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凛刚回房间关上门,雪莉就粘了上来:
“冬凛,冬凛哥哥,咱们要个孩子吧,我现在成天待在家里无聊死了,再说了你大姐也成天在催,你不着急吗?”
“你要是无聊自己出去逛街啊,不行我跟爸爸说一声,让张叔叔开车带你。”
“哎,一个人逛街有什么意思啊,你不想做爸爸吗?”
“现在世道不太平,孩子出来只能跟着受罪,等过两年安稳下来再考虑吧。”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很快,用不了几年。”
“好吧,听你的。”
......
周春生吃完面条将碗留在餐桌上转身上了楼,临走上楼梯前对着黄妈的房间喊了一声:
“黄妈,我和冬凛都吃好了。”
“大少爷,我一会收拾,您回屋休息去吧。”
周春生缓缓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外面。
他没有开灯,房间里黑漆漆的。
九点半的时候刘管家敲响周明海书房的门然后走进去关上房门。
十分钟后刘管家从周明海的书房走出关上了房门。
周春生依旧坐在原位关注着周家的大门。
十点半,一个驼着背的身影从屋里走到大门打开边门走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那个身影从边门走回了周公馆。
......
午夜,周冬凛在床上睁开了眼。
他轻轻拨开雪莉放在他胸口的手,从床边柜上拿起闹钟走到窗边。
掀开窗帘后,透过月光依稀可以看到闹钟上的指针指向【0:15】。
他转身看向床上熟睡的雪莉,心中默默的念叨:
“雪莉,对不起,只能委屈你了。”
周冬凛从衣柜中找出一套全黑的运动服穿在身上,随后又穿上一双短筒的回力球鞋。
回力的前身是上海义昌橡皮物品制造厂,创建于1927年。
当时生产的是“八吉”牌套鞋。
1934年工厂更名为正泰信记橡胶厂。
1935年4月配有新商标与中文“回力”二字的“回力布面胶鞋”正式问世。
他将窗户打开然后一跃跳上窗台,走出去蹲在窗户外沿后轻轻将窗户拉上留了一条小缝。
他看准围墙的外沿直接跳了上去,然后一翻身落在了外边的小巷里。
影子和他争论过后面的事让他们去做不需要周冬凛冒暴露身份的危险。
不过周冬凛坚持自己是侦察兵出身经验丰富是最合适的人选,他要把所有情况摸清楚以后再交给张大海他们来处理。
周冬凛贴着周家的围墙走到霞飞路上,此时霞飞路上静悄悄的既没有人又没有车。
他紧贴着围墙躲着路灯向迈尔西爱路快速奔跑。
两分钟后迈尔西爱路上的一辆黑色福特轿车的车灯亮起。
轿车沿着迈尔西爱路一路向北过了兰心大戏院一直开到爱多亚路拐向了西。
随后便顺着爱多亚路大西路到霍必兰路拐向了北,在距离佑尼干路还有十几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车灯熄灭,一个黑影从车里走了出来。
下午探点的时候周冬凛在那幢厂房靠近霍必兰路一侧看到一个可以爬上楼顶的铁梯。
整幢厂房的窗户全部封死,进出只有一个大门,外人要想混进去探查情况非常困难。
而砖瓦结构厂房的楼顶就成了唯一的机会。
黑影贴着路边躲着稀稀拉拉的路灯快速向佑尼干路靠近。
这一片都是低矮的平房和厂房,在深夜里显得异常的荒凉。
当黑影走到目标附近时,周围依旧异常的安静。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面有人正在做见不得光的事,没有人会关注这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厂房。
黑影猫着身体穿过一片树丛来到厂房靠近霍必兰路的一侧。
在距离围墙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时听到了轻微的嗡嗡声。
黑影又向前走了一步,感受到了地面传来的轻微振动。
他抬头向楼顶看去,看到了半悬在空中的铁梯。
铁梯最下端距离地面有2米5,平时如果检修楼顶的话会从厂房内搬出一架梯子接在下方。
不过这可难不倒黑影,他站在原地向上一跃双手抓住铁梯的最下面一格。
随后引体向上拉着身体在头与手平齐时松开右手抓住了第二格。
重复几次后黑影的脚就踩在了铁梯上,向上攀了几下后脑袋从楼顶下方慢慢升了上去。
黑影警觉的扫视着四周,沿着佑尼干路另一侧还有一幢两层的厂房,层高和自己所在这幢接近。
而佑尼干路的对面则是几幢一层的平房。
厂房的后侧十米外种着一排香樟树,树高大约10米,枝叶繁茂将后方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
旁边那幢两层厂房远离黑影的一侧也种了几棵香樟树,离厂房最近的一棵树枝已经伸到了屋顶的上方。
此时已经有了薄薄的云层,月光半透不透,马路上昏暗的路灯对上方的视线并没有什么帮助。
黑影用手按了几下楼顶的瓦片,确认安装的非常牢固后慢慢爬上了楼顶。
楼顶的斜度并不大,黑影平稳的压着脚步慢慢向楼顶的中央靠近。
感觉基本到了机器上方时,黑影趴低身体将耳朵贴在瓦片上。
机器运转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
他轻轻掀开最上方的一块瓦片放在一边,随后把底瓦轻轻向下推开了一条缝。
厂房里的灯光透了上来,黑影趴低身体将脸贴了上去。
黑影的正下方,一台彩色印刷机正在高速运转。
一张张印好的整版5元法币堆放在机器的尾端。
每张报纸大小的纸上满满的印着4行6列共24张纸币。
黑影粗略的计算了一下,下面的印刷机平均15秒印一整版共120元。
那一小时就是3万不到,每天晚上偷偷做4个小时就是12万。
按照5天算这些人已经印了将近60万的假币。
黑影转动了一下视线,在他可见范围内看见了4个人。
有两人在机器旁边用铡刀分割着假币,另外两人坐在机器不远处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