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挡板隔开后座,完全私密空间。
沈池曼笑意甜美,容颜娇俏,“谢谢总裁。”
江行止嗯,拿平板,一页一页滑过,最新财经报道。
沈池曼脸上笑容僵住。
她解释,“不是故意惹麻烦,我也不知道团圆为什么打架。”
昨晚开会到凌晨,眼睛不舒服。
江行止戴上眼镜,“狗呢。”
金丝边框多少弱化他眉间峻漠,有种斯文败类的儒雅。
只是脸部棱角分明太过,成了凌厉薄情线条。
“送人了,”沈池曼轻扯他衣袖示好,“我和您一样,不喜欢不乖的。”
“你乖么。”他语气轻淡。
沈池曼笑得灿烂,“乖总裁才帮我。”
只是不懂,为什么是八百万。
跟江行止身边大半年,最贵的礼物是一只Capucinesmini粉色极光。
清楚自己地位。
那不过是条狗,至于花这么多钱。
秦冬凝在他心里,分明没分量。
江行止勾唇,眼底找不出笑意,“听话的女人才讨喜。”
司机将劳斯莱斯停沈池曼所在的星华娱乐公司楼下。
特助温珣绕到后座,打开车门。
沈池曼愣一秒。
温珣态度恭敬,但声音毫无感情,“沈小姐,请下车。”
晚上,冬凝给小景上药,手机响。
宋青黛在电话那头哭得大声。
“你在酒吧?”手机传出震耳欲聋音乐声,冬凝果断拿远,“出什么事了吗?”
宋青黛很少情绪这么崩溃。
她上气不接下气,“我失恋了…你能不能出来陪我…”
背景有猥琐男声,美女哭什么,来陪哥哥喝一杯。
紧跟着宋青黛一声暴怒的“滚!”
冬凝怕她出事,安顿好小景匆匆赶去Scarly酒吧。
晚九点,新京夜生活伊始。
夜吧满员,舞池狂野。
宋青黛坐最角落卡座,行李箱倒在脚边,一身风尘仆仆。
长桌摆满烈酒,空瓶大半。
看见冬凝,抱住她一顿猛哭,眼泪鼻涕齐飞。
冬凝跟她关系虽没到江幼薇那种程度,但还算不错的朋友。
边给她擦眼泪边轻抚后背安慰,“好了好了,乖,有什么事慢慢说…”
好一阵宋青黛才缓过来,抽抽噎噎讲故事。
宋青黛老家有个男友,高中同窗,一个在本地上大学,一个来了新京。
两人异地恋几年,感情如胶似漆。
今年男友本命,本打算悄悄回去给他一个惊喜,顺便和双方父母商量领证结婚,结果生日当天撞破男友劈腿。
惊喜变惊吓。
“我们高中毕业就在一起,他对我那样好,我一直都很相信他,”宋青黛举着酒杯声嘶力竭,“呜呜呜…他居然背叛我!背叛我!”
邻桌投来异样目光。
冬凝和她碰杯,“他该死。”
宋青黛一口闷掉杯中酒,“我去找他,看到他陪一个女人逛街,呜呜…手机上都是和那个女人的开房记录…他凭什么这么对我?他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到后半夜,嗓子哭哑,酒上了一打又一打。
悲伤情绪容易传染,从一个人哭到两个人一起买醉,痛骂渣男。
宋青黛困惑,“你没谈过恋爱骂什么。”
“谈过,”冬凝歪头,“特别特别帅。”
“瞧你念念不忘那样,”宋青黛还没醉透,恨铁不成钢戳她脑门,“是不是渣你。”
冬凝摇头,说话柔柔的,“没有,他很好,特别特别好。”
“好你还骂。”宋青黛面露鄙夷。
冬凝嘀嘀咕咕,“…他不要我了。”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宋青黛举杯高喊,“分手就分手,下一个更长久!”
周围不少人回应,引发下一场狂欢。
冬凝没参与。
一滴泪悄无声息落进酒杯。
醉眼迷离盯着荡漾水波。
声音很轻,像是绝望。
“分不了了。”
…
过凌晨,夜色弥散。
夜吧更热闹。
冬凝趁自己一丝理智尚存,很有先见之明给江幼薇打电话。
联系人滑到X那列,点“小薇”。
响挺久。
宋青黛还在耳边叭叭,“劈腿算什么男人!有本事用支票砸死我!”
那两个字如雷贯耳。
成吨暴击伤害。
冬凝难受得吸鼻子,眼泪啪嗒啪嗒掉屏幕上。
电话终于接通。
“小薇,”冬凝委屈抽噎,声音开始不连贯,“我和朋友在…酒吧,她喝得有点多,你能不能…来接我们一下?”
说别人喝醉,自己明明也五迷三道。
电话那头许久没声。
谢逢青整个愣住。
下意识看旁边。
不知道去伦敦发生什么,今晚江行止组的局。
贵公子坐主位玩牌,女伴菟丝草般倚他,手指若有若无轻抚他肩头,眼角眉梢尽显魅惑。
江行止神情慵懒,随手扔牌,点烟和人调笑。
风流皮囊,纨绔尽显。
谢逢青脑门流下一滴冷汗,手机递过去。
“金贵妹妹电话,好像本来打给小薇,不知道怎么打我这来。”
他当初就手欠,非加联系方式。
江行止眼皮轻掀,女伴察言观色,火速坐直身体。
他拿过手机。
软声软调传出来,抽抽噎噎,猫叫似的。
“小薇,你们江家是不是都喜欢用钱砸人…我喜欢你的钱,不喜欢他的…”
不知情的以为她俩百合。
谢逢青酸得要命。
他也喜欢江幼薇…的钱。
手机里又是一声大吼。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管不住下半身那二两肉的混蛋!”
真理。
冬凝哽咽,含混不清附和,“对…都是混蛋!”
然后小声反驳,“可是他好像也不算太混,哪个混蛋给那么多钱…江行止…你欺负人…凭什么觉得用钱就能打发我…”
包厢窒息沉默。
没人敢去看江公子脸色。
江行止眉眼不起波澜,手机还给谢逢青,“让江幼薇去接。”
“打不通。”谢逢青示意杨启越手机。
玩不到一块的人,不接正常。
江行止面无表情,“在哪。”
“三里屯Scarly酒吧,”谢逢青查清楚手机定位,“两个姑娘都挺醉,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的。”
能不醉么,敢背后编排江公子。
江行止起身,拿上烟和火机,“找人。”
酒吧老板是新京富二代,自然知道江行止。
生意场上打过交道,自家亲爹有求于瑞通控股。
江公子要找人,不敢怠慢。
火速发动底下人去找。
问五官特征,谢逢青描述得抽象。
“人堆里最漂亮的,旁边还带个姑娘那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