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仙的修仙日记(二)》
还是我,我还是老二。
按照惯例,新来的邻居都会领走一只仙兽。
用不了多久,邻居就会把仙兽送回来,然后就彻底消失。
以前,被领走的总是老大,因为他看上去最可爱。
现在老大走了,我本应该是老大了,可我还是老二。
教官曾和我说过,在比赛中,超过第二名的人,还是第二名。
赢了老二,还是老二。
我说老大也赢了老二,他为什么是老大?
教官说那不一样,想要当老大,要赢所有人。
当老二就很简单,只需要赢原先的老二就行了。
老六常说,人也好,仙兽也好,能战胜的只有原来的自己。
我原来就是老二,我只能战胜原来的自己。
所以,我这辈子都是老二。
可我想当老大。
不想当老大的老二不是好老二。
我又准备把这句话发网上。
我失败了。
老六换密码了。
老六说,这是因为我总在网上狗叫。
我本来就是狗,狗叫几句怎么了?
没办法上网狗叫的我,只能在现实里寻找生活的意义。
我想起了新邻居。
他们搬来以后,老六整日长吁短叹,心事重重。
老六让我们多读读岛上的字。
老六说,要多想。
他们开始思考,就像我之前一样。
可这一次,我却没有饭吃。
因为岛上没吃的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
当所有人都开始思考的时候,也就是所有人都饿肚子的时候。
岛上的字,我看了十天十夜。
我终于悟了。
我知道老六的意思了。
我不会辜负老六的期望。
我相信,等我干完这件事,我就是老大了。
趁着老六他们吃宵夜的功夫,我带着石头,敲开了邻居的家门。
接待我的人,很和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老六曾教我,我一定要把自己想的东西告诉别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大说,只要我把心里话说出来,别人就不会为难我了。
我问为何?
老大说,没人会为难一只弱智的狗。
可我看人人都在为难老大。
老大可能又被骗了。
总之,我把我想的都告诉了我的邻居,也就是整件事的前因。
听完我说的这一切,他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不解问道,
“你看了十天十夜的字,想明白了什么?”
我说,这还不简单吗?
麻烦把你们的九族报一下。
老六要刻在石头上。
这就是我思考的结果。
岛上不能没有邻居的九族,老六一直在等一个仙兽自告奋勇,替他做这件事。
所以,我来了。
他笑了,我也笑了。
一直跟在我身后的老六哭了。
老六冲了上来,开口就是私密马赛。
他说这是古代住在海岛上道歉仙人的绝技。
绝技好像不管用,邻居笑的更厉害了。
邻居说没事,他九族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过段时间他成亲了,九族的人才会多起来。
我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告诉他,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
邻居很迷茫,他不知道要小心什么。
我说小心灾天帝。
上一个,九族只剩一个人的家伙,就是被灾天帝的大手给弄死的。
邻居说这是污蔑,灾天帝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而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灾天帝小心眼。
我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邻居。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文盲。
岛上那么大的几个字,他都不认识。
老六走了,却没带我回去。
因为我本来就是自己过来的,如果想回去,自然是自己回去。
老六说,我留在这里,有狗粮吃。
我在岛上等了三天。
没等到一口吃的,只看见邻居很恩爱。
他们牵手,他们漫步,他们一起躺在沙滩上数星星。
一个负责数,另一个负责记。
他们做了很多恋爱会做的事。
最重要的是,他们乐于做这些事。
并非做这些事会让他们快乐,而是他们本就快乐。
已经饿了十三天的我,实在撑不住了。
我说停停,你们先别谈恋爱了,喂我点狗粮吧。
邻居说,他们确实养了一条狗,但不用喂狗粮。
我说不喂狗粮他吃什么?
难道自己做吗?
我猜对了。
那只狗是自己做饭的。
我很惊讶,这世上竟然有会自己做饭的狗?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在狗界的地位受到了挑战。
很难评价,到底是一只会思考的狗更重要,还是会做饭的狗更重要。
我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我连忙去找那条狗。
在后山,我遇见了老王。
邻居说,老王原本叫血豹,是一头狼,后来被驯化,就成了狗,如今又成了仙兽。
他说自己叫老王。
豹狼狗仙兽老王...
老王往那里一站,物种多样性就丰富了起来。
老王对我很好,见我第一眼起,就对我很好。
他不仅会自己做饭,还会开车,导盲,按摩...
我问他会这么多不累吗?
他说这是因为他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我说狗本来不用会这些,就像我一样,只管吃就行了。
老王叹了口气,他说我是弱智。
我说老大也很聪明,也什么都不干,只管吃。
老王说老大聪明的像个弱智。
我和老王很快混熟了,因为老王总会做吃的给我。
老王的特长是做饭。
我的特长是吃饭。
我们一拍即合。
老王有一次问我,愿意做他儿子吗。
我说我不能给别人当儿子,我已经有老六了。
老王又问我,万一我就是他生的呢?
我没回答老王这个问题。
因为我知道,我是我妈生的。
不可能是老王生的。
有天晚上,老王说他出去办点事,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我问老王,办事就办事,为什么要穿衣服?
老王说,他要去采花。
穿衣服就是为了脱衣服。
我说老大也经常去采花。
老王说,等老大回来,他就把老大的腿打断,三条腿都打断。
老王走后,我给老大发消息,说他能保住自己的一条腿。
老大说那就不怕,留下有用的一条就行。
老王说自己和老大不同,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而老大一直瓢。
我很奇怪。
狗喝水,为什么要用瓢?
我至今都不知道,那晚老王究竟干了什么。
但我仍记得,第二天清晨,老六那声哀嚎。
邻居很好奇,发生什么事了,老六能哭的这么伤心。
我打了个哈欠,见怪不怪。
我妈又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