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薇没签娱乐公司,没有经纪人帮忙处理危机公关。
江家人似乎也不关注娱乐圈的事,事情发酵一上午还在热搜挂着。
好事群众试图扒出江幼薇背后金主。
眼瞅热度压不下,江幼薇着急了。
片场没摄像头,场地工作人员忙着下班收工没注意看,冬凝又不能成为证人,澄清没人信服。
她是不在意舆论,江家不行。
权贵门阀忌讳抛头露面。
给家里长辈知道,跪一个月祠堂都不够。
不敢找江行止,又拉不下脸联系谢逢青。
上回告她状,两人冷战到现在。
她忙得焦头烂额,冬凝心里过意不去。
毕竟事情因自己而起。
午休时,给谢逢青打电话。
X会所那晚,互相存了联系方式。
谢逢青喊她,“金贵妹妹。”
冬凝没注意诡异称呼,讲正事。
谢逢青微诧,“又上热搜?”
前两天他还给林阳的视频买热度,这才多久。
“这回是黑红,”冬凝言简意赅,“薇薇帮我出头和人起争执,被偷拍造谣,你能帮忙处理一下舆论吗?”
“行。”谢逢青应得爽快。
不知是因为上回钱花出去人没哄好,还是纯粹看江行止面子。
不到半小时,等冬凝再登社交平台,网上所有图片和舆论消失殆尽,连带两位老师澄清声明。
「我们只是探讨剧情,@江幼薇没有任何不尊重行为,照片纯粹捕风捉影,请大家不要随意揣测,嘴下积德。」
冬凝松口气,道谢:「麻烦你了,谢少爷。」
那边回得快:「举手之劳。」
过两秒,又发来一条。
「怎么不找他。」
没提名字,但冬凝知道是谁。
冬凝:「没联系方式。」
多奇怪,她连谢逢青微信都有,就是没有江行止的。
谢逢青:「我推你?」
冬凝看了眼,手机一扔。
隔一会,又拿起来。
「跟他不熟。」
谢逢青瞧那四个字许久,想到什么,点开大眼A.P.P搜秦冬凝。
出来一个账号。
他点关注,顺手把主页唯一一条视频分享给江行止。
等挺久,没回。
自接管瑞通,江公子几乎忙成陀螺,玩乐少许多。
这个点,估计正开会。
谢逢青闲不住,打着参观办公室旗号跑去瑞通找人。
行政秘书说,总裁今天五场会议,现在第三场还没结束。
谢逢青到办公室等,身份摆那,秘书也不敢太拦他。
江行止确实无暇看手机,开完会回办公室,瞥见谢逢青坐沙发上弄投影。
“敦煌神女,没见过吧,”谢逢青啧啧两声,“就知道老祖宗当年攻打西域不是为那二两葡萄干。”
江行止抬眼。
他见过。
凤城那日,秦冬凝跳的就是这支舞。
玲珑身段在灯光下软得能掐出水。
那截细腰,白得晃眼,一只手就能完全控住。
情难自禁,荒唐两场。
不管车上还是床上,都足够对胃口。
他不作声,衔根烟在唇边。
“姑娘学画画的,这段时间在小薇剧组工作,账号千万粉,”谢逢青补充,“人不是没背景,年纪轻轻凭自己本事能走到这步,挺不错。”
江行止一声不吭,擦火机。
谢逢青又说:“你家这位,太老实。昨天在剧组挨老前辈欺负,得亏小薇在,你也不护着。”
消息吐得丁点不剩。
老实,老实能不要支票,顺他一件西装。
视频没放完,江行止心底生出烦躁,吞吐一口烟雾。
就那种,不受掌控的烦。
再抬眸,隐隐觉得画面眼熟。
贵公子浪荡惯,反叛心理上来,不爱听的压根不留余地。
“什么我家,”他的脸湮于青白色烟雾,透过烟雾,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凉薄,“就玩玩,以后少提。”
“随着小薇喊的,顺嘴了。”谢逢青打哈哈。
心里叹息。
他想,和江幼薇一块长大的姑娘,能差到哪去。
金贵妹妹爹妈都是大师级别人物,书香门第泡大的闺女,教养和风骨刻进骨子里。
没谈过恋爱,学历高,才华横溢。
长得漂亮还不爱闹腾,乖纯乖纯的,像刚出生爪子都没练好的奶猫,挠一下心肝都痒。
多招人怜。
江行止身边莺莺燕燕环绕,不是为物质就是为权势,好容易有个干净纯粹的,怎么就不懂怜香惜玉。
那时候的谢逢青,莫名有种旁观者清的认知。
江公子冷心冷情太过,早晚栽跟头。
就这两分钟,江行止彻底失去继续看的欲望,摁灭烟头,起身进里间休息室。
“干什么去?”
“补觉,别烦。”
两小时后还有场会议。
翻涌的疲倦,遮去贵公子心头那抹呼之欲出的似曾相识感。
周五,进组一个月,江幼薇和沈池曼第一次拍对手戏。
剧情不复杂,宠妃发现皇帝对花魁产生感情,私自出宫面见花魁。两人言语交锋,宠妃落下风,气急之下扇花魁一巴掌。
开拍前林阳千叮咛万嘱咐打脸务必借位,点到为止。
敢扇江家小姐耳光,电影估计撑不到送审那天。
打江幼薇就是打江家的脸。
权贵才不管你是不是拍戏。
沈池曼慢条斯理戴护甲,微微一笑,“我有分寸,林导。”
虽是借位,也不能太假,对演员表情管理和台词情绪要求高。
“你手离她脸近点!隔那么远中间是准备放条黄河吗?!”
“咔!”
“你打她不是她打你!你一脸害怕干什么?拿出盛气凌人的态度来!”
“再来!”
连拍十几条,各种各样状况,一条没过。
“咔!”林阳气得吹胡子瞪眼,“沈池曼,假扇那么难吗?”
沈池曼伸出右手展示金灿灿的护甲,咬唇委屈,“林导,护甲太长了,怕刮到江小姐的脸。”
分明演技不到位,理由找得冠冕堂皇,责任推干净。
林阳头大。
知道两家粉丝有矛盾,尽量交错两人拍戏时间。
这回实在避不开。
现场有工作人员忍不了,两次累积的怨气一齐迸发,“怎么回回都是她过不了…”
“林导,”江幼薇不是没听见,“真打吧,我不介意。”
打工人的命也是命,犯不着为她一个牺牲大家时间。
林阳本打算改剧本,这两位背后都有靠山,他不太想惹祸。
可改了又没味道,一听江幼薇坚持,点头,“行,有什么不舒服就说。”
又嘱咐沈池曼,注意护甲,别划伤脸。
“江小姐,得罪了。”沈池曼淡淡的。
“沈老师,”江幼薇不待见她,态度还是客客气气的,“请开始。”
沈池曼却没跟她客气,结结实实一巴掌下去。
声音清晰得片场所有人心肝都跟着颤。
江幼薇眼泪都被打出来,生生挺着念完台词。
怪得很,这回沈池曼进入状态了,情绪饱满。
这场戏是过了,江幼薇脸红成猴屁股,冰袋敷几个小时指痕都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