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急的人,才会掀棋盘。
对方急了,空天帝反倒不急,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做什么。
杀了他?
空天帝还真不带怕的!
混沌之皇似笑非笑,开口说道,
“千纸鹤,你不是想护着净土吗,我等幕后之人,就是净土最大的威胁,既然如此,不如猜猜,我等为何要留在此界?”
空天帝看了混沌之皇一眼,认真说道,
“等死么?”
发现对方不想杀他之后,空天帝不仅恢复了算无遗策,说话更硬气,态度也嚣张了起来。
混沌之皇:......
星皇嘀咕道,“就不该用设问句,你说你直接说答案不就完事了...”
天焱站出来,替混沌之皇把没说完的话补上,
“我等留在此界,为的就是神系大门出现。”
净土把不同世界划分为一号二号等数字宇宙,用来标记区分不同的宇宙。
在幕后之人眼里,这些平行宇宙有另一个称呼:
天界地界人界鬼界,以及还未开启的神界。
天界的王座悬空无主,地界和鬼界虽然有主,但一个大道有缺,另一个神智不清。
至于人界...人界里没有人,就像老婆饼里没有老婆,而牛粪饼里没有饼一样。
混沌之皇等人留在零界,是为了等任桀死亡,神系大门出现。
天焱不加遮掩,直白说道,
“只要经历过一次此界的退潮并成功活下来,我等就能挑战神系大门之上的王座...”
空天帝皱眉,不解道,
“神界还没出现,神系大门就能登顶?”
“鬼界诞生之初,鬼系大门的王座上就有了至高存在,甚至杀死了卑鄙,你以为他是如何登顶的?”
既然开口了,天焱索性好人做到底,该说的都说了,
“正常来讲,神秘潮汐涨潮时,会出现一扇新的大门,一个空着的王座,在这期间,只有零界的人有资格挑战这王座。
等退潮时,新的世界诞生,无数强者攀登大道,他们会惊讶的发现,早就有人在道的尽头等待他们...”
正常情况下,只有零界和鬼界的生灵能够挑战鬼系大门。
但凡事都有例外。
既然零界生灵,因为退潮的缘故,可以挑战所有大门的王座。
那么,一个天界的土着,如果偷渡到零界,硬扛过退潮,从退潮的撕裂之中活下来,他是否也能挑战新的王座?
这原本只是一个猜想,没有实验,就没有办法检验。
但是,有一个人成功了。
天焱说出一个秘密,
“鬼系王座上的家伙,本来是天界的存在,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到了此界,活过了退潮,并在通往鬼系王座的道路上一骑绝尘,最终成功登顶。”
“如果不是鬼物神智有缺,他堪称最成功的登顶方法...”
现如今,天焱等人准备效仿当年那位,走上同样的路。
空天帝很快发现,这个方法里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你们的进度会比别人慢,甚至不止一步!”
他替几人算到,
“那家伙熬过了第三次退潮,但他并没有挑战第三次神秘潮汐诞生的人界,而是把目标转向第四次神秘潮汐的鬼界,鬼系王座。
你们就算熬过了第五次退潮,神系王座上就算没人,竞争也会很激烈,你们最好的选择不是神系王座,而是第六界的王座!”
听到这里,混沌之皇微微点头,
“不愧是算无遗策的空天帝。”
“我们当中,有一批人,确实准备蛰伏,等待第六次神秘潮汐到来。”
“也有一部分人,他们早就经过第四次神秘潮汐退潮的洗礼,可以直接挑战神系王座...”
“不管哪一种情况,我们都要做一件事,减少竞争...”
他直接把话挑明了,
“你不能成神,千纸鹤。”
“不仅不能成神,你必须走上其他的路,在神系大门开启之前,你必须去挑战天系的王座,走上一条路,就断绝了另一条路的可能...”
在他们看来,千纸鹤的天赋太过恐怖,必须加以限制。
他在天系上已经展现出足够逆天的资质,如果神系开启,更进一步,净土就要诞生真正的王者了。
听着对方的计划,空天帝感觉莫名其妙,“既然如此,你们直接杀了我,岂不是更好?”
听到这话,六位虫级强者的表情顿时古怪了起来,很难用言语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
半晌后,混沌之皇闷闷说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空天帝当然是真不知道。
可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依旧选择不说话当高手。
混沌之皇掰着手指算道,
“在你三次升华的时候,曾经有六次十皇对你出手的经历,整整六次,从五万神力,到百万神力,对你的刺杀全部以失败告终,就连刺杀者都不知道是怎么失败的。”
“你成天帝那一天,我们调动了所有力量对净土发动总攻,结果还没开始,门就暴走了,为了控制门,我们不得不再次退回,等门稳定下来,再也没有机会了...”
“从任桀卑鄙,再到你武霍,我们对零界的研究发现,净土在每次神秘潮汐都会诞生出至少了两位顶尖资质的苗子,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天命之子,气运所钟。”
“我们不知道净土是怎么做到的,我们怀疑和世界之源有关,从结果来看,在你们的主场和你们战斗,无异于与天地斗...”
“为了杀一个任桀,付出了所有古皇大道作为代价,而任桀是上个时代的天命之子,他的表现甚至没有你逆天,任桀花了更长的时间,才取得你今天的成就,他比你走得远是因为第四次神秘潮汐维持了一千年。”
混沌之皇的意思很明确了,他们是侍奉命运之人,和命运选中的人做对,相当于和老板亲儿子过不去。
对于混沌之皇给出的说法,空天帝嗤之以鼻,
“如果我真是天命之子,侍奉命运的你们又为何要和我过不去,和净土过不去?”
天焱叹了口气,
“不是我们和净土过不去...是寒蝉,你懂吗,寒蝉!”
“寒蝉是一个错误,必须被纠正!”
“庇护寒蝉的净土,也是一个错误。”
“难道你感受不到,庇佑你的天意在一点点消退吗,你今天取得的一切,如同握在掌心的沙一点点流逝,本该是天意加身的你,甚至被那道目光盯上,落个杀念入脑的下场...”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说到底,他们还是想招揽空天帝,
“只要加入我们,天系王座就是你的,没人抢的过你。”
“你不用参与净土之战,不用有任何负担,登顶王座,天界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们是你的臣民,为你而战,就算到时你让我们守护净土,我们也义不容辞,如果那时净土还没被攻破的话...”
“你在乎的所有人,都可以从零界转移到天界,在你的庇佑之下生存,你守护的一切都由你守护了下来。”
“你需要做的,只是点点头,加入我们,去挑战天空之上王座,拥有至高的力量,做你想做的一切...”
而拒绝的代价...
失去命运的庇佑,不再被天意所钟爱,不再是此界的气运之子,从此再也没有什么算无遗策的空天帝,只有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天帝,然后某天战死在域外战场,成为上百名战死天帝中的一员...
两者相比,一个天,一个地,差距之大,难以想象。
天焱说话的同时,金色河流在外围汇聚,这金色河流不是任何一个人召唤而来,是自发感应生成的,这是命运的气息,是此界意识的具象,就连空天帝的天意都蠢蠢欲动。
他能感受到,天意在驱使自己答应下来,这是命运的选择。
“你知道吗,你先前说的那些,真是把我贬的一文不值啊...我今天取得的一切成就,就靠你贴一个标签,告诉我,我是气运之子,才拥有的这一切么?”
空天帝摇了摇头,
“未免也太小看千某了。”
“废话少说,既然你说天意如此,那就让天意来决定吧。”
说着,空天帝拿出一枚天意硬币,这也是最后一枚,先后染过两代古皇的血。
“只要这硬币掷出,字面朝上,我便答应你们。”
看着两面都是字,连缝隙都填满了字的硬币,六位虫级强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混沌之皇的嘴角微微翘起,他知道,空天帝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罢了。
什么狗屁净土天帝,什么狗屁的气运之子,在真正的命运面前,也不过是任人摆弄的傀儡,人都是趋利避害的,面对王冠,再高傲的头颅也会低下...
空天帝,不过如此。
天焱脸色阴沉,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说着,空天帝将最后一枚天意硬币抛向空中。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天意硬币,等待这枚硬币落地。
空天帝却看也不看,一指弹出。
轰
天意硬币在空中炸开,变成无数粉末。
所有人的脸色,在这一刻阴沉了下来。
天意硬币的粉末落下,如同下了一场金色雨,葬送了上天的好意,无数金色河流开始碰撞,波涛汹涌,命运震怒。
而沐浴在这金色雨之中,面对命运的狂怒,感受着天意一点点从自己体内被抽走,空天帝无比平静,
“这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