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月感觉喘不上气从梦中惊醒。
微光下一个黑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黑影坐在她的身上死死掐着她的脖子。
周秋月的双手被黑影的腿夹住无法从被子里拿出来只能任由黑影行凶。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意识开始涣散不再挣扎。
正当她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黑影松开了手。
周秋月深吸一口气后大口喘着粗气。
黑影俯身将头贴近她的耳边,是黄妈的声音:
“你晚上见丁了为什么不下手,你是叛变了吗?”
周秋月等缓过来七八分后轻声反问道:
“你凭什么说我没下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有人跟着你。”
周秋月轻哼一声,她知道揭穿中统想让她和丁同归于尽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给自己带来杀生之祸:
“我把药下他酒里了,可惜丁还没来得及喝就被人叫走了,我怕暴露把酒给倒了。”
黄妈将脸贴到周秋月的脸前,似乎在审视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的脸,周秋月只觉得有一股臭气在自己的鼻子和嘴边环绕,臭气里充满了死亡和腐烂的味道。
黄妈盯了她十几秒后坐起了身,用右手抚摸着她的脸额头,捏了捏她的鼻子,用拇指捋过她的嘴唇,最后轻轻拍了三下她的脸蛋。
周秋月不能动只能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黑影。
黑影再次附身将头贴到她的耳边:
“多好的一张脸,可惜了!”
黄妈又一次伸出双手掐住周秋月的脖子,这一次力气更大,周秋月意识消散的更快。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
在她以为这次真的要死掉时,身上所有的力同时消失。
她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护住脖子,半坐起身大喘了几口气后咽了几口口水。
胡乱摸索了一阵后抓住了床头灯的灯绳,室内恢复光亮后发现房门紧闭,房间内除了自己外没有任何人。
她爬下床走到门边拧了一下门锁,发现门上的反锁已经被解除。
她每天睡觉前都会将门反锁,但是这把锁的反锁可以在外面用钥匙解除。
周秋月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洗自己的脸,随后用双手不停的接水搓洗脖子。
很快她身上的睡衣湿了大半,她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她脱下睡衣在脸上和脖子上抹了几下扔进浴缸,缓缓走回卧室抱腿靠坐在床背上将被子裹住自己关掉了灯。
黑暗中,周秋月睁着眼思考未来。
......
1939年4月8日星期六
早上七点半,周公馆。
周秋月缓缓的从二楼走下,身上依旧穿着昨天那一身,为了遮挡脖子上的掐痕,特意裹上了一条咖啡色的丝巾。
走进餐厅时,周秋月与黄妈相对而过,黄妈冲着她狠狠瞪了一眼,她躲掉黄妈的眼神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周明海和周春生已经吃完离开了周公馆,周夏芷和周冬凛正坐在餐桌前用餐。
在周秋月走进餐厅时周夏芷就发现周秋月的面色有些白,眼睛周围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老三,你生病了吗?看你面色不太好。”
“没什么,晚上没睡好。”
周冬凛抬起头看向周秋月:
“二姐,最近特别容易染风寒,你可得注意点。”
“知道了。”
......
早上九点,上海市警察局。
周春生办公桌前的电话铃声响起。
“小周啊,我是傅筱庵。”
“傅市长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这样,日本方面为了协助我们上海市的治安工作,从宪兵队特高课调了几个人过来,准备在上海市警察局成立一个特高课的分部来配合你们工作,你安排一下。”
“傅市长,日本宪兵队派人进驻我们上海市警察局,这个传出去影响不太好吧,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外人传您的闲话。”
“小周,汪兆铭到上海这件事日本方面已经基本敲定,大方向是不会改变的,现在无非还在纠结一些细节问题。对于我们上海市政府来说,汪兆铭在上海的安全是重中之重,现在没有时间管什么闲话了,宪兵队特高课入驻上海市警察局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将来出什么问题他们不会全赖在我们头上。”
“好的,明白了,我马上安排。”
挂断电话,周春生靠在椅背上看着办公室大门,心中自言自语道:
“特高课分部?什么意思?真的是为了保证汪精卫的安全?还是说来监视我的?行吧,你们要看就让你们仔仔细细的看。”
周春生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开了门,走到助理室的门口面朝林飞和女助理伸手指向助理室旁边的空房间:
“你们两个找人把隔壁的房间整理一下,一会我有用。”
林飞起身走了过来:
“领导,是给我准备的办公室吗?”
“美的你,日本宪兵队特高课要派工作组下来指导我们工作,离的近点方便大家交流。”:
“那需不需要特别布置一下?”
“不用,就照普通办公室安排,先摆四张办公桌,具体等他们来了再说。”
“明白了领导,我马上办。”
周春生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敞开门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林飞指挥几个人在那间空着的房间门口搬进搬出。
房间还没整理完,西村展藏领着两个穿着日本宪兵制服的日本人走了过来。
周春生连忙走到办公室门口迎接:
“哟,西村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周副局长,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上海宪兵队特高课课长大井英夫中佐,这位是上海宪兵队特高课负责情报业务的北原野史中尉。”
周春生看向两个宪兵,一个50岁左右,一个40多岁,鞠躬致意道:
“大井英夫中佐好,北原野史中尉好,我是上海市警察局副局长周春生,几位请坐吧。”
周春生安排几人在沙发上坐下后,女助理端着几杯茶进来放在每个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