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渔和赵春在忙碌的时候，张神农和陈华佗挤在门口，撅着两腚，将脑袋凑近眯着眼睛，从露出的一条狭长的门缝那里偷看里面的情况。

　　“他们在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老陈，你看懂了吗？”张神农小声嘀咕道。

　　看了半天了，他仍旧是一头雾水。

　　“问我有什么用，我也看不懂啊。”陈华佗也是小声回应。

　　接着，他又小声嘀咕，“那是琉璃吗？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用来烧水，这简直是在暴殄天物啊。”

　　“你看到赵春那专注的模样没有？我感觉他们肯定在做的东西不简单。”

　　“看不懂，再看看。”

　　“……”

　　这之后的几天，林初渔托隔壁的小桃来她家的院里照看着小繁星。

　　她自己一有空就把赵春叫到了灶房里忙碌。

　　张神农和陈华佗有空也会去看几眼。

　　住在外面棚子里的伤员每天都有回家的。

　　最后只剩下伤势较重的十多个人。

　　“姐，好像成了。”

　　某天，林初渔和赵春的一顿操作之后，赵春兴奋地拿起了几颗黑色的小药丸，“姐，好像成了！”

　　“这就能拿来治病了吗？！”

　　赵春血液沸腾，难以表述的激动。

　　“等等。”林初渔出去一趟，去院子里拿一个装了老鼠的竹笼。

　　当她看到在门口偷看的张神农和陈华佗时，并没有管他们。

　　她从第一天起就发现了这两个人在外面偷看。

　　林初渔并不介意，反正她和赵春又不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用这些老鼠来试药。”林初渔对着赵春说。

　　这村里的娃每个都是抓鸟抓老鼠的能手。

　　这十几只老鼠是她用糖丸当报酬，托黑狗几个大点的娃抓的。

　　闻言，赵春抓了几只看着挺精神的老鼠出来，分别取每颗药丸中的一点量塞进它们的嘴里，完后将每只老鼠放到了空的小竹笼里面。

　　过后，他用纸写了字，又将纸粘在笼子上。

　　这是林初渔教他的对照组试验。

　　给老鼠喂不同配置剂量的药丸，或者是不同配方的药丸，观察它们的反应。

　　看着赵春给老鼠喂完药，林初渔就去歇着了。

　　只剩赵春张神农和陈华佗三人蹲在灶房里观察几个老鼠的状态。

　　“赵大夫，你们做的这是治什么的药啊？”张神农忍耐了好几天，最后还是耐不住好奇询问赵春。

　　“肺痨。”

　　“肺痨？！”

　　带了些许疑惑和震惊的声音是张神农发出的。

　　在他的认知里面，肺痨属于绝症。

　　明知治不好，和病人接触还有传染的风险，所以一般见着这种病人，他连尝试治疗的勇气都没有。

　　张神农有些后悔了。

　　要是早知道，他们是这个打算，他就算不要这张老脸也要挤进去给林初渔打下手。

　　“我怎么见这只老鼠服用了药之后就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这药真的能治肺痨吗？”陈华佗指着最左边的一只老鼠，提出了他的怀疑。

　　“呃……村里娃抓来的每只老鼠精神状态都不一样，可能是它本来就病秧秧的。”赵春回道。

　　他找这个理由安慰着他自己说。

　　自从跟着林初渔开始制作这个药之后，他已经兴奋得好几天没怎么睡过。

　　想起这几次去看望许寡妇家泥鳅的时候，泥鳅的状态很差，他心里总是盼着能成功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赵春三人都没舍得离开。

　　作为三个大夫，他们都是盼着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能治肺痨的药出现。

　　即将日暮时，宋小龙和平常一样，最先急急忙忙地跑进了院子里。

　　推开门，他喊着，“娘，我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后面的宋鸿宇和其他人也都进了院子里。

　　在院子里树上挂着的小金毛立刻上去迎接他们。

　　“赵叔，你们蹲在那里干什么啊？”宋小龙注意到了灶房里有人后，歪头往里面瞅，“看老鼠？”

　　小金毛扣了扣脑袋，也模仿着他歪头。

　　一人一猴，显得憨态可掬。

　　宋小龙以为是个有趣的事，跟着进了灶房里，蹲在赵春的旁边。

　　小金毛和宋小龙感情最好，也总喜欢模仿他的动作，也是跟着蹲着。

　　一时间，三个大人一个小崽子，再带着一只金丝猴都专注地看着几只笼子里的老鼠。

　　这时，林初渔正在院子里给小繁星喂羊奶。

　　宋粟粟回来之后就走向林初渔，接手了喂羊奶的活儿。

　　林初渔抬头看了一下，没找到宋大饼的人影。

　　“大饼呢？没回来吗？”林初渔询问。

　　“夫子让他多留了一下，说是今天一定要教他把他的名字写好。”宋鸿宇出声解释。

　　闻言，林初渔立刻就懂了。

　　原来宋大饼作为差生被留堂了。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总有学渣。

　　林初渔摇了摇头。

　　他对宋大饼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他能认字写字就好。

　　“赵叔，这些老鼠好像都死了耶。”

　　“你们看着它，它们是不是就能再活过来？”

　　灶房里，宋小龙跟着赵春他们看了一段时间一动不动的死老鼠，几乎能确定这几只老鼠都是死了。

　　但见他们三个大人看得专注，他又很是疑惑。

　　这明明不是个有趣的事。

　　听到宋小龙拆穿了他们不敢相信的事实，赵春三个人垂头丧气地从灶房里走了出来。

　　“姐，咱们的药好像失败了。”赵春垂着脑袋，失落地说着。

　　“哦。”林初渔答道，表情平淡。

　　张神农和陈华佗没说什么，摇头之后悄悄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林初渔他们听不到他们说话的位置，陈华佗才开口。

　　“老张，那哪是治肺痨的药。那些老鼠服用下去，没到半个时辰就彻底没了呼吸。那药效比镇上卖的老鼠药还厉害。”陈华佗叹息着说。

　　“可我相信神医，这次老鼠死了，肯定是哪些地方没有做对。”

　　“我听赵春说婶子说了制作这药有好几成把握，应该是能行的。”张神农回答着。

　　陈华佗又是接连着叹息，“这边的病人差不多快好了，我准备明天结了钱之后回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