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番外篇·商绾季存①
我还记得钟让睁开眼看到我时的表情。
当时我甚至没,“商绾,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为了往上爬,连脸都不要了?
我笑着指着床上一滩血,脸上的疼痛让我倒抽一口凉气,但我忍着痛说,“钟让,我好歹是个处,让你占便宜的,你总归不能不给点好处吧?”
钟让气得当场起身,裸着身体掏出卡劈头盖脸砸在我脸上,“滚蛋,你这种女人碰一次我都他妈的嫌脏!”
我心里哆嗦得厉害,脸上还是笑着,我说,“这卡里多少钱啊?”
“一百万。”钟让眯眼笑的极狠,“密码六个零,给你,多了。你配得起么?”
“没关系,多大我都拿得起。”反正我不要脸,你不是一直都这么看我么。
我忍着所有的侮辱起身,开始给自己穿衣服,一边穿一边眼泪掉下来,可是我用力背对着钟让擦了一把,把所有情绪都摒回去。
背后钟让的眼神跟刀子似的扎在我背上,我听见他对我说,“商绾,我认识你这么久,第一天觉得你恶心到了我的底线。”
“我这人就喜欢踩着底线走。”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转过身去的时候钟让也已经穿好了衣服,西装革履身姿挺拔站在那里,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他又重复了一遍,“滚。”
“房间我开的,要滚你滚。”
我说话声音带着颤抖,眼泪差点决堤。钟让,你对我说滚多少次了?也得给我一个机会吧啊?
“行,我滚。”
钟让拿起钱包,和车钥匙,迈开步子往房门走,就是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男人猛地顿住了脚步。
随后他一字一句对我说,“商绾,你最好别落什么把柄在我手里,以你这种自损的方式来往上爬,早晚有一天,你他妈得载我手里。”
我一直都栽在你手里,可惜了你从来都视而不见罢了。
我知道我这会儿哭了很丢人,可是我忍不住了,眼泪落下来的时候,我看见钟让露出了一丝冷笑,而后走人。
房门嘭的一声关上,我没说话,放空了以后,沉默无声流泪了一场。
“说你是sb,你还不信。”
季存是这样对我说的,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二天。
我是他的房客,一瘸一拐回来的时候,季存穿着睡衣,上下瞄我一眼,“被人强了?”
我比了个中指,“那我第一反应就应该掏出手机来然后拍个小视频,装作泄露的样子放网上。”
被人围观一波,炒作一下,黑料好歹也是流量。
“为了火真是连脸都不要了。”季存简单点评我。
我习惯了,听听,每个人都这么说我。
“大影帝,当然不知道我们这种十八线小网红的挣扎。”
“你叫小网红?”季存嘲讽得更加犀利,“你他妈叫野模。除了身
材()?(),
上下看不出哪里有气质。”
我摆了个骚唧唧的姿势()?(),
“那存存影帝?()??+?+??()?(),
你要不要勉为其难潜规则一下我()?(),
我身材不错,你不吃亏。然后我抱你的大腿上位行不行?”
“滚蛋!”季存翻了个白眼,漂亮的脸上挂满了不屑,“高中辍学就不读书了,你怎么混成这样,要不是咱俩高中认识,我都不想接纳你。”
“行行行,感谢学生会长大恩大德。”我拖沓着步子回房,“让我睡个三天……”
“晚上不是吃小龙虾么!”季存高喊一声,“老子他妈推了个发布会找你吃龙虾,你就这态度?!”
“行行行,我睡到晚上就起来!”
我坐在边上卸妆,卸完妆扯下紫色的隐形眼镜,为了接演出,我不得不带这种非主流的夸张美瞳,皱着眉把隐形眼镜丢掉,然后我盖上被子重重倒回床上。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钟让掐着我的脖子喊我去死,我想醒来,但是我得不到解脱。
直到后来门被人一脚踹开,吓得我一个惊醒,随后看见季存站在外面,换了一身干净的卫裤长裤,眉眼桀骜盯着我,“做梦都喊钟让名字呢,多爱人家啊?”
我随口打了个啵,抛了个飞吻过去,“我更爱你,影帝。”
季存一脸作呕的表情,“你真的不适合演戏,你太假了。”
“太假才适合演戏好么。”
我反着他的话说了一遍,随后观察到他换了衣服,问道,“啊,要去吃夜宵了?”
“不然呢?”
季存丢给我一个口罩,“别让我粉丝拍到你。”
“不想被拍就别找我吃呗……”
我嘟囔了一句,“我名声又不好听,被发现了你岂不是要黑料缠身?”
“呵呵,就凭你?”季存翻了个白眼,“要是被扒出来我和你,我的粉丝是不会相信的。”
我愣了愣,“为什么?”
“因为你。”季存一脸冷漠,“配,不,上,我。”
“……”
我们在二十分钟后开车到了一家小龙虾店里,季存全程戴着口罩,倒是我打扮得花枝招展,巴不得被哪个狗仔认出来拍几张路人照,季存尤为不屑,“你是连龙虾都想勾引么?”
我说,“你管我?我勾引你了?”
季存呵呵两声,“你放心,你的段数太低,我多看你一眼,算我强迫你。”
“美得你,轮不到你。”我气得直哆嗦,口不择言道,“我勾引钟让就够了,你那些路子,我看不上。”
季存眼里都能喷火了,直直骂我好几句不要脸,我当他夸我,欣然接下。季存拿我没辙了。
我和季存互相跟仇人似的在包间里坐下,后来点完了八斤龙虾,四斤麻辣四斤蒜香,等到龙虾全上来的时候,服务员退出去关了门,季存才摘下口罩。
他不动,就坐在那里。
我说,“干嘛?”
季存说,“愣着干什么,给我剥虾啊,不然你以为我带你来干嘛?”
我咬牙切齿,“你当自己
是皇帝吗?”
“抱歉,有钱有名就可以为所欲为。”
季存还是优雅地坐在那里,毕竟名门季公子这个称号不是白来的,有钱人的家教一定特别好,像他这样家里有钱又来演艺圈的,表演天赋比别人更高。
一句话概括就是,更虚伪,更装腔作势。
他就心情愉悦地看着我对龙虾较劲,“快点剥,剥完我吃好回去,第二天一早还要拍戏。”
“最好吃完就过敏,你明天拍戏也得泡汤。”
我眯眼笑着诅咒,季存可能特别喜欢我这副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啧啧了两声,“那你加油,我让位了,你也上不了位。”
“……”
“哦对了,我忘说了,钟让那里也是。人家有女朋友。”
“……”
我们整整吃了一个小时,一小时后季存拉着我去买单,然后走的时候,那个服务员说,“先生……我看您有点眼熟。”
季存的脸色瞬息万变,将口罩往上扯了扯就立刻大步离开店里,在人家还没反应过来的的时候,把我塞进副驾驶座开着车子扬长而去,我听见后面一阵尖叫声透过车窗传进来
“是季存啊!天啊!我记起来了,是存存!”
“啊啊啊真的吗!季存季存!”
“存存。”
我用粉丝的口吻喊了他一眼,季存正在加重力道踩油门,杀过来一个眼刀,“少恶心我。”
“哎哟那我总……总不能喊你,季季吧……”毕竟这个发音比较令人联想。
季存杀人的心都有了,“商绾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老子现在开车带着你一起撞死信不信?!”
正巧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
铃声响了一阵,我没敢接。
季存冷笑看着我,不自觉放慢了速度,打转方向盘的时候问了我一句,“钟让啊?”
我没吭声。
季存眉目更加嘲弄了,“天天说爱他,连个电话都不敢接,你真是活该。”
我手哆嗦了一下,颤抖着接起电话,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女声“你他妈臭婊子别蹬鼻子上脸勾引我男朋友!”
我没说话,但这个骂声太响亮,连带着季存都听见了。
我嘴唇蠕动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十八线小网红也敢勾搭钟让,真以为你自己有多厉害?想被封杀是吗?圈子里不想混了?什么东西啊,你妈妈没教好你基本的素养和道德底线吧?就这么喜欢别人的男朋友吗!我请你做个人行不行?”
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这些骂我的字眼,统统戳在了我脆弱的自尊上面。
许久,我发着颤说,“对不起……”
“你配跟我说对不起么?你以为你是谁?你破坏了我和我男朋友之间纯粹的感情,你来一句对不起,你哪来的脸!
商绾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查不到你,还真当商家是以前那个商家?你弟弟坐牢都还没出来,你们家高利贷还欠着两千万,你他妈哪来的资本还以为自己很高贵?你这点料
说出去就是一个死字,别以为自己豁的出去就能往上爬,豁的出去的都是摔死的,勾引别人男朋友的女人就他妈是一只鸡!”
对方大概是气狠了,面对我的时候,所有肮脏的话语无所不用其极,我抓着手机,手背青筋一根一根跳起。
季存饶有兴趣看着我,他应该是很乐意看见我被人这样刁难的,等到对方终于骂完了,我才喘了口气,全过程出了一句对不起,没说别的。
隔了好久,我隐隐听见了那边传来哭声。
听听,海城第一名媛陆曼,连哭泣的声音都如此惹人怜惜。只要她一哭,就可以自动变成最有利的一方。
“商绾,你是不是惦记两年前的事儿故意来报复我啊?你是不是存了心让我不好过!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我笑了。
慢慢将原本收紧成拳头的手指一根根松开。
我说,“陆曼,我听腻了你的哭声了。”
“当小三当成你这样,你不怕遭报应吗!”
陆曼扯着嗓子质问我,“现在钟让身边人是我!我告诉你,你尽管再来试试,撕破脸皮我也要让你在海城混不下去!”
放下狠话的那一瞬间,陆曼就把电话直接挂了,她拿的是钟让的手机打电话给我,这代表了什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钟让是个冷冽的人,他一般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也很少有机会能让小说里那种女人偷偷摸摸拿他手机给别人发消息,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钟让自个儿把手机给了陆曼,陆曼当着他的面,将我贬低到了尘埃里。
“我要是你。”
见我沉默,季存在一边讥笑着,“我呢,就写封血书,然后从高楼跳下去,血书上就写‘陆曼钟让狗男女还我命来’正好死之前还能泼一盆脏水到他们头上。”
我道,“你太狠了。”
季存没否认。
我咧嘴笑了笑,“可我舍不得死。”
还有人还在等我呢。
季存嘴角的笑一贯嘲讽,“我也知道你舍不得死,所以也就说说。毕竟我亲眼见识过你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不要的姿态。包括脸在内。”
我知道这是他在拐弯抹角扎我心,我当做没听见似的,“是啊,现在咱俩身份可不一样了。大影帝。”
“这倒是实话。”
季存打转方向盘,似乎对于我刻意贬低自己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说,“对了,过阵子我和钟让要一起见个面,我们公司有个对外发布会,请我去做主持嘉宾。”
我猛地攥紧手指,旧就见季存凉凉笑着,“求我,把我求开心了,没准儿,我赏你一个guest,让你见见你的心上钟让。”
我把所有的话咽回嘴里,隔了好久我说,“休想。”
“哦。”季存也没在意,“那我把名额留给我女伴了。”
行。
我们最后都保持沉默,随后还没到家的时候,我比季存先一步下了车,戴上口罩一路小跑窜上电梯。
毕竟我们不能同框出现,何况季存家附近很有
可能有狗仔蹲守,所以我还是提前下车比较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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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季存停好车再慢悠悠晃上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客厅里吃水果,季存瞄我一眼,“手机又在响。”()?()
我吃着苹果一顿。()?()
他似乎每次都能比我早发现。()?()
随后我看了眼屏幕上的字,心脏跟着抽搐了一下。
钟让啊。
只是这回打给我的,不知道是轮到谁呢。
我想了想挂掉了。
隔了半分钟,那边又很快打过来,催命似的,这让我确定了是钟让。刚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带着怒意的声音,“你敢挂我电话?”
我放下苹果,觉得索然无味,把腿盘起来陷入沙发里,闭上眼睛道,“我为什么不能。”
“商绾,你长胆子了?”
“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商绾了。”
我喃喃着,“两年前的商绾早就死了。”
那边传来一声冷笑,“是啊,死的彻底。现在的你,根本配不上曾经的你。”
“奇怪。我为什么要配得上我自己。”
我觉得疲惫,将头偏向一边,干脆靠着沙发枕着脖子,以倒立的视角往后看去,就看见季存一边进屋子一边脱衣服,肉体很美好。
我吹了声口哨。
那边的钟让明显怒了,“商绾,你能不能要点脸?”
他知道我租的房子在季存家里。
我低笑一声,“钟让,你找我干嘛呢?有事吗?我俩……应该没有什么旧情可以回忆吧?”
毕竟都是我反方面的倒贴而已。
我猜现在钟让被我激怒的样子一定很帅。
男人冰冷地说道,“是啊,我就是了什么刺激她?”
破鞋。
这话……可真狠啊。
我想笑,但是笑不出呢。”
“不可能。”
钟让斩钉截铁地说,“你可以一个脏字都不骂就把人心扎得血肉模糊,商绾,你什么人,我不清楚?”
瞧瞧,他深知我所有的卑劣。
我捂着仿佛被刺伤的胸膛说,“可我现在发现,钟让,你伤人的本事,也不低。”
钟让那边猝然停顿,隔了许久才道,“商绾,认识这么多年,我最后劝你一次,收手,别再这样放荡下去,你这张脸……别成为你往上爬的工具。”
“你劝我从良啊。”
我眼里带着眼泪,笑得花枝乱颤,“可我就想往上爬,我这张脸若是能成为工具,我为什么不用?钟让,我忘了和你说了,那天夜里,我拍了照片。”
钟让的语气猛地加速,“你说什么?”
“我说……”我咯咯笑着,浑然不觉心头如刀剜过,“我留了你的把柄。”
钟让眉目里出现些许阴霾,“商绾,我低估了你的贱。”
“我听说……最近不
是有个发布会么。()?()”
吸了吸鼻子,我忍着声线的颤抖,“我要进去,我要做你的女伴进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
“或许是吧。()?()”
也许只是……乞求罢了。
毕竟钟让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威胁。
不管什么把柄,甚至比我现在手里的床照更为严重的,对他名誉有剧烈影响的把柄,他都不会皱眉头一下。
果不其然,钟让眯眼笑得极狠,对我道,“商绾,你什么货色,自己不掂量掂量吗?你配进那个场子吗?”
“我什么货色。”我道,“让钟先生带出去亮相一次,分量就不一样了。”
钟让不说话了,在那段陷入一阵死一样的沉默,隔了好久,他直接挂了电话。
可我知道钟让的一丝一毫,他这就是无声的妥协,然而因为是妥协,他拒绝说出一个字来表达。
我一边笑着,一边擦眼泪,然后把手机里关于钟让睡在床上的照片统统删去。
是啊,我多贱啊,都到了……这种地步。
背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挺帅的啊,不留着?”
我吓了一跳,扭头看见季存穿着睡衣靠着沙发,正在点评我拍的那几张床照,“诶,这几张的光影角度找得挺好,拍得钟让跟男模似的。你要是个男的,可能是下一个陈冠希。”
我一下子收回手机,“看什么呢!”
“不是,你都要拿这个威胁别人了,给我看看怎么了。”
季存含着笑说,“再说了,又不止你一个人看过,陆曼也看过,你没必要把床照当宝贝。”
我气得哆嗦,“你滚蛋。”
“我滚还是你滚?”
季存抬了抬下巴,“你滚吧,欠我的一个月房租给我打欠条。五分利。”
“你黑社会高利贷啊。”我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手机死死握在手里,“钱……我马上还你。”
“拉倒吧,你还是给我打一张欠条得了,就你现在这个事业,别说还钱了,被人卖了估计都还不起债。”
季存掏出手机开始算账,“我得保证我个人利益不受侵害,所以,你明儿一早给我打欠条,一万块一个月的房租,拖一个月就多五分利。你如果没钱,那行,我借你,借一万还一万五,每个月累计叠加……”
我上去打掉他的手机,“你按高利贷算呢?”
他说,“对。”
我说,“我真的没钱,我们家破产了,我只能靠脸。你给我一个月时间”
季存听到我这话以后,高深莫测地笑了一声,“你干脆去做鸡啊。”
心就这么狠狠晃了晃,牵扯出剧烈的疼痛感,我忍着被刺痛的尊严,盯着季存没说话。
可能这样无声的反抗,是我最后的尊严。
至于季存呢,却一定点也不顾及别人最后的负隅顽抗,就这么不疼不痒地一脚踩在了我最深的伤口上,“所以我说,你很好笑啊。要是真的豁的出去,凭你这个姿色,哪怕是个落魄千金,只要脸好看,两腿间
挂个价格,分分钟赚钱赚到合不拢腿。没准儿落魄千金这个名号更好听,也许还会有人以前认识你,慕名而来给你增加几笔生意,做你的恩人呢?”()?()
我颤抖着说,“那就是真的堕落”()?()
“你现在和堕落也没区别啊。”()?()
季存站在那里,眉目乖张桀骜,嘲弄地看着我,“你以为你现在这样,算是很干净么?你不如干脆再努力一点得了,这样半吊子算什么啊,拿点不怕死的勇气出来,贱到底了也算是出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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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大脑却嗡嗡作响。
这天夜里睡觉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很久都没梦见的人,直到后来我从床上猛地惊醒,看见季存那张放大的脸。
他说,“哟,醒了。”
我擦着额头上冷汗,“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准确的说,这是我的房子。”季存道,“你上个月房租没付,所以你算是违约了,所以从现在起,这房间还是回到了我这个屋主手里,哪怕你还住着。顺便提醒一句,今天已经是六月一号了,新的一个月开启了,请你准备好两个月的房租一起交上来。”
“哦。”我随便抓了个重点,“六一儿童节快乐。”
季存眯缝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盯了我好久,隔了半天自己乐了,“商绾,有时候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做事不经大脑。”
“得了吧。”
我抓了一把头发,我说,“我要换衣服,你要看吗?”
季存说,“也行,脱了我看看,我给你点评点评,然后……给你找个好的老鸨估个价。”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季存笑着直接盘腿坐在我床的另一边,“脱呀。我告诉你,不要脸的第一步,就是敢于在陌生男人面前露出自己的全部,等你慢慢的放下尊严了,以后面对谁,都可以跳脱衣舞。”
我道,“你搞错了,我并没有想下水的意思。”
“诶。”季存拉长了音调,“我以为我昨天苦口婆心劝过你,你能想通了呢。商绾,比起你现在这样半吊子,其实还不如下水了钱如果真的有人想通过娱乐圈潜规则你,你又不肯卖,那有什么意思啊?娱乐圈什么女人没有?转头再换一个,你根本没有任何让男人对你念念不忘的资本。”
我没说话,只觉得有针扎着自己一样。
“何况现在圈子里好多人就是打着演员的名声,背地里皮肉交易,多了去了。你不卖,又要接演出,那人家凭什么找你?还不如明码标价呢,不用多虑,也不用反悔。就这一次,好了您再来,不好咱拜拜。”
“你还头头是道。”我笑了,“你怎么不去卖啊?”
季存摊摊手,“我不卖,也有人买账啊。”
真是个残忍的现实。
后来季存看着这副沉思的样子,拍拍我道,“你最近接到什么单子了吗?”
我摇摇头。
季存说,“那晚上我带你去喝酒吧,有个导演制作人。我给你搭个路,你去抱人家大腿。”
我冷笑?()_[(.)]???@?@??()?(),
“怕是你想借花献佛()?(),
拿我送给那个男人来讨好人家吧?”
季存居然还不否认()?(),
有点意外道()?(),
“你怎么猜到的?不算太蠢啊?”
“……”我咬牙,“我真不卖”
“可以啊,看你本事。让男人舍不得碰你。”季存道,“总之我给你铺路,你帮我收人心,正好不是么?”
我目前再没别的多余的选择了。
我需要钱,很多钱。
可以足够换回一条命的钱。
我低下头去,几乎快要分辨不出自己的声音了,“好。”
季存眼睛微微睁了睁。
我说,“我去。”
这天夜里季存拍戏回来,戴着个黑色口罩,一路跟背后有人追杀似的冲回公寓里,重重把门一摔,我吓了一跳,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季存站在那里直喘气。
我说,“怎么了?”
“刚才是何止送我回来呢。”季存拽了拽衣领,“最近我俩不是在炒作cp人设么,所以故意让狗仔队拍到我们一起上下班的画面。下了车我就一路狂奔了。”
我去冰箱里给他拿了一瓶宝矿力,丢过去的时候季存将它稳稳当当接在手里,随后对我道,“谢了。”
“不客气。”我凑近了季存的脸,说道,“你看我的妆。”
季存拧开盖子仰头就喝了半瓶宝矿力,我看他性感的喉结上下动的时候,连带着周遭荷尔蒙因子都在剧烈膨胀。
过了一会看他喝爽了,才撑开眼皮一条缝来看我,含含糊糊勉勉强强道,“可以。”
我翻了个白眼,“我花了两个小时画的。”
“看得出来,你很急切想把自己卖出去。”季存再一次做了简短的嘲讽,“等我洗个澡换身衣服,晚上十点出门。”
我看着季存换了身衣服进去,怔怔盯着他背影许久,忽然间就觉得有点感慨。
我下意识喊了一声,“季存。”
季存停顿了一下,我道,“你为什么一开始会收留我?”
季存没转过脸来,只是耸耸肩膀道,“熟人吧,看你挺可怜的。”
也是,我现在居然沦落到了要用可怜这种词语来描述的地步。
我一个人像是游荡的幽魂一样,晃到了沙发上坐下,后,你考虑好了吗?
钟让打过来极简短的一个字。
滚。
我抓着手机低笑两声,瞧,这就是他的作风。没关系的,这点小事儿我都经历过无数次了,早就麻木了不会痛了。
我说,那天我在晚会门口等你。
滚。
我不会放弃的,我必须要进去。
滚。
你除了滚还会说什么?
去死吧。
看见这排字的时候,我的心哆嗦了一下。我在想,钟让到底是对我抱着多大的恶意,才能够这样快速地打出让我“去死吧”这三个字。
不过是纠缠了他从高中到现在而已,已经罪大恶极到了恨不得我去死的地步
吗。
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这世界上只剩下一个垃圾一样的我。
而钟让作为我的精神支柱?()_[(.)]?8?.の.の?()?(),
给我的()?(),
却从来都是一次比一次深彻的打击()?(),
就这样我还能喜欢他,我到底是有多贱啊。
我回了一个哦字,随后就关上了手机,漫长地等待着今天夜晚的到来。
终于十点钟,季存带着我出发,临走时看我表情不好,男人嘴角照例挂着漂亮的冷笑,“先别这么快立牌坊,入戏太早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破天荒没和他顶嘴,“走吧。”
季存发动车子,随后熟练地开车。他是个比较喜欢玩的人,平时在外也是满不正经的花花公子腔调,和钟让那种沉稳又强势的性格截然不同,虽然我觉得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半小时后到达一家夜总会,季存戴着墨镜和黑口罩走进去,我嘟囔了一句,“半夜戴墨镜,瞎子阿炳。”
季存伸出细长的手指,勾着镜框往下一滑,随后露出眼睛对着我翻了个白眼,冷漠的嗓音传来,“要你多管?”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走近我们身边的人,“那个……是你认识的导演制作人吗?”
季存回头,还没多打招呼,就看见那个导演瞄了一眼他身边的我,随后大手直接冲着我搂过来,脸上露出一个极为油腻的笑容,“哎哟!这位是谁呀?咱们商家大小姐?”
我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靠近我,而后我才缓缓地笑了,像是逼着自己一样。
我道,“王总,好久不见。”
王全笑眯眯盯着我,完全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我,更加想不到,原来我跟在季存身边。
季存戴着黑口罩,只露着一双漂亮冷漠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我被王全强行按进了怀里,就差往我身上糊一层胶水,然后把我整个人贴在他那个笑起来都能颤抖的肚子上。
“进去说,进去说呀。”
王全笑得眼睛都被上下两层肉挤得看不见了,手在我腰上抓,我咬着牙抬头去看季存,却见他淡漠摘下口罩,入座在包厢里,身子笔挺,两腿修长,一派玩世不恭的模样。
刚坐下,季存笑着让服务员倒酒,边上一群狐朋狗友,看样子也是王全平日里玩的要好的几个,有几张面孔我尤为熟悉。
“能在这里看见商绾,倒是不得了。”
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家弟弟现在如何啦?在哪儿读大学呢?”
我强忍着内心的怒意,硬是挤出一个笑脸来,“还好,不劳您费心。”
季存在一边慢悠悠戳了一块苹果到我嘴边,“吃点?”
我浑身发冷看着他,可是季存将苹果直接怼到了我嘴唇上,我不得不张开嘴巴吃下去,而后王全就摸了一把我的头发,“商绾,你最近可听话多了。”
当初整个海城,谁见商绾低过头?除了钟让,无人见识过。
我无声地笑,手指攥成拳头,我知道我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哪怕破罐子破摔,也不过是个落魄名媛,声誉对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