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凝将香烟放在鼻尖嗅了嗅,比他身上留下的清冽味要浓很多。
打火机也拿,她垂脑袋点火,‘卡擦’一声。
顺着记忆吸一口,朝江行止侧脸徐徐抵出雾,尼古丁味儿混着奶香,撩得有模有样。
江行止唇角抬了抬,蹦出一句粗话,C你。
他向来没底线,放浪中,多了另一层隐晦又色情的暗示。
即便幽暗的环境,美人领口没系回去的旗袍扣,隐约拢紧的线条,白成道珍珠亮光色。
这令江行止眸色暗了暗。
冬凝觉得江行止这时候隐忍过头了。
抬眼看他,野性十足的颈梗骨绷直成一条,颈筋透出薄薄的皮肤暴涨,她清楚他的状态,吻的时候就察觉。
他越隐忍不爆发,浑然崩裂的张力越性感越欲。
冬凝夹烟的手撑在男人大腿,凑到他眼前,声音如浸蜜,“这样的烟味,好闻吗江公子。”
只给她尝两口,江行止夺走她手里的烟,折断丢窗外。
冬凝还想点,奶凶奶凶,他不怜香惜玉,不给她碰。
争夺下,她整个人稳稳跌在他怀里,感觉,更好欺负了。
江行止打量她被风吹凌乱的发梢,没什么情绪的扯唇,“盼我在这里和你晃车?”
她坐在他怀里的姿势。
此刻暗含危险。
“这两天喝中药,调理,来了,懂吗。”这就是冬凝大胆勾他的底气。
他手臂伸出车窗,缓慢轻点指尖的烟灰,动作说不上性感。
他徐徐出腔,“你以为我不敢是吗。”
浴血奋战么。
冬凝迅速远离这个没克制力的男人,他不过是散漫地腾出一边手,摁住她后脑勺回怀里,手心重力压住她的发。
一双深暗的长眸盯看她。
“嗯?”
他喉腔极低。
冬凝脑子一嗡,像是被他踩住尾巴,抽动震荡到指尖。
江行止嗤笑起来,几分嘲弄,几分意味深长,松开她。
“还想招惹我,不知坡塘深浅。”他道。
呼,冬凝松了口气,抬手系好旗袍纽扣。
这时候,江行止真不是非要收拾她,更不可能非她不可,不至于卑劣到这种孙度,这样没兴致。
手里的烟抽见底,江行止摁灭。
“我明天离开。”
余烟里,黑暗里,他声音都朦胧。
那一刻,冬凝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带走,空落落。
“祝顺利…”
江行止:“刚认识你的时候,在新京蛮会拿江行止女朋友的身份招摇撞骗。”
冬凝不是傻子,“这里是杭城,我说出去也没人信江公子会有正牌女友。”
“以后没人敢欺负你。”江行止很淡地补充,“在杭城玩得那么落魄,白跟我。”
他姓江,仅此而已,这是分手后,给她最后的庇护所。
“知道了。”
那一霎,冬凝坦然承下他给的最后一份情义,江行止再混再没有心,除去感情,他不曾亏待要护的人,不管以什么方式,什么样的关系。
江行止声音越来越低缓,“有必要委曲求全吗,在这只会被孙鹏这样的人把你踩脚下满足玩乐。”
冬凝手撑方向盘,看他,“有你在啊,尽管没关系你都愿意骗所有人护。”
他自鼻息低哼,“得寸进尺,闲得慌能护你一辈子?”
江行止说的都是事实,本就是这么现实,未来,他要结婚,她也会嫁别人,冬凝不反驳他说的,当然也没要求他护一辈子。
相处的沉默里,时间分秒流逝。
越夜越没有车路过这条公路。
片刻,江行止眼皮越发乏倦,抬脚踢车门,“下车,自己走路回去。”
冬凝推门,摔门。
扭头离开。
黑色轿车踩油门消失在夜影,冬凝一路迎着月光,走回老宅。
两个人泛起的情潮又被彻底压下。
江行止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公路,视野逐渐变成城区大道,彻底离开太子湾河域。
好像试图挽留过她,不管是因情欲还是舍不得她受欺负还是其他原因。
真实的,他有挽留过,挽留的底线只能到这里。
再下去,他做不到。
再后来。
冬凝不知道江行止具体什么时候去纽约。
走得无声无息,圈子里很长时间没人提起江行止三个字。
宛若什么大忌人物。
江家和孙家,长辈的关系已经成死局,江家不愿搭理孙家,尽管孙家该做的做了。
江家人全是手腕铁血人物,一旦和谁翻脸,覆水难收,没有商量余地。
孙鹏很少再出现,最近一次是在商场逛街,奢侈品聚满楼层的商场还是孙家的。
那天孙鹏被下派巡店,遇到冬凝,说了句,“对不起。”
冬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道歉。
对不起不管用,听都别听,这是江行止教她的。
她说,“都是成年人,权衡利弊后才决定做出什么事,既做,是错,到最后,对不起三个字就变得廉价,江行止教的。”
她捧着冰果汁,平静借过。
一个人爱不爱自己,实在能感受得出来。更清楚孙鹏对她连喜欢都谈不上,纯粹得不到,对美色,他征服欲太强。
秦家从商,惹不动那个阶级的孙家。
这回,江行止给冬凝铺路太顺利。
她如同开了挂,事事圆满,从普通员工升到金融风险管理FRM。
身边有了能干的小助理帮忙应酬,她工作轻松很多,逢周末喜欢陪爷爷在家下棋,捏肩。
“爷爷太小气,给我小小的芝麻官。”
老爷子还得慢慢放养她成长,经商不是玩笑话,动辄上千万上亿。
“就你吗,给你经理的职位你坐得稳吗,9点开会你起得来吗。”
“真起不来,爷爷能不能把早会调到九点半。”
秦老爷子回望她的,“要是做不来就去二伯那边做文化传媒,反正你学的是画画。”
冬凝手成拳头,轻轻捶老爷子的肩膀,“二伯伯的脾气大,我过去肯定给他火上浇油,二伯伯要是病倒,有一半原因得是我给气出来的。”
“小凝啊。”
冬凝捶肩膀的动作放慢,“在的。”
“你没跟他吗。”
秦老爷子说的他。
指江公子。
“人家是瑞通的总裁,江家会给他指婚事,我哪高攀得起他们江家门第。”
秦老爷子拧眉,回想那夜她回家的模样,“那你嘴巴怎么给他咬破。”
“…..”
见她不语,秦老爷子哼声,“你喜欢他,小心思都摆脸上。”
有这么明显吗。
冬凝笑应,“他有别人,别人才适合他。”
秦老爷子拿起茶几的花茶尝一口,突然说,“上回和他下棋,他一直暗中布局让着我。”
“他孝顺,特别是对他的家人。”冬凝道。
秦老爷子翻了下白眼,忽而喷笑,“我家小凝也孝顺。”
…
时间流逝,入夏。
看着电视荧幕里的瑞通实行全球营销策略,金融信托证劵期货交易无所不能。
冬凝如同一个默默的围观者,羡慕且佩服。
你看,他总是那么优秀,爱情能带给他什么。
偶尔资金不够,冬凝亲自到新京的瑞通分部,分部管理部门严格按流程审批,层层把关秦家的信用度,才给她盖章。
时不时,冬凝总能听到风声。
据说钟羡羽陪江行止去纽约。
刷财经新闻很少出现江行止三个字,他从不接受采访,上任总部CEO后拒绝任何媒体报道。
瑞通如今行至巅峰,他越发低调神隐。
冬凝却还是能关注到这位总裁。
刷外网的八卦,能看到江行止和钟羡羽同回别墅庄园的图片。
以及纽约繁华的街头。
瑞通的总裁行政车队旁,他暧昧低下头,耐心听钟羡羽讲话,踮起脚尖的钟小姐好似在亲吻他的侧脸。
摄影技术如此刁钻的角度,两个人如同亲密多年的情侣在亲吻。
再到和欧美有名嫩模乔治娜出入销金窟,美艳绝伦的嫩模,在欧美拿过各项超模大奖,美名盛誉的乔治娜从没有任何绯闻,这回,居然陪在瑞通总裁身侧。
突然觉得江行止的眼光变了,喜欢奔放火辣的美人。
瞧,没她,他照样前程锦绣,半点伤心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