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复杂的马赛克之下,却是一片空白。
听上去,确实像是江白能做出来的事。
江白的神色,却没有那么轻松。
他能耍画家一次,两次,甚至无数次。
画家只需要赢一次就够了。
这场争斗从一开始就不公平,因为画家在收集江白的信息,雁过留痕,更别提江白这个活人。
只要足够用心,画家总能收集到有价值的信息。
而画家收集的信息越多,他对江白的针对也就越多,江白的感觉也就越不妙...
画家所图甚大。
偏偏,江白如今不知道,这个所图,究竟是什么,只知道与自己有关。
只能见招拆招,被动的很。
见江白默不作声,魏俊杰压低声音问道,
“要不...让其他人散了?”
再看下去,可能还有更重要的秘密,其中会牵扯到寒蝉,江白也许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散什么散。”
江白冷笑一声,
“画家既然能做出来,就不怕其他人看见。”
魏俊杰嘴角抽搐了两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他提议让众人散了,实际上,是自己想走了。
妈呀,这是能看的东西吗妈呀!
其余几个人,头铁地藏头铁的很,扑街和赌徒更是无所顾忌。
画家做的事恶劣,他们也不差,没一个好相处的。
走马灯继续。
画面上,出现了零碎的画面,都是画家在寻找与寒蝉有关的线索。
其中,画家屡次陷入险境,又好似如有神助,屡屡化险为夷。
“我滴乖乖,这孙子运气也忒好了。”
赌徒看的眼都红了,自己如果有这么好的运气,肯定能在赌桌上大杀四方!
“不是运气好,是有‘贵人’相助。”
扑街显然没那么羡慕画家的好运,看出了更多端倪。
画家能够化险为夷,是因为他事先会做多重防范,但这些防范从何而来,又是谁教他这么做的,画面之中却没有。
扑街一直怀疑,画家身后有一个‘老师’。
江白有同样的怀疑,只不过,江白的怀疑更清晰一些,他怀疑这个老师就是竹叶青!
两个江白必杀榜仅剩的人,站在了一起。
也好,省得江白去找,顺藤摸瓜,一口气全杀了。
“咦?”
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段记忆?”
众人抬头看去,发现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傅先生。
“这么奇怪看着我作甚?”
傅先生有气无力说道,
“这既然是我的走马灯,我先看,你们才能跟着看,如果连我都没得看,还看个仙人板板?”
他如今处于要死不活,不死不活的状态,才会触发走马灯。
只不过,他看的画面,比众人看到的要更快一些。
打个比方的话,他属于看现场直播,众人看的是转播,甚至可能是录播。
听到傅先生的话,众人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走马灯上,对接下来的画面很是期待。
连傅先生自己都没有的记忆,却出现在走马灯里?
事情,有趣起来了。
只见画面上,画家正在和人争吵,
“这是最接近寒蝉的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这只鬼生前见过寒蝉,和寒蝉共事过!”
“不值得冒风险?我如果把他的身份告诉你,你恐怕会现在就杀了我,自己去找那只鬼!”
“只有找到寒蝉,才能找到序列之上的秘密...”
最终,画家还是说服了对方帮忙,只不过,关于这只鬼的身份,画家依旧三缄其口,只字不提。
又历经了一番辛苦,画家终于得愿以偿,找到了那只鬼!
让一只失控的鬼恢复神智,这件事很难,可和画家这一路走来相比,反倒显得轻松了很多。
画家很快从这只鬼口中,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此刻,众人才知道,这只鬼生前是一个实习生。
某个心理医生的助手。
大概也就是负责文档整理,病历看管之类的事。
他曾在好奇心驱使之下,偷看了一眼某人的档案,从此就被辞退,只有平凡又平安地度过了一生,死后化鬼。
在众多秘坟,无数鬼物之中,画家能把他找出来,也是一种本事。
而画家从这只鬼口中,得到的信息很简单:
“...寒蝉有轻微的被迫害妄想症,他一直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怀好意,不信任任何人...”
看到这条信息,魏俊杰有些不解。
这不是烂大街的事吗?
只要认识江白,稍微熟悉一些,都应该知道这件事呀!
就算让画家知道了,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魏俊杰觉得寻常的信息,画家却视若珍宝,欣喜若狂,手舞足蹈,
“我找到了!”
“我找到了!”
“我找到获取寒蝉信任的方法了!哈哈哈!我找到了!哈哈哈哈....”
咔嚓
走马灯到这里,戛然而止,就像一出好戏,刚刚拉开帷幕,又落下了帷幕。
众人看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画家找到什么了,为何如此兴奋?
此刻的魏俊杰,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牙关都在打颤,整个人怕到了极点。
通过魏俊杰的异常,众人这才注意到,江白的反应也不太对。
江白此刻虽然神情没有变化,可看向傅先生的眼神,多了几分阴鸷。
这不是想杀人的眼神。
这是想把一个人挫骨扬灰让其万劫不复的眼神。
在众人都噤若寒蝉的时刻,头铁地藏依旧头铁,摇晃着脑袋,
“恕我直言,获取寒蝉信任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此刻,恐怕也只有他敢开口发问了。
既然有人敢问,那就有人敢答。
傅先生悠悠说道,
“寒蝉一直觉得有人想杀他,有一道带着恶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挥之不去,让其日夜难安,这目光的主人可能是任何人,偏偏不可能是瞎子,尤其是...还未出生,便已经瞎了的人。”
回答完头铁地藏,文质彬彬的傅先生,看向江白。
道貌岸然之下,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禽兽罢了。
傅先生又问了一遍,那个之前他曾问候过的人,
“江白。”
“单青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