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钱,冬凝不想惹,也不愿沈南川为此出风头。
她可不要火上烧油,扯了扯沈南川的衣摆,“我们走吧。”
沈南川甩开,“老子会怕他姓孙的?”
小孙董低下头笑笑,“玩这么多年,你为女人跟我翻脸?”
“你他妈少喝点酒,清醒了好好想想自己今天的行为。”沈南川揪过对方的衣领。
沈南川想说,可那人姓江,实在说不出来,江家的事他也置喙不起。
冬凝死拉硬拽沈南川,没够力气拉。
她嘟嘟囔囔,“沈南川,你再不走我可生气了。”
分明是命令,贝齿咬着粉嫩的唇瓣,又松,那点痕迹娇红弥漫。
见她这般模样,小孙董眼睛锁在她身上不肯移开一星半点,如此绝色佳人,多讨宠,他真的要定。
尽管有没有主,也想抢过来。
江浙沪这个圈,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和人。
“沈南川回家。”
美人一双眼睛里清澈莹洁,似溢满泪水,好像再不息事宁人,她下一秒要掉小珍珠。
这到底谁娇养的小宝贝,怎能动不动就委屈要死,孙鹏心尖狠狠跳了下,突然不与沈南川计较。
“难得,一向单身29年的沈小少爷头一回这么爱保护她,换我,我也想藏在身后保护起来。”
“闭嘴。”
沈南川这才松开对方的衣领,和冬凝离开。
沈家和孙家长辈世交,小辈的事就当玩玩闹闹。
出了夜店。
两个蹲在工体路口,那辆红色牧马人停在眼前。
路灯下,说说笑笑,呼出的白气混着香烟薄雾缭绕。
“不跟他合作,长得人模狗样的,还扬言非拿下你不可,在我们面前演什么霸道总裁啊。”
小少爷语气狂得不行。
冬凝眼尾透着淡淡的笑,“也不是非孙氏不可。”
“帮你换一家就是。”沈南川说。
冬凝抬头,惋叹道,“哪家,孙氏是秦家最想合作的甲方爸爸。”
“多的是,就他孙氏了不起吗。”沈南川说着,将手里的香烟递给她,“来不来一根?”
“来。”
“不行。”沈南川就逗逗她,笑着收回,“九哥会生气。”
“能生什么气。”冬凝两手托腮,长睫黯然眨落,“他都不要我了。”
车里的车载音乐,时不时透出车窗,响起微低粤语调的歌。
“不需要挽留
这世界缤纷
要学会转身不再问
不需要挽留
别为我天真
大概这一生
不愿再问…”
沈南川看她,“你们本来也走不长的,听小叔子一句劝,别回新京找他了。”
“这儿虽比不过新京纸醉金迷,也有好男人的。”
冬凝跟着唱起那首歌。
“不需要挽留
这世界缤纷
要学会转身不再问…”
微哑轻柔的嗓音,超大菱格围巾裹着小脸溢满的笑容,两片唇阖动,纯真且温柔。
“你唱歌蛮好听,当歌手呗。”
“我没这梦想。”
新京,四合院。
洗浴房,冰冷的花洒下。
男人身无一物,任由冷水哗啦冲刷下来,他抬手将头发捋到脑后。
水停,男人才套浴袍出来。
钟羡羽躺在白色大床上,翻杂志看,听到动静,抬头,心跳频率一乱,一眼迷离地望着男人。
利落的黑色碎发湿哒,江行止单手拿毛巾揉擦,身上白色浴袍没套好,敞开的。
自目光相撞,他扔掉毛巾,才不慌不乱系上带子,挡住。
上身半敞的轮廓肌肉,浴袍难挡呼之欲出的雄风。
钟羡羽才发现自己失掉分寸,扬起手中的钥匙,“钥匙可是你当初给我的,不算擅闯豪宅吧。”
江行止自沙发坐下,浑然紧实的身躯似都霸满半个沙发,胯下浴袍微撑开,白色垂摆刚好挡住。
真是个勾人的渣男。
他偏头点烟,一口含住烟蒂,就那么意味深长看着钟羡羽,眼眸微睨,“犯贱么,很喜欢看?”
钟羡羽坐起来,她同样有一副好皮囊,红唇笑得明媚撩人。
丝毫不掩饰内心的迷恋。
“小气,你不给啊。”
她骨子里同样有七情六欲,清冷背后的娇媚,偶尔悄然释放的美,才最摄魄。
“秦冬凝都不知道四合院在哪,你带回来过吗。”说着,钟羡羽示意自己身下躺的这张床。
他勾唇,一丝散漫从他眼底泄出,“跟你有关系?”
钟羡羽简直讨厌他总能笑着说出残忍无情的话。
轻描淡写里也能含着真真假假的挑逗。
“她不是跟你结束了吗,你是被甩的吧,我还以为江公子伤心欲绝需要我来安慰呢。”
哪见他伤心,料到的。
她清楚,单凭秦冬凝怎可能住进他心里。
他为她付出的成本比秦冬凝要多。
人在做重大决定前,总会先考虑沉没成本。
钟羡羽有这个自信。
她目光不曾移开过他的面庞,“赶紧吹头发,一会感冒了。”
江行止取下烟,“你有事?”
“有啊,不然我来干嘛。”
她从床上下来,身上穿的是紧身包臀裙,薄透黑丝,身材婀娜多姿,晃到江行止面前。
她坐在他怀里,对上他眼睛,深不见底,越看越迷失,像会被他诱拐进深潭里找不到方向。
江行止笑得把她推开,“离远点,我没穿衣服。”
他说话向来毫无底线,动作却格外的疏冷,变相隔开距离。
钟羡羽都习惯这样的江行止,俯身看着他笑。
在江行止脸上完全看不到毛孔,皮肤比女人还要好。
“找你的宝贝飞回来灭火呗,你不是馋她。”
“什么宝贝。”江行止手指捏她下巴,良久,低笑出声,“你啊?”
两个字撩着人,轻而易举击跨她的骄傲,“我还是吗。”
江行止松开她,拿起手机和烟盒,错过她,离开去书房。
他走得毫无征兆,钟羡羽顿时有些发冷。
她心底里是有些畏惧江行止。
宠爱不在,对他的脾气越发捉摸不透。
再想问其他事,咽了回去。
“今天小年,你没回去,也没去应酬,没吃晚餐吧,江奶奶让我过来送晚餐,你饿不饿。”
“不饿。”
书房的门卡擦一声,关上。
自冬凝离开,他老住这里,江家请过来两名保姆照顾他。
张姨从厨房出来,看着钟羡羽下楼,眼神恍惚似在想着什么,“钟小姐,小心看楼梯。”
钟羡羽回神,忽而嘴角上扬,“给他做宵夜,送去书房吧,记得清淡些,少放调料品。”
钟羡羽坐进自己的车,回望二楼亮灯的书房。
和秦冬凝散的还挺快,还以为他俩能睡个三五年都不会腻呢。
人是走了,新京也没什么变化,圈子里还是如往常一般。
总想着用分离来衡量爱的深浅。
他都没有爱。