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天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讨小老婆,找来找去,最后找了个老鸨。
“当真?”
鬼天帝仍不死心,就没有一个符合他要求的?
“拜托...那里是青楼啊!”
鬼媒婆也很无语,换做旁人找她做这门生意,早就被轰出去了,
“你要求生前守身如玉也就罢了,死后还要守身如玉...这样的女鬼,外面一抓一大把,鬼神我都能找到七八尊出来,可你瞧瞧你挑的是什么地方!”
青楼啊!
这鬼蜮青楼,不仅仅是鬼物寻欢作乐那么简单。
鬼物有凶性,凶性越大,丧失神智的风险越大。
鬼物生来有灵,谁又愿意丧失神智,去浑浑噩噩度过下半生?
因此,对于鬼物来讲,提升实力兴许不是最重要的,释放凶性,维持神智,才是重中之重!
有强者推断,鬼物的一部分凶性来源于七情六欲,如果能够适当排解,自然可以更加持久。
忘川河上的大凶纸船,就是这个道理。
青楼,也是同理。
这鬼蜮青楼里的女鬼,也不是被强买强卖来的,而是被钱妈妈收留的可怜鬼。
鬼蜮青楼是极特殊的存在,自身堪比葬地。
待在青楼的女鬼,虽然需要逢场作戏,但能依靠着青楼,长久维持神智。
这世道,苟活已经实属不易,就不要奢谈其他的。
“你若真想要向钱妈妈提亲,我倒是可以分文不取。”
鬼媒婆话里带着笑意,她实在想不到,钱妈妈如何能看的上鬼天帝。
即使是净土天帝,怕是也配不上。
鬼天帝神色不善,纠正道,“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啊对对对,你一个朋友,你朋友!”
“此事...容我再想想。”
鬼天帝觉得,这条路多半是走不通的,他已经在考虑,强抢胭脂水粉的成功率有多高了。
鬼蜮青楼堪比葬地,钱妈妈本就是鬼神之躯,身处葬地,就算是鬼天帝都觉得有几分棘手。
“要不...还是算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自己不行的话,喊上一人联手,则大事可成!”
鬼天帝已经开始考虑,能否说动空天帝出手。
只要空天帝出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对,空天帝多半不会卖自己这个面子...
让谁帮自己这个忙好呢...
人王,不必多说,他绝不会离开净土。
第一地藏,是指望不上的,那小子只是看着唬人,怕疼的要死,轻易不会出手。
地藏和神将之中,兴许有人能帮上这个忙,但鬼天帝和他们也确实不熟。
要找一个,鬼天帝能说上话的,自身实力够硬,能够自由进出净土没有陨落风险的顶尖强者...
看来看去,似乎只剩一个人了。
“如果是他的话...抢一家青楼,应该不在话下。”
鬼天帝当即有了主意,风似的离开了婚介所,只在骨帘前扔下几句狠话,
“今日,我替我朋友询问之事,切勿外传!”
“若是我在外面听到半点风声,你婚介所上下都扔到油锅里走上一遭!”
“....”
鬼天帝走了。
哗啦啦
骨帘散开,无数骨珠落地,慌乱无比。
“总算走了,吓死老娘了...”
“呼”
鬼媒婆长松了一口气,就算鬼天帝是最没有牌面的天帝,真面对面坐下来谈话,给鬼的压力也是巨大的。
鬼天帝尚且如此。
换做空天帝来,怕是还一个字没说,鬼媒婆就把自己这辈子做过的一切都交代了。
“他要胭脂水粉,做什么?”
鬼媒婆收拢了心神,分析起来,
“连这只老懒鬼都开始忙前忙后,这世道又要乱起来了...”
“前些天,听说净土寒蝉都现世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还忙着狙击寒蝉,甚至有人都找我这儿来了。”
“我是不是,也该找个机会,更进一步?”
一地的骨珠后,只有鬼媒婆碎碎念。
...
鬼蜮,
青楼。
最高处的雅间里。
没有丝竹之声,没有小曲,没有任何靡靡之音。
空气里,甚至带有几分肃杀的味道。
坐镇净土,横行域外的武天帝,此刻如同晚辈一般,礼节周到,坐在椅上,恭敬说道,
“叨扰了。”
“你这话说的,也太客气了,师姐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有空来看师姐,师姐开心着呢。
倒是你,少来这些风尘之地,污了眼...”
一件红色旗袍悬在空中,旗袍款式有些老,用金线绣边,左下角绣着一个‘钱’字。
旗袍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鬼蜮青楼的共主钱妈妈。
给武天帝倒了一杯奶茶,钱妈妈坐在圆桌的另一侧,开口说道,
“说说吧,惹什么事了,连你都要躲到我这里来?”
武天帝纠正道,“不是惹事,也不是躲。”
他做的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狱天帝需要一个合适的接班人,武天帝给他找了一个,仅此而已。
空天帝不理解。
武天帝能理解空天帝的不理解。
为了顾全大局,武天帝也愿意避其锋芒,暂离净土,隐身域外。
这是躲?
武天帝觉得不是。
自己既没有惹事,也没躲。
钱妈妈知道自己师弟的性格,叹了口气,
“你呀,和师父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不会说话的人。”
武天帝不为所动,反问道,
“师姐,师父...真的死了吗?”
钱妈妈冷笑道,“怎么,他不死,你不安心?”
武天帝恭敬答道,“学生不敢。”
“不敢这种话,嘴上说说就得了,你是武天帝,你有什么不敢的,呵。
这些年你都做过什么,师姐也看在眼里...”
钱妈妈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阴阳武天帝,而是叹了口气,
“我觉得,你师父,也就是我爹,多半是真死了。”
武天帝追问道,“理由呢?”
“理由?”
钱妈妈笑道,“他若是没死,就凭你这些年做的事,他能忍着不杀你?”
武天帝表情先是一僵,很快又转化成无奈的笑容,甚至带有几分认可,
“那倒也是。”
同门之间,见面闲聊,无非也就是那么点东西。
两人谈话好好的,武天帝忽然脸色又是一僵。
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钱妈妈关切问道,
“怎么了?”
“我刚收到消息,有人想要抢劫鬼蜮青楼...”
钱妈妈怒道,“谁这么大胆?!”
“鬼天帝。”
鬼天帝,胆量是够了...
钱妈妈怒极反笑,“就算他有这么大胆子,哪来这么大本事?!”
“鬼天帝邀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