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上次是哪边
何董是被打过的,他才刚从icu转过来没几天!
因为那天他喝多了,所以其实过程中他什么都不记得,醒来后人就在重症监护室了。
他没有直接证据,但后来命手下去查,也知道自己是被裴玄阴了!
而此时此刻,当裴玄站在他面前,那天的画面仿佛正在复苏,原本已经死去的记忆重新攻击他,浑身都开始生理性的疼了。
何董一直以为当时是裴玄手下办事疏漏才被他查到线索,可现在才明白……姓裴的根本就不怕他知道!
或者说,姓裴的一开始就故意要让他知道,在威胁他的男人到底是谁!
今天之前还虚弱到去洗手间都得要护工美眉搀扶的何董,这会儿跟突然痊愈了似的,连滚带爬地跳下床,在病房内抱头鼠窜。
然而不管他他跑到哪儿,裴玄都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我可是你太太电影的最大投资方!”何董声音颤颤歪歪,“你怎么敢……”
裴玄神情松倦,“这逻辑不对,应该说目前为止你仍然还是这部电影的最大投资方,已经是我对你还算懂事的奖励。”
他这里所说的“懂事”,何董知道是指什么。
何董被逼到墙角,双手抱着头,对着头顶巨象一般的阴影狂咽唾沫。
“你别在这危言耸听,”他蹲缩在那儿,“从黄金小镇到后面的三倍追加,你知道我投了多少?你知道想挤掉我需要再投多少?”
何董果然是比旁人要聪明一些,特别对数字他很有概念,“就算你是裴氏老总也不可能开这种玩笑,除非你想裴氏的资金链断裂破产!!”
裴玄左手的棒球杆头在右手掌心轻敲了敲,“那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但……”
他笑了笑,说,“你要知道,相比于太太,裴氏什么的,对我毫无意义。”
何董嘴巴抿成波浪线,“…………”
正如他知道裴玄口中的“懂事”指的是什么,他更知道,如果不想让自己的投资打水漂不想一辈子与裴氏为敌,今天他是躲不过了!
他得为自己刚刚嘴欠说出来的一切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裴玄,“上次伤的哪边?”
他用球杆指了指何董还缠着绷带的头。
何董瑟瑟发抖,满眼恐惧喊声颤抖的叫着门外保镖,把自己哭成二百斤的胖子。
“回答,”裴玄语气渐冷,“趁我还有耐心。”
何董快要被门外的蠢货气死,不管他怎么叫,保镖没有任何反应。
然后他直接用吼的,终于,门口的保镖终于有反应了!!
而当他们朝门内的方向回头,那才是何董真正绝望的开始。
透过门口玻璃,他看到那几名保镖的脸。
就算他认不清自己保镖的长相,但肤色国籍他总是知道的,而此刻门口那几名麦色皮肤的外国保镖……根本就不是他的!!!
何董万念俱灰,绝望到一个不能自已。
现在他唯一能值得庆幸的,或许就是裴玄还愿意问他上次被打的是哪边。
他已经麻到毫无血色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左左边。”
他身前,裴玄没什么情绪地勾了下唇。
“很好,”裴玄说,“乖一点,我们早点结束。”
何董从那男人身上感受到史无前例的被压制以及恐惧。
不仅他,这也是沈夕夕不曾见到的裴玄。
那只结实的手臂高高挥起,男人瞳孔颜色很淡,表情冷漠至极,只有手臂绷起的筋无比鲜活。
但就在何董极力护住自己右边脑袋的同时,那支球杆却毫无征兆地……落向了左边
**
陆博文在门外等了半小时,门开了。
时间刚好,是他们总裁该回家陪太太的时间。
门外守着的所有人对门内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他们只在意他们总裁此刻有何种需要。
陆博文递了消毒纸巾上前,然后对向身旁一名手下,“去楼下通知医生,何董病情突然恶化。”
“是,”手下应声离开。
擦拭干净,裴玄放下之前被他挽起的衬衫衣袖。
上面纤尘不染,没有被溅上任何污渍,男人将领带收紧,从何董病房出来不过五分钟,他已然变回衣冠楚楚的模样。
令人倾慕……
**
三日后。
坐标a市夜点。
这里依然是明星们最喜欢打卡的聚餐场所,隐私性极好,狗仔就算想跟拍也只能等在饭店门口,谁也别想进来,更别想通过任何角度拍到包厢内的“风景”。
1808号包厢门口,经理贴心的帮沈夕夕开门,“陈先生半小时前就已经到了,这会儿人正等在里面。”
沈夕夕点点头,摘下墨镜,扔进肩头的托特包里。
正要进去,手机响了,她接起自家姐们的来电。
电流杂音刚消除,白芥一兴师问罪似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什么情况啊夕宝?我今天回国约你你说没时间,结果经理刚刚跟我说你去夜点了?”
她嗓门大,经理在旁边站着都听到了。
身子一僵,尴尬地低了低头。
沈夕夕倒不介意,事实上她会选择在夜店跟那人见面,就是因为这里熟人多,眼睛多。
既安全又能自然避嫌。
她回,“咱俩改天再约,这边先约上的,提了好几次,不好一直拒绝,而且,我还想确认件事……”
白芥一听得出她语气神秘,拧了拧眉,忍住了往深问的好奇心,“行吧,那咱俩改天。”
沈夕夕“嗯”一声,挂断电话,抬脚进了包厢。
里面陈亨正对着菜单研究,见她进来,道貌岸然的起身帮她拉椅子。
“夕夕请坐,”他开口,语气十分熟稔,“可算是约到了你这位大忙人,有空的时候多出来跟大家聚聚,咱们虽然电影拍完了,但私下里还是该多走动,相识就是缘分,不应该辜负,你说对吧?”
沈夕夕笑了笑,坐下,包包放到一旁。
对于他的长篇大论,她既没表示赞同,但也没反驳。
陈亨略显尴尬地搓了搓手,把菜单拉到她面前,“女士优先,你先点,看看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沈夕夕点了一份午餐定食,陈亨看着觉得不错,就点了跟她一样的。
经理收走菜单,离开后,房间里就剩陈亨和沈夕夕两个人。
陈亨的笑容里充满城府。
虽然他认为自己帮了沈夕夕很多次,包括上次得罪汪总他们,也是为了沈夕夕。
所以今天这顿饭从礼数上来看怎么也应该是沈夕夕主动请他。
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大明星,夫家身份又不一般。
他要想跟沈夕夕做朋友,必然得主动巴结着人家,这点心理准备陈亨还是有的。
事实上,他也是找了沈夕夕很多次,前面几次都被沈夕夕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今天好不容易才同意赴约,可惜又选在夜点这种地方。
就算他想找狗仔偷拍搞点新闻出来都没法实现。..
算了,朋友间请吃饭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总能让他逮到合适的机会。
对面,沈夕夕慢条斯理地将方巾叠好放在腿上,为一会儿用餐做准备。
虽然她也不确定,今天这顿午饭,到底能否顺利吃完。
等整理好,她睇一眼陈亨那边,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关于咱们电影前段时间的新闻,陈哥知道吗?”
她话落,陈亨原本在手机上随意滑动的手指一慢。
沈夕夕今天同意赴约,其实就是想来确认一件事的,而这件事,显然跟某件新闻有关。
最近龙鳌天有些依赖沈夕夕。
之前的负面新闻危机,因为裴玄的“牺牲”而成功解决,但那些新闻到底是被谁爆料出去的,这事儿龙鳌天不会就这么轻易让它过去。
最近他一直在跟沈夕夕联系,让她聪明的小脑瓜帮自己想想,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到底是谁。
沈夕夕不是个好事的人,但有句话她认为龙鳌天说的没错。
既然牙已经开始疼了,就应该找到那只蛀虫。而至于找到之后,是直接拔掉根除,还是吃药慢慢医治,那是找到之后的事。
但不管选择哪种方式,都不能放置不管。
一旦把附近一片牙床都染坏了,到时可得不偿失。
“咱们电影前段时间出了不少新闻,有好的,也有不好的,”陈亨慢慢把手机放到一旁,他看着沈夕夕问,“夕夕说的,是哪个新闻?”
沈夕夕微微一笑,闲聊式的开口,“那,咱们先从不好的说起?”
陈亨阴浊的瞳仁跟着一暗,“听说了。”
沈夕夕笑了笑,“听说咱们投资方被那新闻气的,好不容易从icu出来,没几天又给气回去了,今天上午才脱离危险。”
陈亨冷哼一声,“我不信何董会是被新闻气进的icu,像他那种人品,说不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揍进去的还差不多。”
这一点沈夕夕倒也认同,虽然,她不知那位做好事不留姓名的侠客是谁。
沈夕夕将视线落向陈亨她的重点怀疑对象。
虽然没有任何实际性的证据,但沈夕夕对陈亨的怀疑也不是空穴来风。
包括上次毯子的事,沈夕夕大概也知道是谁做的了。
虽然陈亨在她使用前就告诉了她,并没有真的想让她过敏,但挑起她跟方宁的争端,想借她的手来对付方宁,光这种为达到自己目的而拿旁人当枪使的行为,在沈夕夕这儿也足够下头了。
而在这个剧组里如此讨厌方宁的人,除了她那个没心眼子的好姐们儿,就属跟方宁同一经纪公司且一直备受她压制的这位小师弟了。
这次的事,沈夕夕仍然怀疑陈亨。
剧组被爆料的那些不合传闻发生的当下,沈夕夕几乎都在现场,所以她知道,同样也恰好都在现场的,还有另一个容易被人忽略掉的角色一直处在剧组边缘的透明人剧组所有发生事件的窥屏者人品明明不怎么样却总喜欢自我感动的她陈哥。
“而且那件新闻不是很快就被解决了吗?”陈亨愤愤不平地道,“裴总的角色公布的还真是及时,一下就扭转乾坤了,要我说应该再多折磨那些投资方几日。”
“电影是咱们拍的,所有的苦和累都是咱们受的,他们不过是前期投资了点钱,就能坐享其成,还对咱们颐指气使,真是有够不公平的!!”
沈夕夕发现,陈亨是真没拿她当外人。
在说话时表情里的那些厌恶怨怼,几乎都没怎么掩饰。
既然如此,沈夕夕便直接了当地问了,“陈哥。”
等陈亨朝她看过来,她接着开口,“那些新闻,是陈哥报的料?”
陈亨搭在桌沿的手骨节泛起青白色。
他不知道沈夕夕是怎么看出来的,但这可能就是朋友间的那种默契。
他一直都知道,沈夕夕比他想的还要聪明。
从毯子那件事开始。
毯子的事他原本是只是先诱导提醒,但没想到事发当下,沈夕夕立刻就能分析明白,那毯子是故意被人换的,而非手误拿错。
没错,不管上次的毯子,还是这次的剧组爆料,全都是陈亨做的!
他一直被压制,想翻身。
曾经有粉丝说他是娱乐圈一股清流,无欲无求,不争不抢。
对于这种夸奖,他真的觉得十分可笑。
但凡可以,谁不想更火?谁不想争抢?谁不想把其他人踩在脚下?
他不过是怀才不遇,一直缺那么一个机会罢了!
从前他只知道闭着眼闷头苦干,但换来的只有一次次的原地踏步,而靠“贩卖”唐苡茉八卦跟工作人员熟悉起来,这件事给了他灵感。
机会是要自己动手去创造的,而如果想看到高处风景,就要极尽可能的踩在别人肩膀上。
而新世界的大门一旦开启,很多事就都无师自通了。
他可以用捷径帮自己得到更多机会,也可以用手段,来让他认为不配得到那些东西的人失去机会。
这次爆料剧组丑事,就是他身为剧组透明人的一次反击。
“没错,”他气定神闲地看向沈夕夕,“这件事是我做的!”
他甚至连在说这句话时,眼神里仍充满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