善事宜。关于不动产部分,全部过户于次子裴成洛先生名下。”
“以上,本次遗嘱宣读完毕。”
“这是裴寅忠的遗嘱?”胡兰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头子居然一分钱都没分给她?
没分给她就算了,居然把所有的不动产都分给了私生子?
可笑,真是可笑啊,这是要把她轰出去,让她一无所有啊!
“好狠,我真没想到,临死了,你还要算计我这么一遭!”
胡兰茵咬牙切齿道,双手拧成拳,气得都快把牙咬碎。
“各位能先回避一下么?我有话要和胡女士单独谈。”杨律师道。
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都还沉浸在父亲去世的痛苦中,还没来得及回味遗嘱的内容。
待众人离开,房间里只剩下胡兰茵和两名律师的时候,胡兰茵激动地想去抢遗嘱,把遗嘱给撕掉。
“胡女士,我这边有一份胡应邦先生qj顾芳龄女士的确切证据,裴先生念在你们夫妻一场,一直把这事压着,如果胡女士对遗嘱不服,那这份证据在不久后就会公之于众,检方也会重新启动当年的案子,对胡应邦提起公诉。”
“什么???”胡兰茵惊得眼珠子差点掉落。
“他居然知道?”
杨律师没反驳,可这个反应已经代表了默认。
胡兰茵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捧着肚子,整个人有点癫狂。
“他口口声声说爱顾芳龄,看来也没多爱嘛,自己深爱的女人被人qj,居然还能包庇罪犯这么多年?明知道那个女孩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还能心大到喜当爹?哈哈哈……所以他遗产分配成这样,是想一碗水端平么?”
“裴寅忠啊裴寅忠,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没人理解裴老的想法,但杨律师理解。
一旦胡应邦被起诉,顾嫣的真实出身就会被曝光。
qj犯的女儿,比起私生女还要难听百倍,要抬不起头百倍吧?
只有把这个真相隐瞒下去,顾嫣才能继承裴先生的遗产,还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裴先生爱顾芳龄女士,爱屋及乌,爱到可以去爱她的女儿,哪怕这个女儿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更何况他最想保住的是顾芳龄女士的名声,一切关于她的丑闻,都让时间去掩埋吧。
……
这一天北城的细雨下不停。
从墓地回来后,顾妄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顾嫣看着没那么伤心,还跟时念开起了玩笑:“念念,那些人怎么那么会哭?我觉得好尴尬,我爸下葬的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时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谭誉走上前来:“时美人,你去看看妄哥,嫣嫣这边有我。”
“嗯。”时念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抬步便上楼。
一楼客厅只剩下顾嫣和谭誉,谭誉二话不说,一把将人儿揽入怀中。
“你干嘛啊?”顾嫣烦躁地推他。
谭誉却怎么都不松手:“现在可以哭了,没有其他人看到,只有我。”
“切,我哭什么啊,我跟他又没什么感情。”
“真的没感情吗?每年你过生日,他都会给你准备各种新奇的生日礼物,每年过年,他给你的压岁钱永远最多,在你心里,他真的什么都不是?”
“不是!”顾嫣倔强道。
“嗯,那以后不会再有新奇的生日礼物,也不会再有最多的压岁钱了。”
顾嫣的情绪一直克制着,直到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她那没什么感情的生父,真的走了。
情绪像是决堤一般,忽然来势汹汹。
她趴在谭誉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谭誉不停地揉着人儿的后脑勺,声音温柔:“乖乖宝贝,以后我给你最新奇的生日礼物,我给你最多的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