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得在我身边
洛颜意味不明一笑。
“谁知道呢,也许吧。”
傅知嘲讽道:“我以为你对顾斐真就情比金坚,到头来,也没你表现出的那么痴情。”
这是洛颜心中不能告诉别人的隐痛。
她已经在学着理解和放下顾斐了。
可是眼前这个人,偏偏总是在她最不想提起的时候刺激她的记忆。
她又忍不住想起了刚才餐厅里姚晚晚喂顾斐喝汤的那一幕。
这是未婚夫妻应该有的甜蜜一幕,却让她觉得,之前不顾一切想要跟着顾斐逃离的自己,更像一个小丑。
到头来,连她自己也开始有些迷惑。
她难过,到底是因为喜欢顾斐是个错误,还是因为她在顾斐身上看到了一场完美的梦境,但梦境被打碎了,她又回到了孤立无援的现实中?
她轻声道:“是,痴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傅知反倒冷静下来,声音依旧不疾不徐。
“这就是你去相亲的理由?把自己随便送出去?”
洛颜倔强地看着傅知。
“有问题吗?如果可以,我宁愿嫁给一个普通人,也不想跟你这样的人有见不得光的关系!”
傅知笑了,声音如恶魔般低语。
“如果你想嫁的‘普通人’,知道你跟我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有不止一次见不得光的关系,他还会娶你吗?”
洛颜的手一抖,“傅知,你真的是疯了。”
她提高声音,“停车!”
她连喊了好几声,杨助理听到了,没有减速,但左右为难。
傅知也提高声音,“停车。”
杨助理果然停下了车。
“你下车。”
傅知这话是对杨助理说的。
杨助理立刻下了车。
洛颜伸手就要去推车门,但傅知却比她更快一步,扣住了她的手。
“你放开我!”
洛颜手脚并用就要推开傅知,但今晚的他力道来得比以往都重。
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之前她每次能推开他,是因为他卸了力道,没有当真。
他欺身上前,用自己的唇狠狠压住了她的唇,手也没有停下,探入了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角落。
她使出了吃奶的劲,想要推开他,手肘却撞到了他的腹部。
他闷哼了一声。
她才想起来,那里有他上次为她受过的伤,至今没有痊愈。
她没法再下死手,转而抬手给了傅知一耳光,但她已经手软腿软,没什么力气,这记耳光并不重。
傅知的脸微微偏向一边,完美无瑕的脸上有了几道微红的指印。
她气息凌乱,嗓音哽咽道:“傅知,你就是个混蛋。”
傅知摘掉眼镜,暗哑道:“你说得对,我是个混蛋,但你得在我身边。”
他的侵略来得狂烈而坚决,也许是心太累,她放弃了抵抗,但觉得今天的身体比以往都疼,疼得她流出了眼泪。
一切结束后,傅知微微撑起身体,低下头,看着身下的她,乌发如瀑,散落在后座上,肌肤白皙皎洁。
这样的她,不管看几次,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可她只是静静地流着眼泪。
他突然对自己从头到尾的做出的决定,有了一丝不确定。
他俯身,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眼角的眼泪。
他的声音沉沉的,呢喃重复道:“你得在我身边。”
洛颜的声音空落落的,“就算一辈子见不得光吗?”
傅知没有说话,用沉默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想回家。”
“那去芳庭。”
“回我自己的出租屋。”
也许是洛颜的声音太过于平静,傅知一时没有底,但还是重新吩咐杨助理将车开到洛颜出租屋所在的小区。
洛颜一件一件穿回自己的衣服。
傅知也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她,“那个房子太小,你可以搬到芳庭。”
“不用。”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洛颜推开车门,慢慢走回自己的小屋。
傅知跟了上来。
“那我给你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离杂志社近,去看你外婆也方便。”
洛颜走上楼梯,“我在这里就挺好。”
“那就给你买辆代步车。”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小屋门口。
洛颜拿出钥匙,“公交和地铁对我来说足够。”
傅知皱眉。
“你就那么喜欢过苦日子吗?”
洛颜转头,定定地看着他。
“如果我接受这一切,那我跟你口中的廉价女人,真就没任何区别了。”
就在这时,邻居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准备倒垃圾的张奶奶见到两人,先是一惊,随后笑眯眯道:“小颜,男朋友送你回来了啊。”
傅知露出彬彬有礼的微笑,“张奶奶晚上好。”
张奶奶眉开眼笑,“小傅真懂事,小颜你交了这么好的男友,一定要珍惜啊。”
洛颜也笑了笑,“是啊,就是看不早了,让他早点回去。”
她打开门,跟张奶奶道了晚安后,直接关上了门,把傅知隔在门外。
她听着傅知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又慢慢下了楼,直到小区门口的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消失不再。
她低下头,进了浴室,将水温调到最低,在淋浴头下,良久地冲刷自己。
虽然她刚才说得义正言辞,但是仔细想想,那不过是徒劳的逞强而已。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异样的嫣红,仔细看,上面还有细小的伤口,雾气笼罩,很容易让人想到刚才车厢里那场腥甜暧昧的亲密交织。
她走到现在这一步,跟“廉价女人”又有多少区别?
傅知说得对,她跟他,就是有一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不管她想还是不想,这段关系一旦曝光,傅知会遭遇打击,她更会迎来各种意义上的毁灭。
现在的她,也许就不该对爱情有所期待。
她总是等着谁来救赎自己,可是现在的她,凭什么要求别人来救赎自己?
她还得救外婆,外婆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可以不要爱情,但是不能不要外婆。
洛颜的心有一种钝钝的疼痛。
她慢慢蹲了下去,任由冰凉的水打在自己的背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