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凝顶着江幼薇“你自求多福”的关爱眼神,乖巧跟在江行止身后出门。
借浓稠夜色,她第一次仔细观察他的背影。
目测身高至少有1.8.8,伟岸身形挡住大片光线,疏离而不近人情。
冬凝放慢脚步,因为距离和昏黄灯光,他的背影逐渐模糊。
她看了他很久。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和记忆里的影子完全重合。
从专属电梯下去,轿厢内过分安静。
冬凝舔唇,主动提,“今天的事,谢谢你。”
“下不为例,”江行止眉眼冷凝,“我没兴趣成为谁的借口。”
冬凝咬牙,她哪知道他会好死不死出现?
“我没有想以你女朋友身份自居的意思,情急之下为了脱身才那样说,如果给你带来困扰,我很抱歉。”
冬凝并非不敢,只是时机还未成熟。
他江行止怎会缺爱,早有数不清的女人上赶奉献自己的心。
“不必,”江行止淡薄到极致,“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会所门口停了辆超跑。
银灰色兰博基尼,不是上次的黑武士。
门童恭敬开车门,江行止接过车钥匙,随口问:“住哪,送你回去。”
冬凝抓紧包包,隔着皮层,砸过池渊的车钥匙攥进手心。
她报舞团地址。
兰博基尼启动,驶入正街,避开红灯后一路向东。
深夜路况通畅,江行止踩油门提速,两旁建筑物嗖嗖倒退。
冬凝心脏窜跳飞快,赶紧捏住安全带。
“江行止,这是市区,”她的声音几乎湮没在巨大的引擎轰鸣声里,“不是赛车场。”
江行止充耳不闻。
“如果不介意我吐车上,”冬凝心一横,破罐子破摔,“随便。”
那酒后劲大,又是敞篷跑车,风吹得她胸闷头晕。
前方红灯,江行止放缓车速,按下中控台。
天窗缓缓关闭,空间变得私密,顺带遮住周遭探究眼神。
冬凝慢慢喘匀气,“怕我吐么。”
江行止面无表情,“再闹扔你下车。”
她不再言语,偏头看窗外霓虹闪烁。
贵公子怎会心疼女人,他只在意他的车。
近深夜,临街商铺早已打烊,只有转角一台计生用品自动贩售机亮灯。
江行止冷不丁问:“吃药了么。”
冬凝知他意思。
那日车上虽做措施,但小雨伞被她弄得实在惨不忍睹。
江行止放纵惯,发狠时差点没给她腰掐断,那种姿势发生意外不是没可能。
所以事后她又洗澡又吃药,三重保险下要还能怀上,他能力未免强到逆天。
“吃过,不会出现几年后突然冒个孩子喊你爹的情况。”
江行止不语,绿灯亮,握方向盘于十字路口稳稳右转。
街灯随着车窗折射点缀进来,打落在他挺拔如川的鼻骨上,将脸颊分割得更俊逸。
明明是清贵禁欲的贵公子长相,偏生床上就换了个人。
十足掌控欲,完全被征服。
真是上帝宠儿,无论外表家世,还是尺寸长度。
都顶尖到完美无缺。
…
跑车在舞团门口停下,被不远处喷泉的水光扯散影子。
冬凝解安全带,没着急下车,抬眼咬唇,“想看看你锁骨的伤。”
那天他嘲笑她戴小雨伞技术不行,一时不服气下嘴用了狠劲。
江行止双手敞开搭在扶手,脖颈微仰,偏头。
他嗯。
冬凝倾身过去,车内鹅黄如萤火的灯光细细勾勒绰约身姿,紧身吊带裙缠裹的腰肢轻扭,指尖轻触质地精良衬衫。
她聪明,懂适可而止,只拨开一点领口。
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男人姿态随性,锁骨半露,胸膛微敞,脖颈修长,肌肉虬劲。
养尊处优长大的贵公子,皮囊每一处都生得让人嫉妒。
她轻抚那处伤口。
三天过去,齿印变淡许多。
只是他肤色偏冷,难免扎眼。
她的杰作。
并非新留。
冬凝停手,与他对视的双眼如同闪亮星子。
她像醉着,又像清醒,无辜眨眼,“抱歉,那天没忍住。”
江行止看她,眸似墨黑夜空,深邃暗沉。
这种居高临下的注视目光令她无所遁形。
几乎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他开口,语气淡漠不为所动,“看够了么。”
活色生香的男性肉体就在眼前,当然不够。
但他是江行止,冬凝没那个胆。
“看过,”她声音软绵绵的,却能听出另有它意,“够了。”
江行止微挑薄唇,似笑非笑。
冬凝收手,返身开车门,没成想一缕长发勾上他衬衫胸前扣子。
她微愕,赶紧伸手扯头发,慌张之下越扯越乱,江行止胸前肌理越露越多。
这下不敢看的也看了。
江行止一开始耐心等,见她动作笨拙,不耐“啧”一声,按她手。
冬凝僵住,和他相处几回,从未这么尴尬过。
江行止耐着性子,长指勾缠发丝一点点解开。
他低着头,烟草味散,乌木沉香气息如数扫落她脸颊。
令人贪恋上瘾的味道。
江行止松手,那缕长发自他指尖滑落,蜿蜒于冬凝肩颈,衬得肌肤甚似凝雪。
“还不下车?”他视线往下落她瓷白锁骨,慢悠悠问,“等我还你一口么。”
“怕疼。”
冬凝缩头,迅速推门下车。
车门关上前,一截精致小巧铝管轻置中控台。
看似歉疚的娇柔嗓音顺势飘进来。
“江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涂点药很快消掉,让别人看见就不好啦。”
江行止轻飘飘睨去,他没马上离开,叼根烟在嘴,点燃,深吸。
指尖浮荡女人发香,干净纯甜,又勾着一股妖娆气。
男人降车窗,骨节分明的手搭外车门。
夜风呼啦灌进来,衬衣拂动,脖颈有点刺痒。
江行止抬手扳过倒车镜。
镜中男人称得上衣衫不整,锁骨咬痕清晰可见。
解他衣服不扣上。
江行止摁灭烟头,轻轻吐出最后一口烟。
忽而,薄唇翕动。
蹦出一个字。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