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
“你….”
“沈南川….”
四段话,孙鹏没拼出一句完整。
什么恶趣味昵称,一声‘小舅舅’叫得熟练又媚态横生。
眸子泛起水,像哪落水的小奶狗狗。
无一例外,江公子也是迷色的食色动物,护着怀里的美人宝贝,更为欢愉。
孙鹏:…..
那两紧抱相拥,横在美人腰的手臂,恨不得揉死对方,就似分开多年的深爱情侣。
这还是他认识的江行止吗。
这还是次次拒绝他甩冷脸的秦冬凝吗。
江行止取下嘴里的烟蒂,矜贵地笑了笑,“伸手。”
话是对孙鹏说。
怎么说,江政屿和纪念的独子,孙鹏心底深处忌惮他的身份与气场,毫不犹豫伸手。
江行止手里还在燃烧的香烟缓慢捻在孙鹏手心,声音轻缓无澜,“疼么。”
再厚的掌心,也遭不住他慢揉轻捻,凡人体肤,钻心刺骨的灼烧感,孙鹏疼到额头青筋暴起,但是,面前姓江。
更何况背后还有个纪家。
换句话说,放古代。
王公贵臣。
“你猜吧江公子。”孙鹏笑容虚伪,有怒,不敢爆发。
江行止再捻,手指骨节几乎暴露在皮肤上,颧骨薄薄的皮力量雄厚勃发。
直至烟烧熄灭,江行止笑意无温,“没有烟灰缸,得麻烦孙董丢一下。”
分明字字句句礼貌,他始终做到尊贵不将任何人放眼里。
垃圾桶分明就在一米外,孙鹏冷笑了瞬。
江行止,你可以啊。
真的很可以。
难怪姓沈那小子处处维护冬凝,处处帮秦冬凝,这是看在兄弟情帮忙照顾。
“沈南川竟然没告诉我是你的女人,这是故意给我下套,让我得罪你们啊,你们江秦两家看不爽孙家很久了吧,都是人精啊,就等我送人头。”
江行止始终没有情绪变化,单手揉美人摁在怀里,“知道就好,我今儿得告诉孙老爷子你不懂事了呢。”
话外是警告。
聪明人听得懂。
再放肆,他孙家全家,孙老先生都不放过。
“你还真敢啊江行止,你爷爷与我爷爷常常坐在一起下棋,你大哥同意吗,江家同意你这么做吗。”孙鹏怒了,没再喊江公子。
江行止似是没听到孙鹏的话,一点眼色吝啬到没给,腾出一边手抱怀里的美人跨在腰间,“我们回家再哭。”
声音及动作就像往日宠她时,托住她的后臀,咬在她耳边,下流又暧昧。
冬凝瞥孙鹏一眼,垂下脑袋,先装过去再去,怯怯糯糯藏到江行止怀里,“嗯,回家再哭。”
孙鹏别开脸笑,江公子偷摸养的女人,这就好玩了呢。
宴会本还庄重严肃的举杯交谈,直至看到江公子抱着一小姑娘下楼,还是秦家的五小姐。
这回不懂也得懂。
都传秦五小姐要攀沈家,这人是江公子的,沈家小少爷这是帮忙偷摸照顾。
有人阿谀,有人奉承,有人敬酒。
“江公子,幸会幸会。”
江行止点头,只做礼貌得体的举止,没回应。
冬凝尴尬得脸发红,这下永远解释不清。
一出庄园大门,冬凝立马从江行止怀里跳下,一溜烟头也不回地跑,“今晚谢谢江公子,后会无期。”
她慌到不行,啪哒一声,她手机掉地上。
江行止沉静提醒,“手机。”
她又跑回来,飞速捡起手机,继续拔腿跑,巴不得和他没什么关系似的。
江行止站在原地没追,慢悠悠接过门童递来的车钥匙,打开车门,驱车离开。
她能在城郊这地儿打到车离开,他这辈子都叫她祖宗。
一路小跑。
冬凝没回头,尽管不认识路。
她能明白江行止不过恰好瞧见,举手之劳帮她一把。
跟过自己的女人,他都相当大方。
她不装清高,江行止乐意伸手臂,扶稳就是。
他要是装作视而不见,白喜欢他一场。
再次见面,也是没能好好说句话。
互相虚伪的抱在一起,没有爱情,却不想控制欲望。
江行止开着车在身后,她没车轮子快。
索性不跑。
贵公子倒是有闲心放慢车速伴在她身侧。
冬凝边走边看车里的男人,内饰车灯的蓝光涟漪笼着他的侧脸轮廓,幽邃,多情。
冬凝暗自嘲讽自己的失神,“自发现怀孕是假的,怎么江公子看起来还挺开心的呢。”
“你不开心?”他反问。
“开心啊。”冬凝笑容妩媚地接话,“没有总比被别人弄死好,心里舒服。”
她可以不要,但不希望被别人左右掉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他们都姓江。
江行止嗤笑了瞬,玩味得很,“还以为有了呢,房子都给你挑好了。”
是盘算私养她在江南里么。
冬凝眉梢漾起笑,“有也不生。”
气话还是实话,江行止懒得去猜。
她走慢,车跟着放慢速度。
路灯洋洋洒洒,她行影孤单。
江行止长臂搁车窗,单手抓方向盘,“帮你找到猫咪,也不会说谢谢么。”
冬凝指背刮刮鼻子,低声,“这事不说行吗,没原谅你。”
看他的侧脸,他笑有两分微妙,“分手换号码还成仇人,谁这么教你。”
冬凝抬头看路灯,光线刺得人鼻头酸涩,“心没你凉薄,能做到对任何人任何感情收放自如。”
江行止侧眸看出车窗,睨她,“对你很差吗。”
“也不是。”冬凝很坦然,“换不换号码,你也不会主动找我不是吗。”
确实,江行止不会,是她要走,江行止没有主动追人回来的先例。
他没说这话。
而是问。
“最近喝了多少酒。”
“一杯又一杯。”冬凝笑得悲戚,眼底没一丝光亮,“还是白酒,苦到想吐,喝了他们也不看方案,我还要防备他们的魔爪会不会伸到我的大腿。”
错过路灯,她单薄的身姿走在阴影当中。
江行止勉强扯了下嘴角,“还挺可怜。”
“哪像江总生来什么都不愁,可以爱江山爱美人。”冬凝还是那么客套,“不过刚才的事,谢谢。”
好像就只会谢谢。
江行止慢悠悠开车,他发誓,绝对是这辈子开得最慢的一回。
“你跑这儿娇兮兮的被欺负,跟过我,我不丢脸?”
冬凝强颜欢笑,“已经不跟,以后保证不给你丢脸。”
男人冷呵一声。
一股脑往资本堆里搅水,一碰就哭,一捏就碎,看着让人生破坏欲望,她的保证能值几个钱。
他说,“蹲酒店门口将近五个小时,为了一个合作有必要拼么。”
冬凝不明白他为什么清楚她所有的狼狈。
“你姓江,你体会不了。”她慢吞吞吐字,“爷爷年纪大,大姐要去沈家,不能管那么多公司,家里的哥哥姐姐都有各自优秀的领域,爷爷想看看我的实力才决定安排我能不能接管,混吃等死吗,一双鞋子上万,你给的那几亿能花到几时…”
“五小姐,你怎么出来散步。”
一辆商务车停在冬凝身后。
回头。
是宴会上,大姐介绍的老总和他夫人。
冬凝礼貌打招呼,“廖伯伯,廖伯母。”
头发花白的老廖脑袋探出来,邀请,“外面冷,上车和我们一起回去,我正好和你顺路。”
冬凝不矫情,正要上车。
与此同时,京A的黑色轿车踩油门疾驶离开,迅速扬起尘土。
冬凝下意识抬手挡脸,指缝里,入目是清晰的车牌。
那串买都买不到的标志性数字。
可是江公子最爱开的低调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